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大喘著氣,似乎是窺探了什麽不能看見的東西一般。


    她再次看向洛姝,對上洛姝的眼神卻開始了逃避。


    洛姝並沒有注意,拎過桌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你沒事吧?”


    巫師搖搖頭,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緩緩的平複了下來。


    說道:“三姑娘的命運不是在下可以窺探的。”


    洛姝露出來一個疑惑臉,看著巫師,心想:難不成我還是什麽法力高強的爽文女主?有她不能參透的天機?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在下並沒有冒犯的意思我法力低微,目前尚未有能力占卜您的未來,但在下有一句想對三姑娘說。”


    “你說。”


    巫師緩緩的抬起自己的頭,臉色變得凝重,連同洛姝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很多。


    “珍惜當下。”


    洛姝聽後伸出了自己的四根手指,疑惑的問道:“就四個字?一句話?”


    巫師點點頭,洛姝收迴自己的手,說道:“你想讓我珍惜周煜昭?”


    巫師再次點點頭,便聽見洛姝說道:“我肯定會珍惜的啊。”


    “三姑娘,我不隻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正席,是比這個更為重要……”


    巫師話說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巫師語言又止的樣子。


    “你怎麽不說了?”


    *


    周煜昭見到家主時,他正拿著手上的木瓢給他養的花花草草澆水。


    “家主。”


    老人點點頭,手上的功夫依舊是沒有停下來,說道:


    “你此次帶著這些人帶出周煜世家,還不知道你下次是什麽時候迴來。”


    “我記得你幼時,特別的粘人,離不得我和司儀半步,這一晃啊,你就長這麽大了。”


    老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滄桑,好似要送兒子遠行的父親。


    周煜昭不知道該說什麽,家主卻再次開口了,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你可明白自己的心?你對姝姝可是真情實意?”


    周煜昭微微皺眉,“家主為何這麽問?”


    “你可還記得你年少時,你問問,為什麽自己不會開花?”


    “記得。”


    周煜昭對這事的印象倒是很深,當年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植物,家主翻閱了大量的資料,卻隻在古籍上找到了些許殘破的信息。


    “家主曾說我的本體很有可能來向冥界,此樹不開花,極有可能是因為無心,甚至可能沒有七情六欲。”


    家主點點頭,聽見了周煜昭的反駁聲:


    “我隻是沒有遇見的心悅之人,而非沒有心。”


    家主沒再說什麽,將手上的木瓢放下,轉過身來問道:“你們可是去了山崖?那信使怎麽說?”


    “您都知道了?”


    老人摸上自己的胡須,輕輕一笑,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信使出來時,山下的青石盞裏會亮燈。”


    “他說,我與洛姝的命運很難交織,即便是用孟婆親手所製的東西,也難以將命運鎖在一起。”


    “那這話你可聽明白了?”


    周煜昭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述說著他內心的不悅。


    “家主難道也相信這虛假的說法?”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他的想法與周煜昭的相反。


    “何來虛假一說?冥界信使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他來自冥界,手中定然掌握著些許亡魂生死的信息。”


    “哪又如何?”周煜昭不信冥界信使所說,“我從不信他人所說,我的未來不是他可以輕而易舉拿捏的。”


    “確實如此,但是小三……”


    老人的話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意味深長,值得讓人考慮。


    道別的最後,老人送給周煜昭四個字。


    “珍惜當下。”


    *


    周煜昭來到岸邊時,洛姝坐在亭子裏,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他看向巫師離去的背影。


    輕手輕腳的來到洛姝的身邊,說道:“怎麽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洛姝搖搖自己頭,抿出一個笑容,“我就是在想,巫師的占卜之術準不準?”


    “她的法術向來是不會出錯的,別看她長得年輕,實際上我們兩個加起來都還沒她大。”


    “真的?”


    說著,洛姝看向巫師離開的方向,嘴唇微張,帶著些許的驚訝。


    “我猜她應該是像天山童姥一樣的存在,但是我確實沒有想到,她比我大那麽多。”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不信。”他的手搭在洛姝的頭上,輕輕的撫摸,繼續問道。


    “你找她占卜什麽?讓我猜猜,應該不是求姻緣,那應該是道行。對不對?”


    洛姝搖了搖頭,周煜昭有些好奇的彎下腰,問道:


    “那你找她給你占卜的什麽?可以和我說嗎?”


    “不是我找到她,是巫師自己找的我。”


    聽見洛姝的話,周煜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方才他猜的時候,就害怕是巫師先找到她,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


    周煜昭臉上沒有表情,洛姝將一直握在手心中的一個小球遞給周煜昭。


    小球看上去很像玻璃製作的,外觀是透明的,裏麵是一朵還沒有綻放的花骨朵。


    “你看,這個就是巫師給我的,她還說給我避避邪呢。”


    周煜昭看著手上的東西,如同是看見了燙手的山芋,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我想你這種人也是不會相信這些的,還給我筆。”


    洛姝伸手拿迴周煜昭手上的珠子,一個揮手就將東西收了起來。


    “她給你算什麽了啊?”


    洛姝晃了晃頭,說道:“她說話模棱兩可的,我都聽不太懂,還總是說一半。”


    周煜昭低了一下自己的頭,然後站直了自己的身子,


    “貓兒,我們迴山穀吧。”


    “好。”


    兩人向著周煜世家的船走去,洛姝偏過自己的頭說道:


    “有一句話,我聽懂了。她讓我珍惜眼前。”


    這麽說?這句話他也在家主那裏聽見過。


    “好吧,其實我也沒怎麽聽懂。她說不是我理解的表麵意思。我問她,她也不說,你們周煜世家的人,都這麽喜歡賣關子嗎?”


    “其實,巫師一般是不會主動給人占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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