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遠想要連夜趕迴山城,如果按照從山城到鄂市的時間計算,現在從鄂市出發返程的話,估計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達。雖然劉寶生和倪俊飛兩人不大理解,不過他們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三人聊著天就駕車返程了。


    一路上劉寶生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倪俊飛倒在後座上唿唿大睡。戰遠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說道:“寶生你把車靠邊,我來開一段吧。”


    劉寶生詫異的說道:“遠哥,你不是沒有駕駛證麽?”


    戰遠說道:“我是沒有駕駛證,但是我會開車,之前在森防中心的時候,就經常用科裏的金杯練手,現在就差個證了。”


    劉寶生糾結了一會,還是把車停在了路邊,換了戰遠開車。開始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怕戰遠把車開到溝裏去的模樣。後來看到戰遠車開的很是平穩,劉寶生這才放下了心,說道:“遠哥,車開的挺好的,迴去抓緊時間考個證吧。”


    戰遠這段時間也打聽了駕駛證的事,王力說,隻要花兩百塊錢,就能在山城買個駕駛證,而且保證是真的。戰遠聽劉寶生提起這個話茬,於是就把這個事情和他說了。


    劉寶生聞言說道:“那你還不抓緊,有這樣的好事,給小倪也整一個,省的考試了。”


    戰遠笑道:“駕駛證都能花錢買,山城的風氣啊,還真是差勁,不知道將來會創造多少馬路殺手出來。”


    劉寶生不以為然的說:“不都是這樣的嘛!和咱們又沒有關係。”過了一會,他又說道:“遠哥,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給郎洪海幹股?他隻是一個監理,按照行規來說,一車苗子給他拿個幾百塊錢就夠了,可是我們一下子分給他三分之一的利潤,是不是太多了。”


    戰遠暗想,劉寶生和倪俊飛到底還是做買賣的,隻追求利潤的高低,根本不會思考長遠的利益。他緊握著方向盤,思考著怎麽和劉寶生解釋這個事情,有的話不能說的太直接,或許會引起反感,所以得繞個彎子說。


    戰遠斟酌著語句,認真的說道:“寶生,其實做買賣有的時候就和體製內是一個道理,根本沒有所謂的公平公正,別人覺得你有利用的價值,自然是對你客客氣氣的,可是一但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會毫不留情的一腳把你踢開,為了賺錢,哪個不是無所不用其極。能夠做大做強的買賣人,都是那些有毒辣手段的家夥,比如咱們今天吃飯時候,旁邊的那桌子人,為了能夠得到更大的利潤,挖了個大坑把別人騙進來,要是咱們遇到這樣的情況?是不是也會麻了爪?”


    劉寶生點了點頭,說道:“今天那桌人確實挺黑的,這可是打算讓送苗子的人傾家蕩產了。”


    戰遠接著說道:“電視上的很多專家,學者和企業家,整天都在講什麽國學,講什麽大道,吹噓著自己創業的艱難,其實他們到底是怎麽賺到第一桶金的,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最清楚。我就不信他們事業起步的時候沒有一點的灰色收入,現在他們的錢賺的夠多了,擔心別人再用相同的手段侵占了他們的利益,所以開始勸導大家要講規矩,做事要本分。說白了,咱們年輕人想要創業,就不能遵守那些所謂的規矩,不說不擇手段吧,起碼不能墨守成規,咱們不害人,但是也要提防著被別人算計了。”


    劉寶生好像有些懂了,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給郎洪海更多的利益,他也有可能會算計咱們?”


    戰遠說道:“其實也不能這樣說,不過你想想,咱們在鄂市沒有根基,能夠依靠的人就隻有郎洪海一個人,好比之前通遼的工地,佟浩說停工就停工了,具體是什麽原因,我們一點都不清楚,即使再開工,會不會還找我們給上苗子,我們心裏也沒底。所以我擔心,鄂市要是也遇到類似的情況呢?與其那樣,不如打個提前量,直接給郎洪海股份,這樣即使有別人找他,他也不會輕易動搖,如果郎洪海確實有能力,說不定還能多占據幾個工地,說不定咱們就把一隻腳踩進鄂市的大門裏了呢。”


    劉寶生若有所思,戰遠見狀繼續說道:“我們雖然是苗販子,但是我們不能和大多數人一樣,賺點錢就滿足了。咱們都還年輕著呢,年輕人就應該有血性,有欲望,有追求,憑借著這股子勁頭,說不定就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劉寶生笑著說道:“遠哥,聽完你說的這番話,我心裏突然有一種隱隱的興奮,好像自己有一天也能變成成功人士似得呢。”


    戰遠伸出手,對著劉寶生揮了揮,說道:“給我拿一根煙。”


    劉寶生掏出香煙,遞給了他,戰遠把車窗開了條縫,抽著煙說道:“我說這些話,可能不一定對,說不定咱們沒有抓住機會,還是和上次一樣,賺了一筆就黃攤子了,不過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麽別人能行的事,咱們哥們不行?郎洪海之前,應該也沒有遇到過咱們這樣大方的哥們,我主動提出給他股份,送給他這兒大的好處,也是希望他能把咱們的買賣當成他自己的事情辦,別辜負了我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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