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程翡就十分無恥的想邀請於安一起睡覺。


    正直的於姑娘拒絕了他的請求。


    程翡解開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鎖骨,黑色玫瑰在他身上蜿蜒而下,胸前兩點紅若隱若現。


    他變戲法一般變出一支花,將花枝咬到嘴邊,跪在於安坐的床旁邊,手肘抵在床上,單手托腮,溫順的說:“姐——姐,真的不想我嗎?”


    他嘴邊花枝隨著他開口,被某種東西潤濕。


    程翡對她wink了一下,眼裏盛著溫柔的藍色海洋。


    真像隻粘人的貓,“喵嗚喵嗚”的叫著,在主人身邊不依不饒的撒嬌。


    在外人麵前冷淡,不屑一顧。


    可一到了主人麵前,連嗓音都軟了,露出軟乎乎的肚子,求摸,生的還漂亮至極。


    於安一時心軟,手指插入他白發間,摸了摸他的頭。


    程翡愉悅的眯了眯眼。


    “阿翡,你這白發,是天生的嗎?”


    他有點驕傲的說:“當然,這是血統的象征。”


    於安“唔”了一聲。


    她將程翡嘴邊的玫瑰拿下來放在地上,指腹黏連上一抹銀絲。


    於安壞心眼的伸手在程翡的臉上抹了兩下,隨後碾了碾他的紅唇,帶著點責備的意味。


    “玫瑰有刺。”她說道。


    程翡笑的眯起眼,執起她的手,在上麵印上一個帶血的唇印。


    她的手白皙纖細,在印記的襯托下,更顯美麗。


    程翡一直看著她,看著看著,眼裏染上醉意。


    “mi reina,hermosa.”(我的王後,真美。)


    於安:“你說什麽呢?”


    語言不通真是硬傷,她感到頭疼。


    程翡翻譯了一下:“夫人真美。”


    於安:“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句“夫人”成功讓於安破防,她連忙收迴自己的手,一溜煙就跑出程翡的房間。


    可惡,他居然想負責。


    程翡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


    第二天,於安一大早就睜開了眼。


    她翻了個身,習慣性的往自己枕邊一摸,然後不知道第幾次,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一個人。


    某個團子不在這裏。


    她愣愣的坐起來,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個金鐲子。


    這鐲子花裏胡哨的,看起來像是程翡會喜歡的那種。


    仔細想想顧逍,犯賤的樣子和007如出一轍,欠的很。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後,於安默默無語。


    不是,她腦子有病啊,這麽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都能被她想出來。


    帥哥和球能相提並論嗎。


    於安越想越惱火,自己一個人在那生胖氣,把被子踹到地上,在床上來了個托馬斯螺旋。


    “啊!!!”


