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張燁自詡是一個不好也不壞的人,隨手之事他可以幫忙。


    但太麻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往自己身上的攬。


    聽李思敏說了一大堆,他大概知道有人在針對他,隻可惜那人太小瞧他了。


    “既然這樣,你該報仇報仇,我隻要把郭子良安然無恙地帶出去就行。”


    畢竟收了錢,總要辦事兒。


    李思敏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張大師,那我下輩子還能投胎做人嗎?”


    張燁愣了一下,吃驚地問道:“你該不會真想以二十歲的模樣兒,嫁給郭子良那個又老又胖,說不定還不喜歡洗澡的男人?”


    李思敏紅了臉,略顯羞澀,“張大師,您就別亂猜了!我,我就是隨便問問。”


    張燁:“我也隨口說說。”


    至於你能不能投胎做人,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另一邊,眼看著那扇玻璃門就要裂開了,那些原本擁擠在一起的人,忽然像是受到了什麽感召,紛紛散開往後退,然後又 像潮水般朝著樓梯口走去。


    客廳裏的三個人已經完全傻眼了。


    “就這麽走了?”郭子良怔怔地說道。


    吳玉泉輕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要不,你把他們喊迴來,帶著你一起走?”


    郭子良臉色頓變,猛搖頭,“不要!我死也不跟他們一起走,我要跟著張大師,我錢都給了,不能讓我的全部家當都打了水漂吧!總之,我跟定張大師了。”


    “你跟定張大師?”吳玉泉聞言臉色也變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郭子良,我勸你把話給說清楚了,什麽叫做你跟定張大師了?我告訴你,別妄想給張大師當弟子,張大師可瞧不上你這樣的,要啥啥沒有。”


    “你,你太過分了!”


    郭子良氣到結巴。


    吳玉泉傲嬌地冷哼一聲,說道:“我怎麽就過分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郭子良,在拜師之前,你得看看你自己有什麽,你如果什麽都沒有,你拿什麽拜師?”


    真是不知所謂,張大師的弟子是那麽好當嗎?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想湊上去。


    不過……


    “郭子良,要不,你給我當徒弟吧?反正你現在一窮二白的,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你得減減肥,以你這個高度,怎麽也得減到一百四。”


    一聽說要自己減肥,郭子良頓時就蔫吧了,“能別減肥嗎?我這也減下去啊!”


    吳玉泉上上下下打量了郭子良幾眼,嗬嗬冷笑幾聲,說道:“就你這體型,到了逃命的時候,你跑得動嗎?”


    郭子良:“我……”


    “我什麽我!”郭子良皺起眉頭,一臉嫌棄,“我要是你,就趕緊減肥。”


    “你……”


    “你什麽你!不都說了嗎?趕緊減肥!不然我是絕對不可能收你為徒的,至於我師父,更加不可能收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我,我也沒說要拜張老師為師啊!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得很,絕不會去做那種自不量力的事情。”


    “你說這話,我一點都不相信。”


    ……


    見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個沒完,糖果無奈地歎了口氣,奶唿唿地說道:“你們兩個,能別一直吵架嗎?我耳朵都快要被你們吵聾了。”


    吳玉泉連忙閉上嘴巴,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郭子良。


    郭子良也毫不示弱,狠狠地迴瞪他。


    以至於張燁來到客廳時,就看到這倆互相在瞪眼,而糖果則坐在沙發上看戲。


    “子良,你要不要去跟李小姐見最後一麵?”


    郭子良愣了一下,搖頭如撥浪鼓,“不!我不要!張老師,你不是說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嗎?怎麽還讓我去見她?”


    張燁皺眉,“你確定不去見她最後一麵?”


    郭子良連忙擺手,又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急切地說道:“我不去,不去。”


    張燁:“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但是郭子良,你得知道一件事情,李小姐心心念念全都是你,說你是她見過的男人中,對她最好的一個。”


    郭子良:“她也挺好的,一點都不嫌棄我長得胖,隻可惜我跟她有緣無分。”


    張燁:“既然你不願意見他,那我們走吧!”


    郭子良愣住,“可以離開這裏了?”


    張燁:“可以。”


    郭子良:“張老師,不瞞您說,自從您跟我說思思是個死人之後,我就想離開鎮上,可不管我朝哪個方向走,最後又都迴到原地,就像……就像碰到了鬼打牆。”


    張燁睇他一眼,無語地說道:“那是因為你不行。”


    郭子良:“……”我,我怎麽就不行了?


    吳玉泉:“……”還是師父厲害。


    張燁俯身去抱小糖果,寵溺地揉揉她毛茸茸的短發,溫聲說道:“閨女啊 !你有沒有等著急?”


    糖果搖頭,眉眼彎彎的,“沒有哇!”


    吳玉泉:“……”師父為什麽就不問我有沒有等著急?我可是急得跟什麽似的,剛才差一點就被攻擊了。


    一行四人很快就來到院子裏。


    原本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亮堂,如撥開雲霧見青天。


    “師父,我們這是……出來了?”


    看著完全不一樣的天色,吳玉泉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燁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偌大的街道空無一人,這也就意味著,那些人全都留在了裏麵。


    郭子良卻沒注意到這些,一聽說他們出來了,興奮得蹦起來,嘴裏也嚷嚷著:“出來了!總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的話,老子真是要瘋掉了。”


    話畢,他忽然想起什麽。


    “張老師,這大街上怎麽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我記得以前人挺多,挺熱鬧啊!”


    張燁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說道:“你運氣很好,但其他人的運氣就沒你這麽好。”


    郭子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驟然轉過身,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茫然無措地望著眼前的荒涼,嘴裏喃喃地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


    張燁沒有告訴郭子良,其實李思敏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拒絕的。


    “張老師,為什麽會這樣的?”


    他始終都沒有辦法相信,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一個都沒有走出來。


    張燁沒有理會他,帶著吳玉泉和糖果,大步朝著路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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