「唉,蕭男神果然病了。」孟佳嘆著氣說。


    「大冷天的,在戶外站那麽久,鐵人都得倒下了。」董欣搖搖頭,「孟佳,你怎麽知道大神生病了?」


    「剛剛蘇儻和王成愷給他打電話了,說男神迴家了,肯定病得不輕。」


    「可憐的男神啊!」黃悠悠心痛地揪著被角,「這小惜,心也太狠了,這不是折磨我男神嗎?迴頭咱真得好好教育教育小惜這小妮子,忒不像話。多少青春少女夢寐以求的男神啊,簡直就是人見人愛,花開花敗的人間極品,偏偏就瞧上咱家不解風情、油鹽不進的小惜了,她不但不珍惜,還拒人千裏之外……」


    「咳咳,」董欣看到了門口的阮小惜,趕緊假裝咳嗽提醒大家,「小惜,迴來啦?」


    「嗯,迴來了。」小惜淺笑迴應,走到書桌前收拾。


    「小惜,蕭師兄生病了。」孟佳看著她的側影,小心翼翼地說。


    「嗯,」阮小惜輕輕地應了一聲,仿佛這事與她毫無瓜葛似的,她拿起背包,把書塞進去。


    孟佳她們三個聽她雲淡風輕的一句「嗯」,都不知怎麽接話了。


    「不,不是,小惜,你是不是應該問候一下呀?至少打個電話吧?」黃悠悠提醒道。


    阮小惜背上書包,對她們說,「我先走了,晚上見。」


    「這大冷天的,你去哪兒呀?」董欣問。


    「今天是周五,我去做家教。」


    阮小惜走出宿舍大樓,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了。其實,當聽到他生病時,她的心裏又心疼又愧疚,可是,她什麽都不能做,不能功虧一簣,長痛不如短痛。


    雪下了一天一夜,外麵是白茫茫的一片。


    或許,時間如雪,能夠覆蓋一切……


    上完家教,走出學生家的小區大門,阮小惜往公交車站走去。走到孟佳生日那晚,蕭傑等她的地方,她的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他當時就是站在這個地方,對著她微笑;那晚在ktv時,幸虧他及時出現,要不後果不敢想像;還有那個令她麵紅耳赤的擁抱……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阮小惜不知道,在她身後不遠處,蕭傑正在車裏,目光遠遠地追隨著她。他悲哀地發現,哪怕隻是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他都會感到安心和欣慰。


    坐在迴去的公共汽車上,她看著車窗外,思緒萬千——他會不會在車站等她,就如以往的每一個周五晚上一樣?他會不會還是站在那棵樹下,路燈昏黃的光線投在他的身上?他會不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開心的笑呢?她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現在的他肯定恨死她了吧?估計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了。阮小惜,你怎麽可以這樣子,明明知道不能想他,為什麽偏偏滿腦子全都是他?明明知道不能見他,為什麽心裏還渴望見到他呢?


    阮小惜不知道,蕭傑正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公交車後,看著坐在最後一排的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在他心裏,這也是他對她的陪伴,對她的保護——即使她根本不知道。


    車到站了,阮小惜下了車,抬頭看向他每次等她的地方——他不在!她的心往下墜了一下,有些失落,有些憂傷,他不在,他不等她了。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吧。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蕭傑停下車,下車走到路邊,默默地看著阮小惜向前走去,穿過馬路,到了馬路的另一邊,走向校門。他的心裏有些難過,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不能去打擾她,不能繼續讓她為難,至少現在不能。


    「滴——滴——」車喇叭聲突然煩躁地響起,在冬天的雪夜裏格外突兀。蕭傑轉頭一看,原來是他停車的地方,擋住公交車進站了。那公交車司機煩躁地嘟噥著什麽,打轉方向盤,到前麵進站了。


    蕭傑抬頭尋找她的身影,下一秒,他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她,看見了他,隔著一條馬路,遠遠地迴眸。時間停頓了,世界靜止了,隔著馬路,他們的目光交匯到一起……


    幾秒後,阮小惜迴過神來——是他!他還在!正如每次等她一樣。他不是病了嗎?他不是迴家了嗎?他不生氣嗎?他不恨她嗎?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既喜悅又難過,既期盼又害怕……她感覺心裏有一股暖流在往上湧,一直湧到她的眼睛裏,漫出了濕濕的霧氣。她趕緊扭過頭不去看他,她怕再看一眼,眼淚就會流下來。她咬住嘴唇,握緊拳頭,是的,她隻需再狠心一點,再堅決一點。她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邁步向前,不再迴頭,隻剩下他看著她的背影在風中淩亂。


    第30章


    當蕭傑出現在公寓時,蘇儻和王成愷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蕭少,你怎麽迴來了?剛剛不是才跟你通電話,讓你周一迴來嗎?」


    「你們今晚怎麽有空在我這裏?」蕭傑微笑著,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之前我們來找你,你不在,然後就想在你這裏看個電影什麽的。」蘇儻揮了揮手裏的遙控器。


    「你們繼續。」蕭傑把藥袋放在茶幾上。


    「蕭少,你不是病了嗎?怎麽沒在家多休息兩天?」王成愷擔心地問。


    「我沒什麽事,謝謝關心。」蕭傑從藥袋裏拿出藥,想要倒水吃藥。


    「我來我來,您歇著啊。」王成愷趕緊給他倒了杯熱水。


    「蕭少,你今晚火急火燎地趕迴來,不會是去接小惜師妹吧?」蘇儻記起今天是周五,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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