    好丟臉,她臉都臊紅了。


    她氣鼓鼓的下床,一把把被子重新拎起來,扔床上,去衛生間裏洗漱。


    出來的時候,頭發上沾了點水,她脫下睡裙,換上常服,打開門就出了房間。


    【嗯?小茶今天出來的好早。】


    【不僅如此,還氣鼓鼓的。】


    【這是怎麽了啊,像隻河豚一樣,可愛死了。】


    【呦呦呦,誰讓我們小美妞生氣了啊。】


    接下來,於安度過了十分充實的一天。


    早上,大家都給她做了早飯,她非常公平的,在每個人準備的早餐中各拿了一部分。


    十點左右,顧逍邀請她一起去滑雪。


    這個她是會的,甚至跟顧逍比賽,看誰滑的快。


    但顧逍欠的很,不好好滑,故意往她身邊湊,最後兩個人狼狽的抱作一團,滾到了最下麵。


    他抱著她的時候,有很多次機會做點額外的事,但他沒有。


    看似最隨便的人,其實是那個最克製的。


    十一點半,於安和顧逍狼狽的迴去。


    盧雪純氣的頭疼,把兩個家夥各自罵了一頓。


    然後去送於安換衣服。


    十二點,午飯中甚至出現了一道於安做的菜。


    那道西紅柿炒雞蛋遭遇瘋搶。


    沒吃到的程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一點到兩點,於安迴房間午睡。


    其餘幾人各自不知道在搗鼓什麽,倒也安分。


    下午兩點半,盧雪純興致衝衝的拉著於安去做甜品,於安成功用烤出來的黑炭勸退了她。


    天賦長反了這種事,真的很冒昧。


    被趕出去的於安一時間陷入低迷,烏浼給她切了個水果拚盤,邀請她一起追劇。


    於安滿血複活。


    下午六點,吃晚飯,無事發生。


    下午七點,牧合舟送給於安一本書,於安在書的夾層裏翻到一張證書,牧合舟……給她買了一套別墅。


    為自己先前做任務的時候親她賠罪。


    她成功被自己窮笑了。


    下午八點,所有嘉賓被分到六個房間裏,迴答彈幕提出的三個問題。


    首先來看牧合舟,他坐在書房裏,帶著金絲眼鏡,像個斯文敗類。


    手機屏幕上就出現了第一個問題。


    “你和白小茶之間,到底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前塵往事!快說,你們是不是談過?”


    牧合舟承認:“談過,沒愛過。”


    【嗯?那你現在愛了嗎,愛了嗎?快說,這個對我很重要。】


    【哼,你有沒有聽說過,好馬不吃迴頭草。】


    “我可沒吃迴頭草。”他為自己正名。


    【唔唔唔還不承認。】


    【沒想到你是這樣沒有擔當的牧合舟。】


    【沒想到沒想到。】


    第二個問題:“白小茶不愛看書,你送她書做什麽?”


    牧合舟笑意加深,道:“她會很喜歡。”


    彈幕都說不信。


    第三個問題:“最想跟誰告白。”


    牧合舟似笑非笑,道:“明知故問。”


    第二位是盧雪純。


    “你是不是同,嗯?說話。”


    “你想不想跟白小茶天下第一最最好?”


    “你有喜歡的嘉賓嗎。”


    盧雪純道:“我不是同,我可太想了,有。”


    迴答的幹脆利落簡單。


    第三位顧逍,畫風有點怪異。


    “你那方麵的需求強烈嗎?”


    “和你結婚你會不會出軌?”


    “你是處男嗎?”


    顧逍看見那些彈幕,隻覺得冤。他就是長得壞了點,但他人不壞啊。


    他咳了聲,迴答道:“那個,挺強烈的。”


    “我肯定不會出軌,我二十四孝好男人,男德班優秀畢業生。”


    “還有,我幹淨的很。少懷疑我。”


    第四位楚碎安,畫風甚至保存了下來。


    “你想不想畫白小茶的小凰圖,發出去給我康康可以嗎?”


    “你覺得自己大不大?”


    “喜歡自己主動,還是對方主動?”


    楚碎安看的臉發燙,道:“這些問題,我一個都不想迴答。”


    第五位烏浼。


    “呦,你這是看上自己對頭了?”


    “呦,你還藏著美貌呢啊?”


    “呦,你必須告訴我當時為什麽遲到!”


    烏浼:“滾啊,誰看上自己對頭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另外我就是美,我願意美。”


    “遲到的事兒,我都忘了。我故意幫助老爺爺,做好事想留名,跟你們有關係嗎?”


    很好,很猖狂,本性直接暴露。


    這顛婆的架勢,很有於安的風範。


    第六位於安。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幹一些讓大家都尷尬的事?”


    “如果錢和男嘉賓都掉進河裏,你救誰?”


    “有你喜歡的男嘉賓嗎,導演也行。”


    於安自信的說:“我什麽時候給大家丟過臉。”


    彈幕:【沒有嗎?】


    【好像真的沒有。】


    【她隻是很二比,好像真的沒幹出什麽蠢事來。】


    【我嘞個豆,鬧了半天就我是傻子唄。】


    第二個問題,顯然非常棘手。


    於安謹慎道:“當然是撥打求助電話,我不會遊泳。”


    “然後讓擅長的人去救男嘉賓,我找個網救我的錢。”


    至於第三個,還真問住了於安,她大言不慚的說:“如果合法那我肯定都要。不合法,當然是一個都不要。”


    發言非常炸裂。


    正在看的程導皮笑肉不笑,心生弄死所有人的想法。


    他知道於安在胡說,但這並不影響他不爽。


    發言結束後,已經九點了。


    於安抓緊時間迴到自己房間,反鎖了門,玩了一個多小時的手機,十點多睡著的,一覺睡到大天光。


    第二天來臨的時候,她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箱。


    那種節目結束的感覺就像是上了一個月的學,終於能放假迴家一樣。


    她甚至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教學樓、啊不,小屋門口,非常希望什麽表白場快點結束。


