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燒雞、兩個小菜,一壺熱酒。


    王休滿臉不情願的給陳建民倒上一杯酒,嘟著嘴說道:


    “陛下請。”


    陳建民冷眼瞥了一眼王休。


    “哼!這麽不情願?坐下說話,陪朕喝幾杯。”


    “哦!”


    王休摸摸被陳建民敲的滿頭是包的頭,噘著嘴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端起來。


    “陛下,微臣敬您一杯酒。”


    二人碰杯,一飲而下。


    陳建民深深的看了一眼王休,放下酒杯說道:


    “朕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你,明明你還不到十六歲,可為什麽你做的事情給朕一副老狐狸的感覺。”


    王休汗毛豎起,心中警惕心大起。馬上裝作一副萌萌噠的樣子。


    “陛下,您想多了,臣還是一個孩子。”


    陳建民抄起手邊的筷子猛的在王休頭上又敲了一下。


    敲的王休齜牙咧嘴。


    “好好說話。”


    王休馬上正色說道:“臣還算有點小聰明。”


    陳建民冷哼一聲說道: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怎麽?想進來躲躲清閑?”


    王休馬上又嘿嘿一笑說道:


    “陛下英明,臣這點小心思果然瞞不過您的法眼。主要是最近微臣這風頭出的實在是有點太多。嘿嘿,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又有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所以微臣得躲躲。”


    “哼!你小子也知道?”


    “嘿嘿,微臣大鬧朝廷,按律應當先打入天牢,可陛下卻把微臣關進大理寺大牢,瞎子都知道咱們和大理寺張正倫的關係,所以嘛,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嗎?”


    “哈哈......。”


    陳建民大笑。和聰明人說的話就是簡單。


    二人喝了幾杯酒後王休開口問道:


    “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還請陛下解惑。”


    陳建民麵色一怔。


    “你說。”


    王休想了想,問道:


    “陛下,微臣想問的是魏無忌這個人。”


    陳建民一笑:“魏無忌?為什麽會想問他?”


    王休說道:“這個人,微臣一直沒有看懂,感覺這家夥就像一個雙麵二五仔。”


    陳建民一愣:“二五仔?”


    “就是間者”


    陳建民一笑,說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魏無忌一會幫我們,一會又幫他們?”


    王休點點頭說道:“是的,這家夥做事飄忽不定,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


    陳建民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飲而下,笑著說道:


    “我們睡覺的床榻之上鋪得是什麽?”


    王休一開始沒理解陳建民的問話,還轉過身看了一眼床這才恍然大悟。


    “床上自然是墊子、被褥。”


    陳建民笑道:“沒錯,沒有墊子,人睡在床上就不舒服,因為太硬了,有了床墊就不一樣了,魏無忌就是那床墊。”


    “哦——,我明白了,魏無忌是您和那些人之間的緩和劑與平衡劑,當您占上風的時候他就幫著世家門閥,當世家門閥占上風的時候他又轉過頭幫您?他的存在就是保持朝堂的平衡。”


    陳建民笑道:“沒錯,就是這樣。”


    王休暗罵:死床墊、二五仔、兩麵三刀的家夥。


    陳建民話風一轉問道:“死小子,報紙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


    王休趕緊諂媚的笑道:“當然是老規矩,在您老人家的英明的領導下,朝廷的管控下,由微臣經營,掙錢後微臣照樣上稅,當然您老人家那一成,外甥打燈籠——照舊,嘿嘿!”


    陳建民眼睛一亮,心下大定。


    “算你小子識相,沒有辜負朕對你的信任。不過你要想好,世家門閥那邊估計真的要與你不死不休了。”


    王休嗤笑一聲說道:“切,微臣早就和他們不死不休了,既然如此,那就得整死他們。現在微臣的辦法就是鈍刀子割肉,不但要讓他們死,還得讓他們在痛苦中失去。”


    陳建民心下一驚:這小子真狠。是呀,世家門閥掌控了文化,那王休就搞出便宜的造紙和活字印刷;世家門閥掌控鹽鐵,王休就搞出便宜的鹽,將冶鐵的技術交給自己,如今還搞出大齊周報控製輿論。這是一步一步將世家門閥逼入絕境啊!


    陳建民沉吟了一下,盯著王休的眼睛問道:“小子,你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嗎?”


    王休笑道:“狗急跳牆?最多就是刺殺我而已。難道他們敢造反嗎?如今四海升平,今年到現在也沒有發生天災人禍。他們有什麽借口造反?”


    其實世家門閥是可以造反的,曆史上唐朝李淵造反,背後就是五姓七望在後麵大力支持,要將給將、要錢給錢、要人才給人才。


    在他們的大力支持下,李淵沒幾年就幹翻了各路反王,開創了大唐天下,可是悲劇的是朝堂上絕大部分人都是五姓七望的人,李淵很聰明,剛剛立國,不能對五姓七望怎樣,就在中間和稀泥。他可不想步楊廣的後塵。


    楊廣怎麽死的,就是自己玩死自己的,背後最大的推手就是五姓七望、山東貴族。


    陳建民想了想,鄭重的對王休說道:


    “你身邊的護衛還是太少了,朕派點人給你?”


    王休擺擺手笑道:“不用,微臣身邊有人保護,還是高手。”


    陳建民冷哼一聲罵道:“死小子,你不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爹還沒死,你沒有襲爵,你以為世家門閥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你?”


    “如果不是朕,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齊天遠和福伯功夫再好,雙手也難敵四手。上次的事情你忘記了?告訴你,憑借他們的手段,搞十幾架強弩一點問題都沒有,任你功夫再好,在強弩麵前也得死。”


    王休沒說話,靜靜的聽著。


    “如果你有實權官位在身,他們對付你的辦法就會從武力變成權謀鬥爭,如果你有實權官位在身,朕派人對你進行保護也名正言順嘛。”


    王休嘴巴一撇,心說:這個壞人,就是想騙我給你打工唄。


    “微臣現在就是官員啊。”


    “武散官也算官?京城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微臣還是孩子。”


    陳建民罵道:“少給老子扯淡,你馬上就十六歲了,可以成親就可以當官,除非你不想娶程素素。”


    王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建民一直不定自己成親的時間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陛下,您不厚道啊,用微臣的親事威脅微臣,說好的千古明君呢?”王休很委屈。


    陳建民難得沒有臉紅,和王休相處時間長了,臉皮都變厚了。


    “有時候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辦成一些事情,使用些許手段是可以的嘛。”


    好吧你是皇帝你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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