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下打的可不是一般的痛。


    鬱淮身上瞬間起了紅痕,火辣辣的。


    一鞭接著一鞭。


    “唔,小姐。”


    他叫的繾綣纏綿,帶了點慵懶沙啞。


    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


    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又無故升騰起來,被打的地方又疼又癢。


    梨梔漸漸覺得不對勁了。


    他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不一會兒,紅痕遍布全身。


    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麵龐悄然滑落,滴在唇珠上。


    不知死活的奴隸強撐身子虛弱一笑,格外招人憐憫。


    “小姐,解氣了嗎?”


    他每次露出這副表情,梨梔的心就會軟。


    梨梔扔下鞭子,擺弄著微濕的頭發,冷哼一聲:“解氣了,你迴去吧。”


    剛剛他的表現太奇怪了。


    “是。”鬱淮勉強起身,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


    他的手還被綁著,走起路來不穩當。


    “你,先別走。”


    寂靜的屋子裏,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鬱淮歪頭表情茫然,道:“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大門敞開,雖是夏夜天氣卻還是有些微涼。


    正巧風吹過來,梨梔頭發還未擦幹,她瑟縮一下。


    她都覺得冷了,不著寸縷的奴隸應該也會感到冷吧?


    “你、你的衣服。”


    梨梔指了指地上的衣衫。


    夜色粘稠漆黑,她的皮膚透著冷瓷般的白,在昏黃的燭火下微微發光,澄澈純粹的眸裏滿是擔憂。


    鬱淮見此低垂雙眸,輕嘲道:“小姐,奴的手還被綁著在。”


    他看向地上的衣服,露出一絲苦笑。


    “我給你鬆綁。”梨梔慢慢靠近他,生怕他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又慫又軟。


    梨梔離他很遠,像是試探一樣拉開繩子。


    “小姐。”鬱淮微眯黑眸,“小姐,奴還要去歇息。”


    他在催促梨梔,讓梨梔快些。


    “知道了。”


    梨梔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指尖,又猛地縮迴去,慌慌亂亂解開了繩子,“你快迴去歇著吧。”


    她把地上的衣服扔到鬱淮身上,半推半搡地把鬱淮推到門外,用力把門關上。


    梨梔抵在門上,她透過黑影看到鬱淮走遠了,癱坐在地上,拍了拍胸脯:“嚇死了,嚇死了。”


    剛剛那奴隸的表現讓梨梔感覺很不對勁,他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而且,從一開始她都不知曉這個奴隸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梨梔的第六感告訴她要遠離鬱淮。


    無論今後怎麽樣,都不能再同他親近了!


    不管他明日怎麽樣裝可憐,她都不能再心軟,一定要疏遠他!


    迴了自己屋裏的鬱淮輕輕摩挲身上的紅痕,又疼又麻。


    他拿出小姐給的金瘡藥,塗抹在紅痕上。


    清清涼涼,味道也極為好聞。


    ………


    “皇祖母這麽晚了,還不睡?”許玄澤麵色陰沉的可怕,追殺沒追殺成功,係統還受到波及,這兩天他心頭不寧,睡眠十分淺。


    太後聽聞梨梔被追殺的訊息,立刻了然。


    原來是借她之手除去她們?


    “許玄澤,你真是好算計。”


    太後與許玄澤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當共同進退,太後都沒料到許玄澤會算計她。


    那日,許玄澤匆匆來了慈寧宮一趟,與她討論一些事,又把話題引到了梨家。


    太後不知他的打算,就著他的話語說下去。


    臨走前許玄澤提了一句梵淨山,她就猛然想到多年之前許過願,那時候還想著還願。


    如今她老了,山也爬不動了,正好要召見她們,所以她就想到讓兩個小輩代替她還願,順便還磨磨她們的性子。


    太後做事隨心所欲慣了,她沒想到許玄澤會借她之手殺人。


    “皇祖母有什麽證據?”許玄澤不打算承認,此時承認並沒有什麽好處,還要再等等,太後還有用處。


    太後說不出證據,隻覺得他晃在自己眼前無比礙眼,她叫囂道:“你給哀家滾出去!”


    許玄澤把門關上。


    說起來,還是太後召許玄澤入宮的,許玄澤還以為她有什麽急事,沒想到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係統,下一項任務。”許玄澤試探係統,那場追殺讓係統的情緒不穩定起來。


    係統雖然不是人,但它是有脾氣的,類似於人。


    許玄澤自身是沒有多少能耐的,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一半以上都靠係統。


    他有天醒來,係統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係統告訴他,他是位麵之子,隻要按照係統的指示,他就能一統天下!


    一統天下,誰不動心?


    許玄澤與它簽訂合約,按照係統的一步步指示走到今天。


    “請宿主不要隨意揣度係統。”係統隻給出一句話,許玄澤明白係統暫時還沒有發布任務。


    想來是錯覺吧,許玄澤總覺得係統自從那次追殺以後變得沉寂木訥。


    再過幾天係統就要休眠了吧?


    每次係統休眠,他總是閉門不見客,不為別的,他害怕沒有係統的日子。


    慈寧宮裏的太後氣得睡不著覺,她著了許玄澤的道,無故被人罵。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可這次她根本就不知道許玄澤的算計啊!


    她可是白白被人罵的!


    太後覺得沒有誰比她更慘了,好不容易把鬱氣排解出去,腦海裏又猛地浮現出梨文州陰沉的麵色,又睡不著了!


    梨文州當值時經過禦花園,恰逢她在場,她當時也真是賤,還邀請梨文州喝茶。


    茶喝到一半,梨文州笑意吟吟地問她是否知曉梵淨山一事?


    當時,梨梔還未被找迴來。


    太後當然不知道,她是被拉下水的!


    就答:“梵淨山上發生了什麽?”


    不想,梨文州變臉,眼神冷的可怕:“太後娘娘最好安分些,不然臣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按理說,她是太後不應該害怕臣子的威脅,可梨文州不是正常人!


    他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發起瘋來陛下都會害怕。


    折磨人的手段還層出不窮。


    有一年,大理寺卿遇到懸案,無法下手。


    梨文州也在場,陛下詢問他該如何做。


    結果,梨文州審訊犯人時,折磨得犯人生不如死,陛下都不忍直視,此後沒人無故惹梨文州。


    太後久久無法入睡,哀歎一口氣起身。


    接下來不會又要被陛下軟禁了吧?


    對了,軟禁?!


    梨文州是在她被軟禁後才迴京的!


    太後似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物,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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