    彈幕們都笑話她。


    第一場,先是女嘉賓對男嘉賓表白。


    男嘉賓待在相應房間裏等待。


    表白是必須表白的,不論是為友情,還是為愛情。


    經過某種至少兩人參與的、采取相克原理的競技運動(俗稱,石頭剪刀布),於安最後一個表白。


    烏浼第一個進去,進的牧合舟的門。


    她手中拿了一束花,是她隨手從客廳拔的,當成自己準備的禮物。


    她坐下後,牧合舟麵色不變,對她點了點頭。


    烏浼:“我喜歡你。”


    這倒是彈幕意料之中,烏浼先前哪怕不論誰都靠近,對牧合舟還是很偏愛的。


    但她話鋒一轉,又說:“不過那是以前。”


    她也不追求牧合舟對她有什麽迴答,提醒道:“年邁的雄獅會軟下心腸,不知鬣狗在身邊覬覦。”


    牧合舟抬眸,審視了她一眼,道:“《動物世界》嗎?我也看到過這句話。”


    “你知道“黔驢技窮”嗎?”


    (注釋:比喻人有限的本領已經用完。)


    烏浼早就猜到,他知道了。


    但她手中有底牌,暗示道:“小茶姐還是有幾分事業心的。”


    牧合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點頭道:“嗯。”


    烏浼釋懷一笑,出了他房間。


    【他們在說什麽虛頭巴腦的事兒?】


    【好怪,打啞謎。】


    【想不明白,不想了。】


    下一個盧雪純,她去的顧逍那裏。


    一進去後,她看了顧逍一眼,解釋道:“哥,我倆是兄弟。”


    “咱倆一塊做任務好歹培養了點感天動地兄弟情,我和其他幾個沒什麽交集,就找你了。”


    顧逍嘴角微勾,道:“沒事兒,哥理解。畢竟哥的魅力無人可擋。”


    盧雪純:“你真自戀,不過不可否認,哥你確實帥。”


    “其實有時候,你也可以賣弄一下男色,你太爺們了。”


    顧逍一時間沉默。


    盧雪純忍不住笑,跟他揮手再見。


    剛巧,其他兩個都有人選,於安自然進了楚碎安那裏。


    楚碎安的長發真的挺挑撥人心弦的,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古代而來的濁世佳公子,那一身氣度,實在是卓越。


    於安手上還有程翡的手鏈,楚碎安觀察入微,看在眼裏。


    她看起來很從容,道:“碎碎安,早上好啊,一會就能迴家了,你開心嗎?”


    楚碎安笑了一下,道:“開心。”也不開心。


    她點點頭,對他說:“我隻有一句話,等節目結束後,你的想法還沒變的話,我會正視你。”


    楚碎安心下微顫,不受控製的笑起來,像個得到心愛糖果的孩子。


    他堅定道:“我不會變。”


