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囡囡和老媽的鼓掌下,朱顏穿著白大褂走出了房門。天放晴了,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她雙手插在衣兜,神色輕鬆。


    “顏顏,盡力就好,不要有心理負擔。手術前喝杯糖水,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囡囡姥姥替女兒整理了一下儀表,嘮嘮叨叨。


    “老媽,我看過病人了,心裏有數。”朱顏日常和母親拌嘴。


    “媽媽,加油!”囡囡握緊了小拳頭給朱顏打氣。


    朱顏親了女兒一口,嘴角抿起笑容:“在家記得寫作業啊。”


    小蘿莉嗚唿哀哉,還以為媽媽最近心情好,自己可以偷懶來著。


    白色的大褂瀟灑踏進院子,鍾良非常紳士地給她開了門。上了車後,朱顏才開始有些緊張,坐著總感覺哪裏不舒服:


    “阿良,你看我的眼皮是不是有點兒跳?”


    鍾良朝後麵看了看,探過身子,取下朱顏的眼鏡:“沒有吧,很漂亮。”


    說著,對著眼睛吻了一下。


    “要死啦,老媽和囡囡在看著呢。”


    朱顏一陣驚慌,轉頭看見囡囡和姥姥已經迴屋,又笑自己太過小心。這一鬧,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車窗外晚霞映在路邊的樹葉,提前黃了一片秋色。


    鍾良抽空握了一下朱顏靈巧的小手:“別擔心,我在手術室外等你。”


    ……


    島北機場,一架醫用直升機外。島北急救人員準備好了擔架候在機場。十幾分鍾後,他們收到了指令,又將擔架收了迴去。


    遠處長槍短炮的記者察覺到異常,紛紛抓拍鏡頭。


    “手術取消了嗎?”


    “會不會是捐獻者在飛機上死了?”


    “直升機沒有走誒?”


    記者們帶著這樣的疑問,三三兩兩議論著。


    半小時後,一架看上去像舊式螺旋槳的飛機滑落在機場,機身有明顯的紅十字標誌。


    等離得近了才發現這架舊式飛機非常龐大。機翼雖然是四個螺旋槳,但機身飽滿,不像是落後時代的產物。


    實際上為了使飛行更平穩,螺旋槳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架“空中醫院”運輸機不如噴氣式飛機快,穩定性能卻是一流的。


    艙門打開,沒看見捐贈者的推床。一名戴手術帽的醫護人員出來向島北人員解釋了幾。然後將一個盒子交給了島北急救人員。


    看到這一幕,記者們幾乎可以肯定,捐獻者在飛機上沒挺住。


    馬上有門路的人得到了確切消息:起飛後飛到半路,捐獻者自然死亡。京城醫生在飛機上做了緊急腎摘除手術。


    消息迅速被捅到網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島北網友幸災樂禍:


    “表演失敗了吧,飛機到了,人沒到。”


    “摘腎要兩個小時以上,飛躍海峽不夠快啊!”


    “腰子還能用嗎?”


    “完結!撒花!”


    ……


    島北電視台當然不會錯過這次收視率大事件,早就邀請了馬專家再次做客。


    “馬老師,您覺得現在的情況是什麽個樣子?我們很多觀眾可能看不太懂,捐獻者沒有等到,腎是等到了。手術還有希望嗎?”


    主持人放出了前方采訪的畫麵,讓馬專家解答。


    馬專家這次臉繃得像石膏,從頭到尾沒笑過:


    “這就是我說的最糟糕的情況,人在飛機上沒了!而腎髒必須在人死亡15分鍾內取出保存!所以,大家可以想一想!”


    他語氣悲憤,像是在控訴。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壓抑自己的悲天憫人的情緒。


    現場觀眾聽後也很嚴肅。根據馬專家所說,既然要保證死亡15分鍾內取出腎髒,那就必須在飛機上摘除。


    顯然,前天的節目已經說過了,鷹醬的運輸機也做不到這種事。


    馬專家控製好情緒,又道:“其實京城他們可以先在對麵摘除腎髒,然後再用溶液保存,加急送過來。


    我知道捐獻者距離海岸比較遠,會耽誤大概3個小時的時間。3個小時,我們可以完全配合的嘛。腎髒保存6小時都能用來移植,不就是成功率低一點兒。


    可是他們京城想炫耀自己的運輸機技術,炫耀他們的科技!炫耀他們的實力!”


    馬專家猛一擺手,兩眼噴火,


    “有什麽用?搞砸了!人命關天啊!京城他們到底有沒有人道主義?”


    主持人見專家收不住,趕緊支開話題:“好的,感謝馬專家的分析。上次咱們分析過手術時間正常情況2小時,目前的情況又要多久呢?馬老師,您怎麽看?”


    馬專家知道電視節目不是罵娘,又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對,一般來說是2小時。今天這樣的情況,很難推斷手術過程會出現什麽樣的問題。如果病人出現嚴重的排斥反應,死亡的幾率蠻高的。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哦,大家知道去年有個明星某某某就是換腎死在了手術台上。


    今天的手術時間不好說,我認為隨時都有可能結束。”


    “好的,現在是晚上八點二十,我們的前方記者將會持續關注此次手術。大家不要走開喲,接下來是綜藝娛樂節目,你猜我猜大家猜……”


    什麽玩意兒~


    鍾良用係統看了馬專家的直播,他就想看看這個老小子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此時手術室外聚集了大量的記者,大家對剛才的節目也是議論紛紛。腎源剛剛送進去,按馬專家的說法,他們今晚肯定得加班加點蹲守。屍體隨時都有可能推出來。


    手術室內,朱顏站在手術台,雙手穿花。她的速度很快,手非常穩。強大的氣場給助手們注入了信心。


    腎源比朱顏想象的要好很多,跟現摘的沒什麽區別。加上溝通比較及時,先一步移除了病人的腎髒,她估計再過半小時就能搞定。


    “吻合輸尿管,2號鉗!”


    “釋放透析!”


    隨著朱顏一聲令下,最讓人擔憂的地方來了。一旦出現排斥反應,那麽就得讓儀器重新介入代替腎髒過濾。再將排斥的腎拆下來,把原來的腎裝迴去。


    這自然也代表手術失敗,不僅白忙活一場,還會給原本脆弱的循環係統增加傷害,損害病人的生命健康。


    朱顏一邊觀察新腎的顏色,一邊注意時間和各項生命體征。十五分鍾後,一切正常,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縫合隔膜,6號鉗,1號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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