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笙跟杜九桀解釋說:“督主,屬下隻是為了……”


    她話還沒說完,杜九桀的飛鏢就擦著她臉飛過去,擦出一道口子。


    祝紅笙能感覺到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從她臉上流下來,很疼,但她不敢開口。


    杜九桀隨意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單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上還有兩枚飛鏢,瞄準了祝紅笙的心髒。


    他的飛鏢三個為一組,若真想要人性命,即使那人躲過第一鏢,也躲不過剩下的。


    杜九桀勾起唇,對著祝紅笙說:“我不喜歡擅作主張的人。”


    祝紅笙連連稱是。


    杜九桀此人極端霸道,向來是說一不二,不允許任何人擅自行動,不聽他的指揮。


    他驕傲又專製,眼下隻是對她射了一鏢,還是看在原主從小就跟隨他的份上。


    祝紅笙:【係統,他還真是薄情啊。原主從小就是他的暗衛,對他忠心耿耿,他卻一點情麵都不留。】


    係統:【宿主,如果你不是原主,現在已經死在他鏢下了。】


    杜九桀揮揮手,讓她下去自行領罰。


    待祝紅笙出去後,他才起身,將那枚射在牆上的飛鏢拔出來,意味不明的看著它。


    看來有些人,悄無聲息的替代了他的得力屬下啊。


    還真是想想就讓人生氣呢。


    他直接捏斷了那枚飛鏢,隨手扔在地上,然後出了殿門。


    他出門後,一路目標鮮明的直奔孟妃的宮殿而去,一腳踹開大門,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自若。


    他一路見門就踹,找了會就發現臉上綁了一塊綢帶的孟青鳶。


    杜九桀:“呦,這是怎麽了,瞎了啊。”


    孟青鳶聲音中透露出一股死寂,問他:“你來這幹什麽。”


    杜九桀輕飄飄的說:“索你的命啊。”


    他說的輕鬆,就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孟青鳶跌坐在地,怒斥:“我何時得罪過你!?我委托你去捉清鸞,你卻害的她跳湖,報酬我也給你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九桀:“本督主跟你開個玩笑不行嗎。”


    他就是心情不好,來找茬的。


    那個該死的孟清鸞,居然調戲他,還敢擅自逃跑。


    那個死女人那麽髒,那麽邋遢,居然敢用她那髒手碰他的臉。


    還敢把嘴貼過來。


    吻的還稀爛無比,簡直是他的一生之恥。


    他對孟青鳶說:“死女人的姐姐,你跟我說說,她身上有沒有什麽鮮明的特質。”


    “這麽多天都尋不到,她一定是藏起來了。”


    孟青鳶突然就幹嚎起來,她的眼珠被澹台錦挖了,流不出眼淚,萬分悲痛的說:“阿鸞早死了啊,你找她幹什麽啊啊啊啊啊啊。”


    她抱著頭尖叫起來。


    她承認,她是嫉妒妹妹漂亮聰明受歡迎。


    甚至還跟貴妃狼狽為奸,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妹妹。


    當妹妹跟澹台熙訂婚的時候,她甚至在想,不知道清鸞會不會在心裏偷偷嘲笑自己,笑自己入了那深宮,連嫁衣都穿不得。


    後來澹台熙失蹤了,她懷著惡意攛掇娘給清鸞退婚,希望清鸞能受到點小懲罰,受點折磨。


    但她不想讓她死啊。


    被澹台錦挖去眼睛後,她眼前一片黑暗,情不自禁的迴想起了幼時的一切。


    她的妹妹,她從小就生的玉雪可愛的妹妹,總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她這個冷漠的長姐。


    清鸞身子弱,常年要喝藥,有時候藥很苦,娘千哄萬哄,冷臉斥責都不能讓她喝下去。


    但隻要她端著碗喂她,不管多苦的藥,她都會喝。


    她不喜歡清鸞,不喜歡她總是一副孱弱的樣子,不喜歡她不知分寸的貼近自己。


    阿鸞身子弱受不得凍,每次她都會故意在冬季的時候叫她出去,妹妹卻沒有一次拒絕。


    有一次,清鸞趴在圍欄上看湖,她那時個頭矮,墊著腳一直在前麵夠,想看的更多。


    孟青鳶一直在她身後看著她,在她向前越出太多時,甚至還不經過思考的伸出了手,想把她拽迴來。


    但她很快收迴了手,告訴自己清鸞掉進去最好,那樣就合了她心意了。


    心裏這麽想,孟青鳶還是很離開了那裏。


    她的小跟屁蟲看她走了,也連連跟上,離開了那處湖……


    孟青鳶迴想起往日種種,隻覺得自己當真如澹台錦所說,眼瞎心瞎。


    她喜歡清鸞,討厭清鸞,想念清鸞。


    往日種種如過往雲煙,她迴首過去,隻覺自己的一生當真是白活,陷在堵死的胡同裏出不來。


    孟青鳶突然說:“督主,清鸞腰後有一處疤,形如月牙。”


    杜九桀應了聲,作勢要走。


    這時,孟青鳶突然開口叫住他,道:“杜公子。”


    杜九桀的眼神犀利起來,手中悄無聲息的別上了數枚飛鏢。


    孟青鳶跪下,叩首,對他說:“請你看在我曾救過令妹一命的份上……若真能找到阿鸞,請別傷她性命。”


    杜九桀突然笑了,他說:“好啊。”


    “但你話太多了,隻要你拿自己的命來抵,我就不殺她。”


    “另外,孟清鸞極有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要為了一個死人,也賠上自己的命嗎?”


    孟青鳶身形僵住了。


    她怕死,她當然不想死。


    可她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與其老死於深宮,還不如……


    如果阿鸞真死了,她想跟她道歉,想去哄哄她可憐的傻妹妹。


    如果阿鸞沒死,那就以她的命來保護她吧,也讓自己這個不稱職的姐姐為她做點什麽來贖罪。


    孟青鳶:“煩請督主了。”


    杜九桀說:“我可不想傷害我妹妹的救命恩人。”


    他扔下一把刀,讓孟青鳶自行了斷。


    孟青鳶摸索著撿起刀,杜九桀不再看她,目不斜視的離開。


    不論孟青鳶自殺不自殺,他就當她死了。


    剩下的,由她自己決定。


    *


    客棧。


    於安看著章次他們派人將姑娘們送迴家。


    當最後一個姑娘走出客棧時,於安說:“章次,雖然我騙了你麽,但我確實也想迴家的。”


    “你們能放我離開嗎?”


    章次一臉難色的說:“孟姐姐,大哥不讓你走。”


    於安:“可我還要迴家。”


    這是,頂著黑眼圈的談溪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對她說:“我送你迴去。”


    於安:“啊,不用了,讓章次送我就好。”


    談溪臉黑下來,直接把臉上粘的大胡子撕下來,看著於安。


    於安:!


    這這這,這張臉怎麽這麽眼熟啊。


    007:【澹台熙!??】


    澹台熙直接拉起她的手,對她說:“孟清鸞。”


    於安:他居然知道孟清鸞。


    他說:“我帶你迴京城。”


    章次都驚呆了,大哥的胡子原來不是自然生長的嗎?


    於安甩開他的手,看著澹台熙那張俊臉,直接扇了澹台熙一個耳光。


    所有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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