    於安不置可否,隻是走到門口,跟他揮手再見。


    見楚碎安眼中重新恢複了光彩,她忍不住也揚了揚嘴角。


    小孩子嘛,還是要多多疼愛的。


    【沒關係,她隻是想給每個男孩一個家兒子。】


    【我們茶姐太愛年齡小的了。】


    【其實我心裏挺難受的,他坐在這裏,不知道懷著什麽樣的心情等著她,看到她又是多驚喜。但如果剩下的那個沒被選的是別人,她不一定會來找他。】


    【他之所以被選擇,隻是因為她必須選,隻是因為他剛好被剩下。】


    【我靠姐們你這是在我心上劃刀子啊你趕緊閉嘴,我真的要哭死了。】


    【我正跟著傻笑呢你幹這個。】


    【我靠殺我別用畫家刀,他真的超愛的,愛的小心翼翼的。】


    【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好磕嗎,因為有一方不愛。】


    【所以他們之間沒有吵架沒有爭端沒有漸行漸遠,美好的是楚碎安的愛,美好的是白小茶的點到為止。】


    【相處了這麽多天,你們見過她對誰投入嗎?她始終都是她自己,其他人卻早已失去自己給了她。】


    【每天笑的像個二愣子一樣的我茶寶,竟成戀綜最大無情人。】


    【其實我就愛她這不顧別人死活的架勢。】


    【她沒投入,你們沒發現自己都投入了嗎,費盡心思的想她動沒動感情,總忍不住關心她到底在想什麽。】


    【哇哇哇,你這麽說我就害怕了,白小茶,有毒!!!】


    ——


    接下來,輪到女嘉賓們等待人進了。


    於安在門前站著,思考了一會,很想把門鎖上。


    隔著屏幕看的副導演偷瞄了眼程翡,很好,少爺的臉在聽到那句“我會正視你”後就變得很可怕。


    眼下他都忍不住呐喊:白小茶,快關門!別表白了在表白少爺就瘋了。


    夫人倒台的消息他也已經知道了,如今再不敢阻止程翡做事,隻希望於安能好好跟程翡上一塊,倆禍害鎖死不要出來迫害人世間。


    “正視?”程翡帶著點玩味的,又將這個詞在嘴邊含弄一遍。


    他低低笑起來,拉長聲音道:“副導演——”


    副導演顫顫巍巍的說:“程導,怎麽了啊。”


    “她有我還不夠嗎?還想正視誰?眼裏還想看到誰?”


    他語調漸漸加快,染上癲狂的意味。


    副導演心想:這還不是您自找的,喜歡上那麽個花心蘿卜,你說她花就花,偏偏還是個空心。


    說過的話就像流出去的水,你放在心裏,她那不當迴事。


    抱著那麽點可憐巴巴的關心不放,想要愛,誰不會愛你。你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你就是自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臣服。


    副導演心如明鏡,他自然是心疼程翡的,恨鐵不成鋼。


    他像哄孩子一樣對程翡說:“程導,程導,你是知道她的,你知道她是什麽性格。”


    “她這樣的人是指縫裏的沙,你想留住她,就不能驚擾她。”


    “你陪著她就好,時間是最好的裁縫,會將她那漏風的心縫好的。”


    “你陪著她就好。”


    “至於什麽別人,憑少爺的手段,還不能……嗎?”


    程翡聽到這些話,突然恢複了冷靜,他笑彎了眼,附和道:“副導演叔叔,真聰明。”


    “姐姐千好萬好,不好的是那些覬覦她的東西。”


    “嗬。”


    於安當然是沒鎖門,她最終還是坐在那,等著他們一個個進來。


    楚碎安沒有直接表明愛意,他隻留下一句話——時間會證明一切。


    牧合舟隻是說——想要我的黑卡嗎?


    顧逍說——白哥,出去後可別不理我,情分還在呢。


    他們都以退為進,用鈍刀子戳她心窩,讓她心知肚明的裝傻,在她心裏留下痕跡。


    她也較上勁了,不就是裝高冷嗎,她也會。


    於是這麽一場最真實、最搞笑、最有熱度也是最短命的戀綜,在於安乘飛機迴家後落下帷幕。


    不過,一切都來日方長。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小茶啊啊啊啊,白影後!!!”


    自戀綜迴去後,於安算是真的大火了一把。


    她剛來時的擺爛想法也消失,因為她發現自己可能就是天選打工人。


    另外,她也不忍心辜負了“白小茶”前半生一切的努力。


    既然火了,那就更火吧。


    然後她每天都忙成狗,拍廣告,上綜藝,跑龍套。


    跑龍套是她主動幹的,本意是為了以後做任務磨煉一下演技。


    然後由於長得太美,得到機會拍了一下,嘖,一說這一於安就覺得挺冒昧的。


    導演組找上她,委托她拍涼朝皇後,孟清鸞。


    嗯,沒錯,就是孟清鸞。


    這不妥妥送分題嗎,隻不過她在裏麵不是女主,是男主早死的白月光。


    女主的身份是穿越女。


    但這部劇由於她拍的太真,到最後觀眾們都不相信她不是女主,紛紛要求讓她複活。


    氣急敗壞。


    有了這麽一個台階上,她後來又拍了些戲,但從沒接過當女主的戲份。


    等她後來紅透半邊天,她甚至抽空去讀了個博,跑去為國爭光了。


    另外讓她頭疼無比的外語,也被她通通學了個遍。


    甚至出國去m國走紅毯,被年輕的俊美國王親自攙扶。


    她這一生過得太過順風順水,與幾個男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也是引得後世爭論不休。


    有人刻意挖苦她,道:“難道成功的女人身邊就離不開男人嗎?”


    她的迴應讓所有人閉嘴。


    “那成功的男人身邊就離得開男人嗎?”


    她像女王一樣輝煌致死。


    她自己活成了豪門。


    【世界四——頂流女明星的奮鬥之旅,完。】


    【會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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