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休嚇得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掉下來,立即翻身下拜,急聲道:“王爺叔叔,天大的冤枉啊,小子隻是隨口提的詩,絕對沒有任何諷刺當今陛下意思,還請王爺叔叔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


    “哈哈,瞧把你嚇得,朕......咳咳......真不知道你小子怕什麽,放心吧,陛下不會對你怎麽樣的,隻是禦史胡言彈劾你父縱容你作詩諷刺陛下,不過陛下沒有放在心上。”


    “噗......胡言?哈哈,這個名字取得好,胡言不就是胡說嗎,王爺叔叔,朝堂中有沒有叫八道的禦史啊?”


    “哈哈哈”陳建民和程達笑的七倒八歪。


    “你這個臭小子呀,哈哈。”陳建民指著休的鼻子。


    程達上前拍拍王秀的肩膀:“小後生不錯,老夫喜歡,這點你像我,這幫狗禦史,一天到晚沒事盡胡說八道,老夫看他們早就不順眼了,屁大點事情都上綱上線。”


    陳建民氣的直搖頭,插口道:“老程,你別瞎說,禦史風聞奏事,這是古製,是應有之儀,怎麽到你這就成了胡說八道了。”


    程達隻是撇撇嘴,一臉不屑。


    王休心中覺得好笑,這個便宜老丈人還挺有趣,對自己的胃口,要是他女兒漂亮點,那就更好了。


    陳建民端起碗喝了一口,長歎道:“去年關中大旱,餓死的人超過十萬,朕......真是讓人心中難過啊,特別是朝廷賑災不力,本王也是深感力不從心。”


    本來陳建民隻是感慨一下,誰知王休居然接話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旱災、水災這是誰也無法幹涉的,王爺叔叔不必自責,我們能做的隻是想辦法減輕災害帶來的後果。


    比如:大旱的時候,安排人多打井、製作水車;可以挖掘水庫,平時蓄水挖渠,幹旱的時候開閘放水可以灌溉田地。


    不敢說完全能夠解決旱災,但最起碼能夠減輕八成以上的損失。”


    “咦。”陳建民眼睛一亮,水庫?隻聽說過銀庫、糧庫,水庫這個詞從來沒有聽說過。


    “具體說說。”陳建民立即追問。


    “我去,大意了”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造一個大型水庫實在是太難了,別的不說,就一個閥門就造不出來,可是牛皮都吹出去,得想個辦法把話給圓迴來。


    沉思片刻,王休喝了一口葡萄釀,擦了把嘴,猥瑣的開口道:


    “王爺叔叔,我那是瞎說的,我一個小娃娃懂個屁啊,我的意思就是在田地之中挖出一條水渠,連接河水上下遊,相當於一條人造小溪,水渠中還可以挖出幾個大蓄水池,平日灌溉土地的時候還可以節省人力。


    對於水源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可以製作水車,將低處的水引到高處。


    嘿嘿,小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陳建民與程達對視一眼,一拍大腿,我咋沒有想到。


    嘿嘿,成功過關。王休興奮的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葡萄釀。


    現在陳建民對王休越來越感興趣了,覺得很對自己脾氣,於是開口問道:“王休啊,我覺得你小子很有學問,可願意做官,為朝廷辦事啊?”


    “哎呀,王爺叔叔,上次小子已經說過了,嘿嘿,做官?不存在的,小子懶惰,不願意上班.......。”


    “上班?”陳程二人一臉懵,不過也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陳建民長歎一聲,也不再說話。讓人又送來幾壇酒,也不吃菜、大口大口的灌酒。


    王休一看,勸道:“王爺叔叔,俗話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您還是放寬心,朝堂上的事有皇帝陛下和大臣們去操心。您呐,不如學我一樣,瀟灑一些,沒事逛逛街、逗逗狗、調戲一下小娘子........豈不快哉?”


    我倒是想,可我不敢呐,陳建民心想。


    程達一拍王休的後腦勺:“咦,小娃娃,說到老夫心坎裏去了,平日老夫就是逛街遛狗、喝酒、調戲.....咳咳...那啥,哇哈哈。來來來,賢婿小娃娃,話說的有趣,當浮一大白。”


    說罷,抓住王休的領子,端起一碗酒對著王休的嘴就灌了下去,王休哭笑不得,掙脫不開,“咕咚咕咚”王休白眼一翻,被灌了個七葷八素。


    陳建民那個氣呀,一老一下兩個小流氓。不過嘛 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恩,不錯,有意境


    \"哈哈哈,好酒、好酒、再來,王爺叔叔、老丈人,來來來,喝酒。”王休有點喝多了。


    陳建民眼珠一轉,親自給王休倒了一碗酒。問道:剛剛你那兩句詩,不全吧,要不,你寫出來我們欣賞欣賞。


    “多大點事、那啥、沒問題,筆墨紙硯伺候。”王休大手一揮。


    陳建民大喜,立即吩咐李元成下去準備。立即就進來兩個侍衛,收拾出一張案幾,鋪上紙,李元成磨墨。


    拿起毛筆,王休幾乎不假思索就下筆,邊寫還邊大聲念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裏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好詩、好字啊,”陳建民激動的拿起這幅字,激動地連連叫好。


    程達奇怪的問道:“王爺,這詩很好嗎?又是刀、又是酒的.\"


    陳建民微笑著點點頭,答道:“這首詩雖極寫煩憂苦悶,卻並不陰鬱低沉。


    全詩語言明朗樸素,激烈高昂,天馬行空,神龍出海。好呀好呀!


    還有,這字寫的也是飄若驚鴻,瀟灑非常,妙哉!“


    “那啥,他的詩和字很值錢嗎。”


    “誒........怎麽能用金錢衡量呢,不過,之前王休在醉紅樓寫的那首青玉案,就有人出價一千貫錢,人家婠婠姑娘也沒有賣。”


    “嘶。”程達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一千貫錢呐。下一刻,程達眼珠一轉,傻笑一聲道:“王爺、給我看看。”


    陳建民不疑有他,隨手遞了過去。


    程達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然後假模假樣的一邊點頭稱讚、一邊朝雅間門口走。快到門口時候,程達快速的將紙張折起來,往懷裏一塞進,打開門就跑。


    陳建民大怒:“老匹夫,你幹什麽,給我迴來。”


    “那啥,這是我女婿寫的,那就是我的,有本事你叫王休再給你寫。”程達一點也沒有給皇帝麵子,喊完這句話人就沒影子了。


    陳建民那個氣啊,在一轉頭,王休早就醉倒在地上趴著唿唿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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