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感慨道:“原來這才是太極拳的至高境界。”


    眾人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張三豐和李致知之間的每一個瞬間。


    他們的唿吸都變得輕柔,仿佛在欣賞一幅山水畫,而不是在觀看一場生死決戰。


    張三豐和李致知均感到勢均力敵,於是各自使出平生所學。


    張三豐勝在百年修為,太極拳施展開來大氣磅礴。


    李致知雜學甚廣,其中龍象般若功、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皆是至剛至陽的路子,


    李致知的雜學甚廣,其中龍象般若功、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皆是至剛至陽的路子,但此時他運用起太極拳來,卻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顯得剛柔並濟,宛如流水般自然。


    這場比試讓眾人看得如癡如醉,不少人還感悟不少武學至理,突破了自己的修為。


    張無忌感到十分的震撼,幹爹將把九陽神功勁道融合在太極拳中,竟將兩種武學升華到一種新高度。


    讓他感到既羨慕又渴望,不由喃喃道:“也不知道我此生是否能達到這種境界。”


    楊好悔撇過小小的腦袋,皺著鼻子說道:“你莫想了。”


    李致知看著張三豐的太極拳極其純粹,運轉搬運陰陽,忽然間腦中空明,又有所悟。


    在那一刻,他平生所學,合二為一,徹底為自己所用。


    於是在虛空中伸出手,笑道:“劍來。”


    諸人覺得甚是好奇,這劍在何方?


    俞蓮舟也納悶,難道李前輩又要使出劍意?不過那劍意僅是對人進行精神攻擊,並無實際傷害,對宗師境以上已無作用。


    張三豐卻是凝神看著李致知眼前三尺處,頷首道:“好劍。”


    李致知以己為劍,發出三尺劍氣,無形無狀,卻可斬斷山河。


    獨孤九劍第十一劍,人劍合一。


    “張真人,留意了。”


    李致知雙手互握,食指伸出,從頭頂上往下一劃。


    一道猛烈無比的劍氣當空劈下。


    這道劍氣的力量,仿佛連空間都能夠撕裂。


    張三豐心中一凜,他知道這一招的威力非同小可。


    他運起無極真氣,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堅硬的護盾,硬生生地抗住了這道劍氣。


    而他身前身後的地上,竟然已經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深邃不可見底,仿若能夠吞噬一切。


    霎時山崩地裂,飛沙走石,旁邊諸人心驚膽戰,紛紛逃避,生恐自己要被山石活埋。


    忽然李致知與張三豐兩人同時收手,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塵埃落盡,諸人看著兩人,心中納悶,這到底是誰贏了?


    張三豐笑道:“恭喜小師叔悟得至高劍道,從此,世間再無敵手。”


    諸人怔住,看來是李致知贏了。


    心中實在震撼。


    李致知搖頭笑道:“世間無敵,那又算的了什麽。我也恭喜張真人,悟得生死至理,恐怕羽化登仙指日可待。”


    二人皆是逢得人生知己,大笑一聲,攜手離去。


    在張三豐閉關的茅廬中,張三豐親自為李致知斟上了一杯熱茶。


    李致知牛飲而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張真人,方才你看到了什麽?”


    張三豐閉上了他的眼睛,他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他迴答道:“我看見了一個新的世界。”


    聽到這話,李致知也沉默了下來。


    他思考著張三豐的話,然後問道:“你幾時前去?”


    張三豐淡淡地迴答:“明日。”


    “張真人,此次來武當,原本我有很多疑問想問你的。”李致知笑了笑,“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


    張三豐頷首道:“你確實明白了。”


    李致知走到窗前,遙望著遠處的雲卷雲舒。


    這個世界的複雜性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各種位麵相互交錯,穿越一個隧道就能進入一方新天地,至今他仍然無法解釋這一切。


    最關鍵的是,他至今還沒有發現前往高武位麵的路徑,也沒有見過那些能夠毀天滅地的強者,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似的。


    然而,在剛才的比試中,他知道張三豐看穿了這一切。


    雖然他贏得了比試,但他的修為仍然停留在大宗師境。


    而張三豐卻已經突破了,那是一個他目前還無法知曉的境界。


    李致知沉吟片刻,問道:“大宗師境之上到底是什麽呢?”


    張三豐搖了搖頭道:“用人類的語言無法描述,以小師叔的天資,應該也早晚能夠參透。”


    次日,真武大殿的鍾聲突然敲起,迴蕩在武當山的每一個角落。


    十八響,每一響都如重錘般敲在眾人心頭。


    若無重大事件,絕不會如此。


    武當山的弟子們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他們的目光都落在殿前站著的張三豐身上。這位一百零二歲的老道士,仿佛山嶽一般,穩穩地站在香爐邊。


    張三豐見諸弟子已聚齊,突然雙手合十,朝諸人彎腰拱手道:


    “我老道今年一百零二,這麽多年來,與諸位一路走過,是人生幸事。不過人生聚散終有時,今日就此別過。”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變得一片寂靜。


    宋遠橋等人十分愕然,師父這番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說臨終遺言?


    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情緒在眾人中蔓延開來。


    張無忌感覺十分不對勁,連忙問道:“太師父,你是要去哪裏?”


    張三豐笑了笑,他的目光柔和,笑道:“時辰快到了。”


    話音剛落,突然間電閃雷鳴,整個天空仿佛被撕裂。


    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直直地朝著大殿而來。


    “諸位保重,老道走也。”


    張三豐微微一笑,腳點地,騰空而起。


    他的身影在雷電中顯得格外顯眼,如同一位踏空而行的仙人。


    諸人抬頭望去,想要尋找他的身影,但見雷電狂做,光芒太過強烈,讓人無法直視。


    待到雷電停歇,天空卻突然放晴。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卻已經不見張三豐的身影。他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在了那片晴朗的天空之中。


    李致知此刻終於徹底明白了,這就是大宗師之後的境界,隻有達到此等境界,方能進入高武世界。


    “原來,我並非修為不夠,而是還需要在這紅塵中繼續曆練,直到最後的頓悟……”


    李致知微微一頓,目光投向諸弟子,笑道:“張真人已踏破虛空。”


    諸弟子一時愣住,麵麵相覷。


    “他這是白日升仙了麽?”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李致知淡然一笑,道:“也可以這麽說。”


    他負著手,轉身離去,他知道自己繼續往這條路走下,遲早會在其他世界與張三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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