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有些鬱悶,下山的時候落在後麵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雲杉高度不夠,隻是這片苗圃他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卻一直賣不出去錢。這幾天給他打電話的小尹和小戰都是小年輕,交流起來又感覺他倆都是新入行的,就想著忽悠一下或許能應付過去,這5000棵苗子賣了,怎麽說也能賺十萬塊錢,一下他就能翻身了,沒想到人是忽悠來了,這真正的老板卻是個內行,一下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讓他沒了指望。


    修功成開車把老張送到了他上車時候的位置,說道:“張叔,你這苗子確實很不錯,我記住你家的這個地方了,過些日子,我們要是需要你這個標準的苗子,我就讓小戰聯係你,咱們再合作,好不好?”


    老張這時候已經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一聽這話頓時又精神了起來:“哎呀,老板,那太感謝你了,你們吃飯了沒有,到我家去吃點吧,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就當交個朋友。”


    修功成是老江湖了,哪能不知道老張頭的小九九,他笑著說道:“不了,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們市裏邊還有事要忙呢,著急迴去。”


    老張頭一臉的戀戀不舍:“那好吧,既然你們有事,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們慢走啊,老板一定要記住幫我把苗子賣了啊!”他眼看著車開走了,還在後麵揮著手。


    李和笑著說道:“這老張頭,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一說能用他的雲杉,馬上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熱情的不得了。”


    修功成說道:“做苗木生意的,十個人得有七八個是騙子,老張頭這種人已經是難得幹正事的人了,你是沒有見過那些啥資源都沒有還能吹出花的人,能把人氣死。”


    戰遠有些奇怪的問道:“啥都沒有?那把人忽悠來幹啥?”


    修功成“哼”了一聲道:“還能騙啥,他們就是指望把你折騰的筋疲力盡了,騙你交定金。”可能是想起了一些上當受騙的經曆,他又有些感慨的說道:“也不都是騙錢的,有的人就是單純的壞,這行也沒有門檻,真的是啥人都能遇到。”


    生意場上有很多各色各樣的騙子,他們大多數都是為了騙錢,戰遠剛踏入社會,自然是對這種事了解不夠。


    三人迴到了麗景小區的大門口,戰遠有些抱歉的說道:“修哥,李哥,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了,我這幾天再打聽打聽,如果找到夠標準的雲杉,再和你們聯係。”


    修功成說道:“沒有關係,我這邊也不著急開工,但是下次你一定要先去看明白,我們也不能瞎折騰是不是,麗景這邊工地也挺忙的。”


    “那是,放心吧,修哥,今天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了。”戰遠拍著胸脯保證道。


    眼看著戰遠騎著摩托車走了,修功成對李和說道:“今天也累了,我就直接迴賓館了,你也早點迴家吧。”


    李和滿臉堆笑的說道:“好嘞,老板,對了,今天下山的時候,我和老張頭要了手機號碼,下次要是去他那發雲杉,就能不通過小戰他們直接找老張頭了。”


    修功成看著李和,認真的說道:“李和,我看小戰這個人不錯,咱們不能為了點小錢和他整的不愉快,你要是想賺錢跟著我,肯定不會虧待你,但是掏底溝這種事情,等於斷了人家的財路,千萬別因為貪圖小利斷了長期的夥伴。”


    李和隨口答應著,內心卻不以為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會嫌賺的錢多?何況今天這筆生意沒有做成,他知道了位置,下次自己過去,也不能算是掏底溝吧?就算和小戰和小尹是朋友,也沒有人民幣香啊,何況還不能算是朋友,隻是認識而已。


    戰遠對李和內心的打算自然不清楚,這和他的個性有關係,他交朋友一直是真心實意,不留心眼。但是不等於他傻,“白首相交尤按劍”這句詞,他初中就聽過,誰要是把他當墊腳石,他一定會狠狠的報複迴去,這就注定他和李和不可能是一路人。


    戰遠迴到公寓後就給尹小破打了電話,把今天的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後,問道:“你不說你之前都去苗圃看過麽?百分之百沒有問題,為什麽雲杉的高度差幾十公分你都不知道?”


    尹小破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天下雨了,我就沒有到跟前去看,就簡單的瞅了瞅。”


    “放屁吧你,這段時間啥時候下雨了?你肯定就是聽老張頭和你說有,你就沒去看是不是?”戰遠這時候哪還能不明白尹小破是咋想的,這貨根本就是電話裏談的買賣,根本沒有去現場看過。


    尹小破卻說道:“這老張頭,我問他好幾次,他都和我保證沒有問題,這咋辦事的!我打電話罵他!”


    戰遠趕忙阻止道:“你可拉倒吧你,人家好歹年齡在那呢,能不能有點素質,再說哪有賣貨的說自己東西不好的!今天修老板也說了,他家苗子確實很不錯,以後要是用到這個規格的,肯定找他家,你別整啥幺蛾子了,有那心思,抓緊找新的貨源吧。”


    尹小破這才作罷,不再胡言亂語了。兩人掛了電話後,都開始發動各自的人脈圈子,繼續尋找著貨源。


    戰遠能詢問的人實在是少的可憐,先後給老油條、海龍、肚臍子和大屁股幾個人都打了電話,結果是他們對此都表示無能為力,最後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張隊和陳陽陽也打了電話,自然是一樣的結果,隻是陳陽陽說可以在機關內問問試試看,戰遠這時候已經是不報什麽希望了。


    就這樣安靜的過了幾天,海龍突然過來找他,戰遠很是奇怪,這家夥自從來認識以來,很少和自己接觸,他甚至在海龍身上感覺到一種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抵觸情緒,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一直對海龍保持著警惕的心理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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