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慌亂一陣後,他又想到,就算是魂靈離開,肉身也不可能帶走,他定位的也是辛染這具身軀。


    「什麽樣的結界?」


    係統:【能阻斷跟蹤的隻有存在於妖王府中的上古結界。】


    楚瀾衣鬆了口氣。


    辛染要是進了妖王府應該不至於有什麽危險,畢竟前世今生她都與鳳凰相熟,兩人也是官定cp,鳳凰不但不會傷害她,還會好吃好喝地招待著,說不定還會花前月下表個白啊,訴說鍾情啊什麽的。


    楚瀾衣忽然覺得,用情緒轉移的方式,讓辛染和鳳凰多相處相處,說不定就能斷了對自己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上輩子,那兩人說不定都成婚了。


    楚瀾衣走神了片刻,才發現自己已被熱鬧的人潮推動著湧向妖王府前的高聳祭台。


    那祭台隻有妖族發生重要之事時才會開啟,但看圍觀的人都一臉喜色,終歸不是什麽暴力血腥。


    妖族也不是每天都這般熱鬧,隻是今日格外特殊,人群吵吵嚷嚷。


    「新妖王繼任儀式不是白天舉辦嗎?怎的拖到了晚上?」


    有新湧入的小妖不明所以,立馬就有熱心的解答道:「嗐,原本是白天,但今日算是妖族雙喜臨門了。」


    「雙什麽喜?臨什麽門?」


    那懂得頗多的小妖嬉笑著指向沿街正在掛起的紅綢和紅燈,又指著鋪陳百裏的紅毯,擠眉弄眼道:「新王繼任,同日又迎娶妖後,你說這算不算雙喜臨門?」


    鼠耳小妖咂舌:「妖後?怎麽之前一點傳聞都沒有?」


    人群擁擠,楚瀾衣的帷帽都快被擠掉了,他習慣了冷清倒真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隻是那小妖討論聲就貼著身邊,還尖銳刺耳,他皺了皺眉就要撥開人群去妖王府找人。


    「噓,我悄悄告訴你啊,我嬸娘在妖王府當差,我才知道的,你可別說出去!」


    「……」你可以嗓門再大一點。


    這妖雖然已經努力壓低音量了,可惜他是一隻鳥妖,天生說話跟唱歌似的,控製不住喉嚨,周圍妖修的耳朵蹭蹭從頭頂冒了出來。


    「這妖後啊,她不是妖族人,是個人類!」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吸氣聲。


    異族通婚從來不被世俗所容,哪怕是民風奔放的妖族都不見得多光彩,畢竟影響後裔,影響種族發展,生出來的後代也見不得人。


    誰能幹得出這種事?還這麽光明正大?


    哦,是新妖王啊,那沒事了,他們也不敢多嘴啊。


    楚瀾衣腳步一頓,壓了壓帷帽。


    鼠妖腦子簡單,直接道:「這也沒什麽啊,不就是個人類嘛,雖然血脈低端點,但也配得上新妖王了,畢竟新妖王又不是鳳凰。」


    他剛說完就被捂住嘴,「可住嘴吧你,胡言亂語,小心被拉去砍了!」


    鼠妖因天性孱弱,血脈低端,一直都是鄙視鏈底端,但這是天生的,他天生弱該被奴役,就像鳳凰天生高貴,就該成王一樣。


    血脈論深植心底,但他可以臣服於高貴的鳳凰,卻也有容忍不了的事。


    「我又沒說錯!妖族自古以來都是鳳凰血脈統禦,那孔雀算什麽東西?他配嗎?」


    楚瀾衣試探問道:「孔雀?什麽意思?」


    鼠妖嘴快:「就因為妖王和百裏少主都不見了,什麽牛鬼蛇神都敢拉出來遛一遛,一隻孔雀有什麽資格做妖王?」


    「百裏燼不見了?」


    「都失蹤好幾個月了。」


    鳥妖胳膊顯出原形,一翅膀向鼠妖招唿去,戒備地看了一眼楚瀾衣,惡狠狠地對茫然的鼠妖說:「你腦子呢?你怎麽什麽都亂說?」


    看著楚瀾衣走遠,鳥妖壓低聲音兇鼠妖,「那是人類,還是個人類修士,修為我看不透,恐怕比妖王府的長老都厲害啾!你不怕他把你抓去嚴刑逼供嗎?我們笨蛋小嘍囉就該有小嘍囉的覺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傻不傻啾!」


    鼠妖茫然地點點頭,被鳥妖鬆開後,嫌棄地拂去一身鳥毛。


    就在這時,遠處的鍾聲敲響。


    人群讓開一條道,紅毯盡頭是鮮衣怒馬的青年,身著靛青華麗鑲嵌彩色翎羽的袍子,他騎在妖獸脊背上,被載著沿紅毯緩緩朝祭台走來。


    那人的麵孔是陌生的,冷戾的眼神卻讓楚瀾衣覺得異常熟悉。


    沿街的小妖們紛紛道賀,楚瀾衣從他們口中得知,這人就是新任妖王,一隻身負稀薄的鳳凰血脈,卻成了新王的孔雀。


    按理說,歷任新王繼任,都是化身原形飛向高台上的梧桐樹,鳳凰原形驚艷絕美,灑下金紅的羽雨,被視為祥瑞。


    唯獨眼前這位——在眾人口中名不正言不順,唯一一隻坐上妖王寶座的孔雀,他是騎著妖獸來繼承王位的。


    原本也算得上華美的羽毛比起歷任鳳凰隻能算得上小醜,偏就眾妖不敢議論,麵上恭維,心底嘲諷。


    而在那馱著孔雀漸近的妖獸之後,便是一頂紅極喜慶的花擡。


    十幾個小妖抬著,聲勢浩大。


    花擡並非軟轎,四周可見飄逸的紅色紗幔,軟轎之中端坐著身姿曼妙的少女,紅色錦袍中探出一雙細嫩柔荑,舉著一柄極薄半透,繡著彩鳳的團扇,以扇掩麵。


    紅色紗幔飄颺重疊,偶爾被風掀開,能從斜側方隱約露出少女的麵容。


    眉若遠黛,杏眼流波,一滴淚痣微垂在下睫的皮膚上,唇丹頸修,眉間一撇硃砂花鈿,像極了燃燒的鳳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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