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同處一片藍天下,所有人頭上都頂著同一個月亮,雖然遠隔天涯、還有一些時差,但是不影響武懷義欣賞明月。


    武懷義本想睡在小島上,可是發現自己居然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就像烙餅一樣,最後跳起來,吐了吐口水,還是上了船。


    將自己的躺椅搬了出來,放在甲板上,又拿出一個酒壺,武懷義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躺在了搖椅上,一口將酒喝下。


    抬眼望著天上的月亮,忽然之間,武懷義有點想家了。


    說起來,自己也好久沒有迴家了,不知道父親和大哥有沒有想念自己。


    武懷義看著粗魯,平日裏傻唿唿的,什麽事情都聽王休的,但實際上也是個心思比較重的人。


    自己始終是家中的老二,將來繼承家業的隻能是大哥,大哥對自己確實很好,好的一個人似的。


    但是哪怕兄弟兩人再好,這一代人不錯,可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


    隻有自己出頭,才能為自己的後代謀求一個未來。


    自己不是讀書人,想靠科舉或者保薦當上官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唯有靠軍功。


    自己老爹是武元爽,位高權重,自己可以利用老爹得這層關係為自己的將來進行謀劃。


    來到臨海當上開拓者號的艦長就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成為大齊皇家第一艦隊的主官,按照現在的狀態,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畢竟自己資曆尚淺,想當上整個大齊皇家艦隊的主官,必須能拿出足夠的功勞。


    在倭國做的酒很好,但是不夠,美洲才是自己的目標。


    美洲的黃金不算什麽,真正能讓皇帝和朝廷看中的隻能是王休所說的那些高產量的糧食。


    武懷義打定了主意,這些東西勢在必得。


    臨出發的時候,武懷義就和一起出發的官兵說過這一趟的目的,並告知,能否封妻蔭子就看這一趟。所有人就和打了雞血一樣嗷嗷直叫,嚷嚷著馬上出發。


    武懷義帶著十艘大船,風風火火的就出發了。


    想著想著武懷義就睡著了。


    “吧嗒!”


    一泡鳥屎掉到了武懷義的臉上,武懷義慢慢的醒轉,伸手一摸,馬上就惡心的跳起來,罵罵咧咧的。


    這才發現天光大亮,水手們已經在老張頭的指揮下做好了準備,見到武懷義醒來,立即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艦長,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是否立即出發?”


    武懷義看了看天色,揮揮手笑道:“行,出發。”


    “嘟嘟.......。”


    艦船出發。


    接下來的下一站,也是找補給點的小島。


    剛開始的時候,天色晴朗,艦隊航行的非常順利,但是到了下午的時候,天色突變。


    海上刮起了大風,哪怕是開拓者號這樣的大船都搖晃的厲害。


    之前去倭國的時候,武懷義就遇到過海上的暴風雨,所以也還算鎮定。可是風越來越大,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不到一刻鍾,烏雲就覆蓋了整片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壓的非常低,壓抑的人唿吸都困難。


    武懷義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扶好後大聲喊道:


    “兄弟們,暴風雨要來了,大家抓牢了,千萬不要放手。沒事兒的都迴船艙。”


    剛剛喊完,暴雨就如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最要命的就是海浪越來越大,整條艦船就像一片葉子一樣在海麵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嘔吼.......。”


    武懷義其實也有些恐懼,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武懷義忍不住大聲唿喊衝進駕駛艙。


    所有人都繃緊了臉,緊張異常,好在艦船經過鐵皮包裝,牢固的很,如果是全木製的大船,還有高高的桅杆風帆,也許會有船身會損害。


    武懷義身為這支艦隊的最高長官,不能躲起來,這小子直接就站在船舵處,和老張一起緊緊的抓住船舵,雙眼死死的透過玻璃看著前方。


    其實,這麽大的雨,前方什麽也看不到,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霹靂啪的巨響,聲勢嚇人。


    武懷義雖心有恐懼,卻也不乏對抗老天的勇氣。


    自古以來,人類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和發展,就是在與天鬥、與地鬥,並總結出生存經驗。


    寫到這,忽然想到某部電影中有句話:與天鬥、與地鬥、與得爹鬥,其樂無窮。


    風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大,船身起伏的幅度更大了。


    人類有時候在麵對大自然的時候,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堅持下去。


    暴風雨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烏雲慢慢閃開,一縷眼光照射下來。


    海麵逐漸平靜,武懷義這才吐出一口氣。緊接著武懷義馬上下令:


    “打出旗語,統計損失。”


    一個時辰後,統計上來,雖然船身堅固,但是有些船員還是沒有經曆過這麽大的風雨,有兩人落海失蹤,十幾人因碰撞受傷,船內損失不少物件。


    武懷義臉黑的和鍋底一樣,命人打撈落海的海員。


    這不開玩笑嗎?風平浪靜的時候還有點希望,在暴風雨中落水的人怎麽找。


    白忙活了一個時辰後,武懷義這才無奈放棄。哀傷的下令:


    “迴去後立衣冠塚,撫恤金十倍。”


    張老頭知道武懷義難過,上前安慰道:


    “艦長,海上討生活的人,最終都要魂歸大海,這就是我們船員的歸宿。您也不要難過。我們是開拓者,就像這艘艦的名字一樣。”


    輕輕的歎了口氣:“作為開拓者,付出犧牲是很正常的,以後這種事情還會發生,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武懷義笑笑:“放心吧,我明白,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慈不掌兵,打仗哪裏有不死人的,我們現在和打仗也沒啥區別。”


    張老頭擠出一個笑容,拍拍他的肩膀:


    “艦長能看的開就好。”


    武懷義苦笑道:“看的開看不開都一樣,事情已經發生,人死不能複生。”


    武懷義緩和了一下心情:


    “出發吧!”


    艦隊又踏上了前去美洲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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