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迴答實際上在李漁的猜想範圍之內,他也能明白蘇曉曉為什麽會討厭這裏。


    因為這裏承載著蘇曉曉最痛苦的一部分記憶,也是這裏給蘇曉曉帶來了滿身的傷痕。


    所以她不喜歡這裏,也是理所應當。


    “曉曉,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迴這裏嗎?”李漁忽然攬住了蘇曉曉的腰肢,柔聲細語,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是想讓我直麵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師尊你放心,我隻是討厭這裏,並不會因此而沉淪墮落的。”蘇曉曉勉強一笑,道。


    來這裏之前,師尊已經征求了她的意見,她同意了,所以現在並不會去釋放負麵情緒。


    “當然不是,這麽說其實沒有意義,因為那段艱難的人生是真實度過的,就像身上的傷疤一樣,根本就忘不掉。”


    稍微一頓,李漁繼續道:“我帶你來這,隻是單純的想迴來看看,也想告訴幾年前的李漁和蘇曉曉,告訴他們現在過得不錯,一直都在和相愛的人在一起。”


    “那不是迴來炫耀的嗎?”蘇曉曉頗有些意外道。


    “對啊,就是在炫耀,富貴不還鄉......”說到這,李漁故意拖長了語氣,等著蘇曉曉的迴應。


    “如錦衣夜行。”


    說完,蘇曉曉忽然笑的很開心,眼睛裏也恢複了往日的光芒,緊接著,她不顧周圍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在李漁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現在過得很開心,有個很愛我、同時我也很愛的人,那個總是受傷的曉曉,你看見了嗎?”


    小聲的自言自語了幾句,那張白嫩的小臉就被李漁偷襲似的也親了一口。


    “師尊,你又偷襲我!”


    “有嗎?”李漁裝傻充愣道。


    “有!”蘇曉曉張牙舞爪道。


    “那......那你來打我啊!”


    “師尊,不許跑!”


    隨後兩人你追我趕,自由穿梭在大街小巷上,發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此刻的他們更像是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孩與女孩,而非是靈竅境修士蘇曉曉,以及馭虛境修士李漁。


    “哇,好羨慕大哥哥和大姐姐能這麽開心啊......”


    衣衫破舊的小女孩穿著露著腳趾的小鞋子,滿臉的豔羨。


    “我要找的到底是誰呢,為什麽一點也想不起來呀?嗚嗚,那個給我鞋子的大哥哥我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小女孩滿臉委屈,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留下一條淡淡的印痕。


    “嗚嗚,小小你要加油,不能被這些困難所打倒!你一定能找到家人的!”小女孩自己給自己打氣道。


    “可是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小女孩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叫做小小,也不隻是誰給取的,這般簡單。


    “咕嚕嚕......”


    陣陣響聲從肚子裏傳來,小女孩顯然是餓了。


    “好難哦,每天都要為吃飽飯發愁,那個給我雞腿的大哥哥在就好了。”


    咕噥到這,就像是一次偶然的靈感爆發,腦海中穿著校服、給自己買鞋子和熱乎乎的烤地瓜的大哥哥,和那個在林子裏給自己烤雞腿、幫自己取暖的黑漆漆的大哥哥,在這一刻終於重疊在一起,很多的記憶就此串聯起來。


    甚至,她想起來了自己要找的人到底是誰,自己為什麽一直在流浪,找不到家人。


    “大哥哥,原來一直都是你!”


    小女孩小小,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身影,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


    “嗚嗚,大哥哥,我想起來了,我要找的人原來一直都是你呀!”


    下一刻,小女孩的身邊出現了一些時間和空間的碎片,一道紮著馬尾辮的修長身影忽然抱起了小女孩,打斷了她要去找李漁的計劃。


    “笨蛋,這個時候就不要去打擾他們啦!”


    “你是,小......”


    “噓!不要說出來!”


    修長的身影抱著小女孩,看向那兩人的眼中滿是星星。


    “太好嗑了,這一對真的是太好嗑了!”


    ......


    “嗯?”李漁莫名心有所感,迴頭望向小女孩所在的方位。


    “怎麽了師尊?”


    見李漁忽然停步,蘇曉曉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感覺有點奇怪,好像有人在叫我。”李漁微微皺眉,有種心痛的感覺。


    “可能是過去的你我,聽見了我們在說話呢。”


    蘇曉曉粲然一笑,獨屬於少女的天真爛漫展現的淋漓盡致。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哈。”李漁釋然,公主抱起了蘇曉曉。


    “大白天的,還沒進屋呢,師尊你幹什麽呀?”蘇曉曉在李漁懷裏,嬌羞的說道。


    “我抱著你,咱們一起走走。”


    “大白天的,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呀。”


    話雖如此,蘇曉曉的雙臂早已越過李漁的脖子,摟住了他。


    “怕什麽,老夫老妻的。”


    “誰跟你是老夫老妻啊,我明明還很年輕呢......”


    在平塬城的一個小客棧裏度過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天剛蒙蒙亮,李漁就和蘇曉曉來到了嵐風穀。


    “孫宗主,不知我想找的這個人,是否有線索?”


    李漁依舊是往日那般和聲細語,看起來很親和,但實際上極有距離感。


    他身邊的蘇曉曉一直是冷漠臉,一句話也不說,氣場和震懾給的足足的。


    就算蘇劍仙的故事沒有傳到這裏,這滿身的殺氣與血腥氣也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有線索了,前輩,我昨天召集了門下弟子,挨個詢問過了,已經是有消息了。”孫長林低頭道。


    “是嗎,那孫宗主方便透露一下嗎?”


    直到現在,李漁也沒提過半句關於報酬的事,這主要是想逗逗對方,順便出一下沒進人家宗門的惡氣。


    “當然可以,前輩所需,晚輩自當拱手奉上。”


    孫長林笑的老臉上滿是褶子,都快能把蚊子給夾死了。


    “那個,吳啟明,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隨著一聲招唿,台下一位外門弟子走了上前。


    李漁定睛一看,險些笑出了聲。


    這可是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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