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的光柱和波動,引起了天豿和紅狐的注意,轉身看去的時,衝上天的能量波動,引得紅狐震驚。


    這是……生祭?!


    光柱中的能量,是一個妖散發出的畢生修為,是一生的結束。


    天豿的瞳孔震驚,輕語道:“洛姝……“


    下一秒,兩人腳程加快,向著那爆發出巨大能量光柱的地方,衝去。趕去的途中,那壯闊的場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能量全部的消散。


    一直到了山林,紅狐和天豿才發現,此處是山腳。周圍的樹木已經被盡數破壞,空曠的平麵上,呈現出一片狼藉。


    泥土中混著血,不知道是誰的,倒塌在地上的樹木上,冒著黑色的濃煙,四處都是破敗的模樣。


    看得出,這裏起先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在這布滿“硝煙”的戰場上,紅狐和天豿的目光,落在那“戰場”上的小姑娘身上。


    她背對著兩人,跪在地上,弓著背,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在祈求。


    “洛姝——”


    一邊喚著她的名字,一邊向著小姑娘的方向,跑過去。


    看見洛姝,天豿是慶幸的,幸好沒事。


    渾渾噩噩中,洛姝似乎是聽見了天豿和紅狐的聲音,她抬起自己的頭,恰好,紅狐和天豿倆到了她的麵前。


    她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嘴唇似乎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呈現出裂紋,袖子已經被利器劃破,臉上帶著細小的劃傷。


    她微腫的眼睛,似乎是在暗示兩人什麽。


    上一秒還在為洛姝慶幸的天豿,下一秒便擔心了起來。


    “周煜昭呢?”


    紅狐緊張的詢問,目光隨著洛姝一起看向她手中的那枚已經出現裂紋的白玉八邊形玉佩,上麵的藍色流蘇,已經消失不見。


    天豿垂下了頭,似乎已經明白,之前看見的那量波動,是來自誰。


    是周煜昭,是他們緊張了,像洛姝這樣的修為,怎麽可能會引起那般大的波動?


    天豿的目光停留在洛姝的眉心上,那裏出現了一枚紅痕。


    天豿心中終於清楚,它起初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在原來的生命軌跡中,洛姝會因為誤信他人的言論,而因此和周煜昭產生糾葛,而她的半信半疑,會將周煜昭推出去很遠,她自己也將遭遇圍攻,最後,會在周煜昭的刀刃下,受到重創。


    如今看來,應是不會了,周煜昭用自己的命,換了她……


    看清一切的天豿,終於是明白了紅狐當初所說的宿命。


    ”洛姝,迴家吧。“


    小姑娘低頭一笑,像是自嘲,手中死死的握緊周煜昭的貼身玉佩,道:


    “我哪有什麽家啊?……“在這陌生的世界裏,不過是有一個周煜昭罷了。


    “山穀的神樹……”


    紅狐此話一出,洛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終是願意起身了。


    隻是起身的那一瞬間,遠方再次傳來了“問候”的聲音。


    “妖孽,你害死周煜昭,如今,還想去何處!”


    那是一個女聲,是極其熟悉的女聲。


    天豿和紅狐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握著劍柄,從洛姝的肩上劃過。


    少女身子後仰,飛起來的頭發,被那人手中的利箭給斬斷。


    腳下一歪,那一瞬間,隻覺得腦中充血,眼前一片昏暗……


    如果當時拉住周煜昭的手,沒有來此處便好了……


    “周煜昭!我來了!“


    少女從木屋裏出來,看向周煜昭所站的位置,奔過去。


    “怎麽這麽慢?”


    男人伸出的手,輕輕的將少女的頭發撩起,給別在耳後。動作熟練,溫柔。


    他放下手,牽起少女的手,向著山穀外,離開。


    ”嵐嵐和我說了些話。“


    聽見洛姝的迴答,周煜昭的眉頭微微一皺,繼續問道:


    “說了什麽?”


    洛姝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道:”它說了又好像沒說,我什麽都沒聽明白,隻說讓我相信你,無論是在任何的情況下。”


    “那你呢?會相信我嗎?”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帶著些許的恐慌。


    “那是自然!”洛姝迴答得迅速,沒有一絲的猶豫。“你會是永遠會是我唯一的選擇。”


    少女的臉上滿是喜悅,帶著毫不吝嗇的堅定。聽到她肯定的迴答,周煜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走吧,若是慢了,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好。”


    天豿在兩人的身後,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瞧見兩人轉身欲要離開的時候,周煜昭那意味深長的一瞥,天豿突然很想衝上前,告訴周煜昭。


    盡管會遭到報應……隻是,它才上前的步子,下一秒,便被周煜昭犀利的目光給勸退了。


    它看著周煜昭的目光,從男人深邃的眼眸裏,它讀懂了周煜昭的意思:別動。


    如此這般,天豿隻好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你想告訴他?”


    紅狐的聲音打破了山穀片刻的寧靜,天豿順勢轉過頭,輕輕地看了一眼紅狐後,便垂下了頭,耷拉著耳朵,點了點腦袋:“是。”


    “你可知那般會害了洛姝,亦會害了先生?\"


    \"我若是告知於小貓,她定然會提前做好準備,兩人之間,便不會生了間隙……“


    天豿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似乎是預見了可怕的未來。


    紅狐搖了搖頭,隻道:”你是清楚的,並非每一種妖獸都具有預見的能力,預見既是無法改變,是旁觀,而非入局。“


    “如果我說,洛姝此行會有性命之憂……“


    “先生一向是厲害的,不是嗎?”


    紅狐的迴答,堵住了天豿即將要說出的話。這般聽來,似乎話中有話。


    “你什麽意思?”


    紅狐沒有迴答。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紅狐依舊是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轉身欲要離去的時候,被天豿拖住了腳。


    “紅狐,洛姝不可以有事,他們都不能有事。”


    “宿命。”


    在天豿的追問下,紅狐無奈的吐出這兩個字。


    迴頭見著天豿一臉疑惑的樣子,紅狐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衣角從天豿的爪子裏抽出來,離去時,道:


    “你預見的,未必就是真的,而你,低估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紅狐停住了自己的腳,抬頭看了一下被厚重雲邊遮住的天空,他們之間的宿命,豈是我們可以窺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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