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比我好看?」婁鈐胸口憋著一股氣,又問道。


    「那倒沒有。」塗琬迴答得倒是順溜。


    這答案和這態度,都讓婁鈐心情緩和不少,但是還沒緩幾口氣,就聽見塗琬又補充道:「畢竟他不靠臉吃飯。」


    什麽意思?!


    我也不靠臉吃飯!


    塗琬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婁鈐有些不太對,迴味了幾分鍾後,她突然笑了起來:「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婁鈐沉默不語,沒有點頭,沒有否定,隻是沉默。


    塗琬瞧著他有幾分認真的樣子,隻好拉住他的手解釋道:「他和我以前一個,學長,長得很像。但他好像又不認識我,所以我就多看兩眼……」


    婁鈐的臉色並沒有多好看,隻是「哦」了一聲,然後直愣愣地說了句:「他結婚了。」


    「啊?哦……」塗琬驚訝地張大嘴巴。


    六根清淨,斬斷情緣的三師兄,竟然結婚了??


    太不可思議了。


    婁鈐看著她這麽大反應,默默拿開她的手,不高興地說道:「失望了?」


    「那倒沒有,我還挺開心。」塗琬認真地說道,「當初,我們都以為他是那種注孤生的命呢。」


    三師兄能有一段緣分好事,即使隻是他的一個分身,也算彌補了遺憾。


    婁鈐心情有點複雜,他完全搞不懂塗琬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真的開心?」


    塗琬狠狠點頭:「嗯!」


    「……」


    忽然給他整不會了。


    兩人正粘在一起講悄悄話,那邊的賀漣卻突然開口:「正式介紹下?」


    婁鈐轉過頭來時,眼中盛著滿滿的笑意:「你先來。」


    他的目光落在方菁羽身上,顯然是想讓他先介紹。


    「賀太太,方菁羽,合法有證的那種。」賀漣言簡意賅地介紹著,擲地有聲地宣示主權。


    婁鈐拉著塗琬一起站起來,禮貌客氣地說道:「嫂子好。」


    塗琬不好意思叫出口,隻是尷尬地點了點頭。


    「我女朋友,塗琬。」


    塗琬隻覺得頭皮發麻,被他們盯得難受,隻能開口道:「賀總,菁羽姐。」


    賀漣審視的目光投過來,壓迫感極強,好像對方一絲一毫的動作表情都不會放過。忽然,賀漣被方菁羽拉了下胳膊,她低聲提醒道:「你這樣太兇了,嚇到別人了。」


    「哦。」賀漣收起一貫的氣勢,語氣平和地問道,「確定了?」


    「嗯。」婁鈐和塗琬同時點頭。


    「嗯。」


    賀漣沒再說什麽,轉而拉著方菁羽出去了。


    剩下的仨人麵麵相覷,氣氛有些尷尬。


    「你來這裏做什麽?」婁鈐開口問向葉殊,總感覺他現在十分礙眼。


    「找塗琬。」葉殊直麵對方不友善的眼神,一臉坦蕩。


    「你們很熟?有事嗎?」婁鈐心裏不舒服,語氣也生硬起來。


    「不太熟,但有事。」葉殊一板一眼地迴答,沒有任何迴避。


    但又不說清楚到底有什麽事,顯然是要兩個人私聊的意思。


    塗琬衝著婁鈐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我有些問題要請教葉醫生,你不方便聽。」


    她說著就走向陽台的位置,葉殊跟過去,順手關了陽台的玻璃門。


    兩人站在陽台上,婁鈐隔著玻璃能把他們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但因為離得遠,加上隔音效果好,他豎起耳朵也聽不見一個字。


    陽台上的風溫柔地吹來,塗琬轉過身看向遠處,開口道:「三師兄,楊雪彤那邊怎麽樣了?」


    「那個妖物還不成氣候,被我解決了。不過,楊雪彤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救了。」葉殊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但還是心情有些沉重。還沒出生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三師兄,在葉殊身上,我看到了你真實的樣子。」


    有血有肉鮮活的樣子,而不是仙山上那個被奉為神明的天才少年。


    葉殊難得露出了笑容:「確實,有時候我也會羨慕他。」


    但隨後他臉上又流露出一絲惋惜:「但是到此為止了。小師妹,我要走了。兩個世界的聯繫越來越微弱,這一次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塗琬突然愣住,最後一次見麵?


    「就,沒有辦法了麽……」


    「你闖入我門的世界本就是意外,當你迴到自己的世界後,一切自然都要迴歸正軌。」葉殊語氣平淡地說道。


    此時的他看起來又是那個麵無表情高高在上的三師兄了。


    「嗯。」塗琬無奈地點頭。


    「如果你的隨身空間好好經營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在那裏相見。當然,前提是把那個愛吃醋的傢夥踢出去。作為彌補,我可以努力讓他多活幾年。」葉殊看似很隨意地說出這些話,但他心裏其實很緊張,害怕塗琬會拒絕。


    此時的婁鈐在客廳裏來迴踱著步子,每過幾秒就往陽台方向看一眼,他心中隱隱浮起不好的預感。


    「你對這個世界的自己,還有留戀。」塗琬笑著點頭,「好的。」


    就當是給婁鈐買了份延年益壽的保險。


    兩人相談甚歡,葉殊離開之前還不忘和婁鈐打招唿:「再見。」


    「不見。」婁鈐揮揮手,一臉嫌棄,大概以後都不想看見他那張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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