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上次來,我說的那些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上次在這,蘇曉曉說了許多她童年時的經曆,也是在這給了李漁那枚珍貴的青銅指環。


    “嗯,記得,永生難忘。”李漁迴答道。


    之前蘇曉曉的經曆,不僅是係統跟他說過,蘇曉曉本人也簡單的描述過。


    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希望自己能把曉曉帶出那段痛苦的經曆。


    現在來看,他大概是成功了吧。


    “那你知道嗎師尊,如果我爹那天沒死,我可能早就被賣到青樓了。”蘇曉曉忽然笑著說道。


    李漁猛的抬起頭,看向這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少女,心頭巨震。


    “什麽?”


    聲音有些顫抖,昭示著聲音主人的內心並不平靜。


    “那時候我爹成天喝酒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差點就把我給賣了。


    三兩銀子,和我娘當初一樣的價格,是不是很可笑。


    要不是我那天以死相逼,鈍刀幾乎割破了動脈,估計師尊看見的,就是個殘花敗柳了。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我爹那天差點把我打成了殘廢,第二天我的傷還沒結疤,就被逼著出去幹活了。”


    李漁看著那個少女笑著講述這件事,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那是一種釋懷嗎?


    他忽然摟住蘇曉曉,聞著潛藏在她發絲裏的香味。


    “我從沒想過,竟然會差點失去你。”


    若蘇曉曉真的被賣去了青樓,以她剛烈的性子一定會自殺尋死。


    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候,險些被餓死的時候,蘇曉曉也從沒有想過出賣身子。


    若那件事真的發生,李漁就會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失去她了。


    “我也從沒想過,和最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麽的開心。”蘇曉曉莞爾道。


    “能和你在一起,是上天賜給我最好的禮物。”李漁開口,早已將麵前的少女視若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也是啊,能和師尊在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候。”


    蘇曉曉笑著笑著,就發現自己的發絲有些濕潤,像是被某人的淚水給浸濕了。


    “師尊這是做什麽,心疼我嗎?”


    蘇曉曉笑容燦爛,輕輕拍打著李漁的後背。


    “我現在過得很好,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沒有早點遇到你。”


    李漁莫名哽咽,情緒在一瞬間被牽引。


    經曆了太多的虛假,他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真實的,就是懷中這個最愛的人。


    “哭什麽,我的傻師尊,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蘇曉曉笑著安慰他,又很豁然的說道:


    “師尊你知道嗎,我今天帶你來這,就是為了和過去說再見,我再也不是那個躲在屋子裏偷偷啜泣的小女孩了。”


    “我恨我爹我娘,他們從來沒給過我家的溫暖。


    但也感謝他們給了我生命,讓我能遇見你。


    所以我私底下決定,和他們恩怨兩清,各不相欠了。


    無論我以後修為多高,能否無視天地間的法則,我都不會想去複活他們。


    但同樣,我以後,也不會去怨恨他們了。”


    兩人相擁,良久之後,才彼此分開。


    “所以師尊,不要和過去糾纏不清,要勇敢的向前。


    嵐風穀的人已經死了,不管是他人的陰謀,還是確實事出意外,死了已經死了,無法挽迴。


    師尊你現在要做的,是研究該怎麽突破靈竅,而不是一味地沉溺於過去與悔恨中。”


    蘇曉曉伸手,用柔弱的手掌為李漁擦去眼淚。


    “這麽大人了,還這麽喜歡哭,這樣該怎麽為人師表啊。”


    “我,我知道了,曉曉。”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最喜歡的師尊呀!”


    蘇曉曉摸著李漁的臉頰,笑容溫暖,明豔動人。


    上一次在這裏,被治愈的人是蘇曉曉。


    這一次,同樣是在小蘇村,被治愈的人是李漁。


    “嘶嘶......”


    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像是有貓狗之類的小動物在附近移動,又像是有人在外踱步。


    結合小蘇村如今淒厲、荒蕪的環境,這道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有人來了嗎?”蘇曉曉小聲問道。


    她的神識竟然被蒙蔽,一絲異常也沒有察覺出來。


    這顯然是極不正常的,這個破落的村子,也不可能有一尊大神居住。


    “師尊,會不會是有人在跟蹤我們......”


    縱然李漁已然複活,可他們還沒忘,有一個當時的大敵姬家在窺探著他們。


    兩者早已經成為了仇敵,不死不休。


    “我也不知道,走,出去看看。”李漁站起身,悄悄帶著蘇曉曉就走到了屋外。


    “我去,你怎麽在這?”


    推開門,在看見門外場景的那一刻,李漁深深地明白了什麽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入目所見,是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粉粉嫩嫩,極為可愛。


    在仔細看,這赫然就是李漁想要尋找的那個小女孩,那個他曾在地球上和北辰上都見到過的那個小女孩。


    一時間,李漁在驚喜之餘,莫名的又感覺有些委屈。


    早知道這樣,他還去什麽嵐風穀啊,直接迴這裏不就完了嗎?


    命運無常,造化弄人啊。


    “咦,大哥哥,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那個小女孩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背靠牆壁坐著,看起來極其疲憊,像是剛經曆了一次遠遊,又像是被餓了好久。


    “我來這邊逛逛,倒是你怎麽跑到這邊來啦?”


    李漁一邊詢問,一邊快步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的蘇曉曉看著小女孩,麵色古怪。


    她發現這個小女孩長得真的和自己有點像。


    而且,這衣衫破舊,小臉滿是灰塵的樣子,怎麽看怎麽眼熟。


    這不就是她小時候的翻版嗎?


    唯一不同的,是小女孩比她小時候要樂觀的多。


    怎麽迴事,是那個女人......不對,是他們兩個誰的私生女嗎?


    還是說,這個小女孩與自己的關係,確實沒那麽簡單。


    一時間,蘇曉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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