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洛姝站在這門口,卻不是以前的小商鋪,而是一座大的商鋪。


    她沒敢進去,隻覺得眼前的一切,物是人非。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他們可能都認不出我了吧。


    想到這裏,洛姝隻好轉身離開。


    “妹子?”


    熟悉的聲音在洛姝的麵前響起,她抬眸,看見的正是文娘。不同的是,她往日的青絲裏麵摻雜了些許的白發。


    “哎,真是你啊!”


    文娘一把抓住洛姝的手臂,因為激動,她抓住洛姝的手臂,用了些許的力氣。


    “文娘……”


    “是我啊。”文娘低頭看了看了自己,說道:“你瞧,我這老了,你都認不出我了。”


    “哪有的事?隻是見到你,我有一些意外。”


    “走走,上家裏說去。”


    真坐下來了,洛姝才打量起這四周。文娘注意到洛姝的目光,這才道:


    “我們一家,如今能有這樣的光景,還是多虧了先生。”


    聽見周煜昭的名字,洛姝很快就愣住了。看見洛姝的反應,文娘這次啊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哎呀,我……我這。”


    大抵是知道文娘在顧忌什麽,洛姝很快了恢複了。“不礙事的,多說說他吧,我怕我自己都要忘記他了。”


    得了洛姝的準話,文娘這才毫無顧忌地說了起來。


    “說起來也是好多年了。老陳之前被人刁難,被砸傷了手,那頑固子弟想我們索要千金。我們怎麽可能拿得出手?”


    “焦頭爛額的時候,剛好先生來了,還帶著那家夥。你別說,那家夥當時被先生給打得可慘了。硬是被先生按在地上,給我們磕頭道歉。”


    “先生離開時,給我們留下了一包金。我們當時哪裏知道那是金子,這若是知道,定然不敢收。他離開時,還說讓我們不要有所顧忌,當時還沒明白,一打開,可把我和老陳嚇了一跳。”


    洛姝唇角微微彎起,再次聽到關於周煜昭的事情,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覺得新鮮。


    “他向來如此。


    “我當時和老陳商量著還給先生,隻知道先生住在城外,哪裏知道具體位置。混亂尋找之後,多次無功而返。想著等下次見到你進城的時候,再給你,隻是後來一直沒有等到你。”


    “說來慚愧,一直想著……”


    洛姝搶先一步,打斷了文娘的話,說道:“不必,先生這樣做,一向是不求迴報的。倒也不必這樣的自責。”


    小談了好一會兒,洛姝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聽見趙振的名字。


    “對,當時那個頑固子弟就是叫趙振。就是軒轅的那個趙振。不過聽說軒轅已經在一夜之間被滅族了,還是蒼天有眼,大好人收了他們。”


    哪是什麽一夜之間?不過一上午的事情。


    想到這裏,洛姝反而有一點的自傲。心想:是因為發臭了,腐爛了才被世人發現的吧。


    “這些事情,他都是不曾給我講過。”


    “那趙振對你可是有壞心思,先生怎麽可能會告訴你?這男人嘛,都是將女子占為自己的私有物。”


    “不是,周煜昭他不是這樣的。”


    洛姝幾乎是下意思的反駁了,周煜昭不是她口中的“男人”,他允許她做自己,也支持她隻做自己。


    “哎,什麽不是?”文娘未能理解到洛姝話裏的否定之意,隨後說道:“那趙振知曉老陳家與你,先生有來往,特地向我打聽過你。”


    “許是打聽我與他的住處吧,畢竟軒轅向來是不喜歡他的。”


    “哎,那可不是啊。”文娘的否認並未引起洛姝的興趣,但依舊是耐心的聽文娘將話說完。


    夜晚降至,洛姝看著天色,想起了自己要迴山穀。


    她看向文娘,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她,會是何時了。


    “這麽些年了,你見我容貌不變,都不害怕我嗎?”


    文娘像是聽見了笑話一般,說道:“怕你?這世上嘴可怕的還是人心,妖算什麽?何況,還是像你們這種好妖。”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


    “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吧,晚些時候,老陳就迴來了。”


    “不了,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先迴去了。”


    “好。”


    文娘將洛姝送到門口,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唿出一口氣,這才不舍的說道:“也沒什麽好送你的。”


    “這個給你。”文娘將從裏麵一直拿到外麵的錦盒遞給洛姝,看向洛姝的眼睛裏,泛著小小的淚光。


    那是一種長輩看向晚輩的目光,洛姝知道,伸出手抱了抱文娘。忽然很享受這種,被人一直用大人看小孩的目光。


    “現在迴去還怕黑嗎?”


    “不怕了。”洛姝輕聲迴答。


    送走洛姝後,文娘進屋,才發現放在桌上的匣子。裏麵有著金條還有兩隻藥瓶,下麵留有一張字條:一日三次,多加保重。


    文娘追出門口,看著洛姝離開的方向,這巷子裏早就沒了她的身影。


    迴去的路上,洛姝伸手打開了盒子,那裏麵有著一隻枯木打造的墜飾,還有一封靈力書寫的信:


    見字如麵貓兒,等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不在世上。此咒一下,將忘卻我與你之間的所有的故事。貓兒,原諒我的自私,我既不想你為了我而難過,也不想你愛上別人。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命格是天生的死局……為何這般騙我?


    哪怕是見到了如今盒中關於周煜昭的東西,洛姝也不覺得有多難過,相比之下,她更加氣憤周煜昭欺騙了她。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當初的相遇是為了什麽?”


    洛姝自言自語,不曾想,竟然被身後的人聽見了。


    “命中注定。”冥王迴答了她。


    但洛姝不能聽見,隻感覺身後的風似乎有些冷,她迴過頭,剛好對上冥王的眸子。


    冥王的眼神閃躲,往後退了一步,洛姝卻並未看見他。隻因他的隱身出現,並且已經跟在她身後許久。


    到底是因為這具身體對洛姝的思念過重,不然,怎會使得他的胸膛如此的絞痛。


    “周煜昭,我還是好想見你一麵,就一麵。”


    洛姝突然的開口,讓冥王險些以為洛姝能偶看見自己。


    不過,看見女人轉身往山穀的方向走去,他鬆了一口氣。


    隨後自言自語道:“現在可以安分些了吧,她還活著。”


    這句話聽著,似乎是在給這具身體說話,又似乎是在給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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