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隻要經曆過就知道鍾良是塊香饃饃。


    這塊香饃饃一個人是吃不下的,兩個人分享才有可能。比起和沈玲玉這位千金大小姐,朱顏更希望是和好姐妹龍鳳舞一起。


    送走龍鳳舞後,朱顏迴到了家。鍾良正在幫忙檢修別墅,兩天台風讓房子經曆了不少摧殘。


    “鍾老板,我買了下午茶,下來歇一歇啦。”


    島北女人即使喊話都很溫柔,房頂上男人修長的背影在朱顏的眼睛裏超帥氣。


    鳳舞走了,囡囡陪姥姥,她與鍾良相處的時間就多了。台風到了島南,囡囡她姥爺最近也不會迴家。


    鍾良下了樓和老小一起吃點心喝奶茶。島北的珍珠奶茶是一絕,風味更加純正。但他心裏隻想著工作。


    昨天那個刺客進入重症監護室後便沒了新聞,正好朱家是醫學世家,在島北醫學界頗有人脈。


    於是問道:“伯母,那個刺殺賴院長的女刺客怎麽樣了?”


    姥姥搖頭歎了口氣:“我從醫三十多年,還沒碰到過這種事。血液透析中斷後果是很嚴重的,鉀和酸性代謝物排不出去,身體酸性中毒,基本沒有恢複的可能。”


    消息聽了令人感到痛惜,這就是相信政客自作自受。


    “國外有這樣的病例,如果找不到匹配的腎源,她估計挺不過一個月。”朱顏看得出鍾良很關心,做了補充,


    “對了,我看見外麵遊行的人挺多的,機場入口還有盤查,感覺菜菜子又在搞什麽備戰演練。”


    “這個老巫婆就快卸任了,讓她忙活去。”姥姥對菜菜子一向嗤之以鼻。


    下午茶的時間,鍾良看到新聞消息。龍國駐島辦嚴厲譴責極端分子的行為,正積極為受害人羅女士尋找腎源。


    網上沒人相信,要找到匹配的又願意捐獻的人,微乎其微。就連羅女士自己的親戚都沒有一個願意的,世界是很真實的。


    科學不能治,但鍾良能治。最大的問題是這個羅女士有沒有治療的價值。


    這個女人配合賴德搞了一出苦肉戲,即便是她現在改口指認賴院長,恐怕也很難讓人再相信。


    意外來得很快。到了晚上,駐島辦宣布找到了一位合適的捐獻者。該捐獻者遭遇嚴重車禍,簽過遺體捐贈協議書。目前醫治無效,僅靠儀器維持體征。


    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島北這邊既不願意讓羅女士飛過去,也不願意讓捐獻者飛過來。


    島北網上全是嘲諷:


    “這麽快就準備好一個,不會是為了作秀剛製造了一個吧?”


    “你看,他們自己都承認早有準備了。”


    “這個刺客不能留,她是個禍端。”


    當然,這些說法馬上遭到了正義人士的斥責:“人命關天,你們知不知道!”


    “即便是罪犯也有醫治的權利!”


    “治好了再判刑,結果不是更文明嗎?”


    糟糕的是,很快有資深媒體披露,捐獻者的匹配率遠低於正常水平。


    京城醫學院楊院士稱龍國認為匹配率低不是問題,隻要動手術的醫生手速夠快,完全有超過一半的成功率。


    而島北有位姓馬的專家反駁了這個觀點。他宣稱移植成功率低於10%,根本就是在謀殺病人。


    這位姓馬的專家在島北的聲望不小。他一發話,島北醫學界沒人提出異議。


    一場輿論戰一觸即發,鍾良隻能幹看著。


    話題被島北媒體炒作,島北當即邀請了馬專家上電視台演講。


    馬專家當著全島的麵放了狠話:“我今天放話在這裏,就算對麵把器官送過來,我也不會做這台手術。不僅我不會,我相信我的弟子也不會做。


    我們學醫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是為了當劊子手!對麵的看法,我不認同!”


    京城楊院士也和馬專家隔空對話:“讓我們的醫生過去做手術,我們做給你看!”


    話題炒得很熱,節目效果拉滿,但島北市政表示不同意使用京城的醫生。


    一位島北官員擲地有聲:“對不起,不是我們懷疑京城醫務工作者的赤誠之心。


    萬一證人咽氣了,怎麽說?


    人家國外說是你們想殺人滅口,又能怎麽說?


    所以,我們市政認為捐獻者可以送過來,但我們必須用自己的醫生,確保證人的安全!”


    事到如今,還有哪個醫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接這個燙手的手術?


    醫術不精的人沒那個能力,而有能力的人沒必要為了錦上添花的名聲搭上自己的職業生涯。


    捐獻者隨時可能咽氣,必須馬上找到符合島北條件的醫生。


    駐台辦想過找外援。但一是來不及,二是太燙手,老外漫天要價。


    消息傳到鍾良那裏時,是台風南移後的第二天晚上。組織通過沈玲玉想問問朱顏願不願意接這個手術。


    朱顏答複說考慮考慮。沈家那裏她剛遞交了辭職信,沒必要為了老東家賭上自己的職業生涯,手術失敗了沈家也不一定願意為自己養老。


    況且朱顏父母是島北醫學界的。她要是失敗,既與家鄉人為敵,也糟踐了朱家的名聲。怎麽看都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朱顏此時的心思都在鍾良身上,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囡囡姥姥為了避嫌,安排母女孫三人住樓下,鍾良一個人住樓上客房。


    其實姥姥早就想這麽安排,是龍鳳舞執意要住樓下,打亂了布局。現在糾正了迴來,讓朱顏在老媽的眼皮底下沒什麽機會。


    晚飯後,朱顏收到了鍾良的短信:“朱醫生,你能上來一下嗎?我有事找你談。”


    朱顏心頭猛跳,抬頭看了看樓梯口。心想,鍾老板賴著不走果然是對自己有意思的。


    “嗯。”字數不敢迴複太多,怕暴露自己的想法。


    鍾良在樓上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朱顏上來。


    其實在鍾良看來,他倆的關係也很尷尬,還沒好到可以去要求對方去做一件風險很大的事。組織讓他幫忙勸勸,那就幫幫忙。


    例行監控夏目結衣,編寫情報,鍾良將本田的技術又挖了一次。不知不覺一看時間都半夜十一點。


    “看來朱醫生是帶娃睡著了。”鍾良想著進了浴室,台風過後的夜晚稍稍有些涼意,水溫顯得沒前天那麽暖和。


    洗到一半,外麵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是朱顏上了樓,細聲細氣像小孩撒嬌:“鍾老板,你在洗澡了呀?我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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