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狀況後,倪俊飛果斷給戰遠打去了電話,一頓沒有營養的寒暄後直奔主題。“遠哥,我估計你也知道是咋迴事了,我也不瞞著你了。這幾天我其實都在山城,海龍給我們上了十車紅鬆,價格是120元,比你那邊便宜三十元。”


    戰遠原本就準備退一步,現在倪俊飛主動服軟了,他也就坡下驢。買賣講究和氣生財,兩人又沒有深仇大恨,何況海龍也有自己的關係,即使和他有些差距,卻也是夠用的。“小倪,咱倆也合作很久了,價格上的事都好說!你覺得貴,可以直接告訴我,別和我玩路子。山城就這麽大點,你能藏到哪去?咱倆都別意氣用事,能一起賺錢才是正經事。”


    倪俊飛連忙說:“你說的對,咱都別慪氣了。我給海龍120元,也給你120元,你要是能做的話,咱們就繼續合作。”


    “行,那就一言未定,明天我繼續給你發貨。”敲定了繼續合作後,戰遠立刻給王凱去了電話。


    王凱雖然不滿,卻也沒說什麽。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筆生意最終還是沒做成。第二天一早,薑立國領著挖樹工人都到地方了,倪俊飛又打來電話,還是要停工。


    戰遠一下就急了,工人都到位了,你和我說停工?車費加上誤工費得好幾千塊呢!連個響都沒聽到,就打了水漂,你這是逗我玩呢!


    “到底咋迴事?你和我說清楚,別再和我扯什麽家裏有事的鬼故事了。”戰遠壓著火,耐著性子問道。


    “遠哥,這迴事真的大了。工地給我打電話,海龍給我發的那些紅鬆都不夠兩米五高!前天發的那六車,2400棵紅鬆,有一半都是兩米的。林總急了,昨天的四車紅鬆都沒讓卸車。”倪俊飛著急的解釋說:“海龍這個狗b,怎麽能這麽辦事呢!說好了高度要兩米五的,他咋整這麽多兩米的糊弄我呢。”


    “你是不是懶病又犯了?根本沒檢查高度?”戰遠問道。


    倪俊飛叫道:“我,我尋思都是熟人了,就沒檢查,咋能想到出這事呢!”


    “你以為誰都和我似得?能讓你放心睡大覺都不出問題!出這樣的問題,你肯定要負最大的責任,你還是好好想想轍吧!不行就把這些樹都扔了,再重新上。高度不夠還是小事,要是你魚目混珠的事漏了,讓工地知道你用紅鬆冒充華山鬆,這買賣可就真的沒你啥事了!”戰遠說道。


    掛了電話,戰遠和王凱通了電話,讓他把工人都安排迴去。又和薑立國說了一聲,叮囑他迴程路過山城的時候,找自己拿誤工費。


    兩個比戰遠更財迷的家夥都急了眼,刨根問底的追問戰遠,到底是咋迴事。王凱更是嚷嚷著,要把倪俊飛的蛋黃子擠出來。


    “你可拉倒吧,這迴小倪可是被海龍坑慘了,賠錢不說,可能還會丟了工地的買賣。”戰遠和王凱解釋了原因,想了想又說道:“再說了,倪俊飛哪來的蛋黃子?她雖然長的中性,可也是個女人。”


    王凱嗤之以鼻。“你特麽咋知道的?難道你用過!”


    “滾特麽犢子吧!我和你說,估計這個活要拉倒,你把那邊都安排好了,別讓人趁機挑事。”戰遠說道。


    “放心吧,鬆樹鎮可是我的老窩,沒人敢和我炸刺!就是這買賣做不了了,真特麽讓我難受,眼瞅著到手的錢,又特麽長翅膀飛了。”王凱抱怨著。“張希成和張海龍這兩個掃把星,好好的買賣讓他們爺倆也幹黃攤子了,這事我和他們倆沒完!”


    不出戰遠所料,很快工地就有人發現,這些高度不夠的紅鬆似乎有些不對頭。紅鬆和華山鬆同為五針鬆,兩者看起來幾乎是一模一樣。倪俊飛為了保險,運輸的掛車都是河北安徽等地的牌照,司機也都一口咬定,這些樹都是安徽和河北拉過來的。監理們正犯迷糊的時候,一個好事的苗販子認出了紅鬆,本著我賺不到的錢,別人也別想賺的原則,他立刻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沒多長時間,林勇就被驚動了,確定自己被騙了之後,他把倪俊飛罵了個狗血淋頭,威脅她把所有的苗木款都退迴去,否則就起訴她詐騙。


    倪俊飛一共發了5600棵紅鬆,賺得的利潤有56萬。苗款的總價卻有兩百多萬,別說她沒這麽多錢,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退還迴去。


    麵對林勇狂轟亂炸的短信和電話,倪俊飛索性換了個手機號碼,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林勇這個老癟犢子,想特麽提上褲子不認賬,我這迴就是要讓他知道,老娘可不是讓你白玩的!”


    金寶隆恨恨的說:“要不是海龍壞事,咱倆這一迴就能撈夠本了!”


    海龍同樣在找倪俊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倪俊飛沒通知他停工的消息,海龍帶著幾十個工人辛苦了一天,挖了五車的紅鬆,足足有2000棵樹,這可是要24萬啊!光是成本錢就十多萬了!海龍發瘋一樣的給倪俊飛打著電話,卻怎麽都找不到人了。


    萬般無奈之下,海龍給戰遠打去了電話,詢問他知不知道倪俊飛的消息。


    “她沒有通知你停工的事?”戰遠不冷不熱的問道。


    “停工?什麽時候的事?她沒有和我說啊!”海龍嚇了一跳。“小倪怎麽能這麽辦事呢?我這樹都快裝完車了,她這不是坑我嘛!”


    戰遠心想,你們是兩個幾把炒菜,一個幾把味。“你是不是給他發的紅鬆高度不夠?”戰遠問道。


    “小倪和你說的?這怎麽可能呢!給我幹活的都是老手了,哪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海龍狡辯道。


    “那我就不知道,反正是她和我說的,你給他發的紅鬆,有一半是兩米的,工地急眼了,要讓她賠錢呢!”戰遠說道。


    “這是血口噴人!我不和你說了,你讓小倪給我迴電話。”海龍嗓子沙啞,已經有些無與倫比了。


    “我管你那屌事呢!和我有個幾把關係,想找她,自己想辦法去,別特麽再給我打電話了。”戰遠罵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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