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邊出現了晚霞。空氣中飄來大海特有的鹹味。


    大巴到達雙葉區門口便停下。看地方,還在鐵絲網的外麵。裏麵和上次鍾良見過的景象差不多,滿地雜草。


    這時,招聘時見過的紅毛叫三十人下車集合。


    鍾良跟著走下大巴,遠遠看見一隊開吉普車的鬼子自衛隊端著槍過來。


    “斯國一,要是我也能參加自衛隊,那該多好。”人群中有羨慕的聲音。


    另一人附和道:“誰不想?這輩子還沒碰過槍。”


    “廢材們,別想了,你們這輩子能加入青龍幫就得感謝神靈,還想自衛隊?。”嘲笑的人是獨狼大野,這次他的話沒人頂嘴。


    鍾良眯眼仔細一瞧,上次隻看過鬼子自衛隊穿防化服的樣子,這迴他們脫了白皮,穿的迷彩服。麵貌不說威嚴,還是有模有樣,起碼比阿三國的土匪強不少。


    最亮眼的是他們的裝備,端著的步槍瞄準鏡的卡槽很多,像鱷魚的脊背,發著寒冷的黑光。


    鍾良打開鑒定功能掃描:xm5自動步槍,采用6.8毫米子彈,彈夾容量20發,為鷹醬國最新的步槍,用來代替m4和m16。


    戰術頭盔ihps和戰術防彈背心msv gen2和bbp防彈褲衩同樣是鷹醬最新式款,都能防住步槍子彈和一般狙擊槍。


    “島國人比阿三有追求啊,舍得砸錢。”鍾良難免高看了鬼子一眼。


    這叫那個啥,戰術上藐視敵人,戰略上一定要引起重視。


    鬼子自衛隊下了吉普車,踏著誇張的步伐走來。為首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胡子。


    他沒有敬禮,直接不屑地打量了那些廢材們一眼,衝紅毛說道:“野原君,趕快叫廢材們把行李拿出來檢查。待會兒開飯了,誰還會管你們?”


    “是!阪田士長!”紅毛鞠躬哈腰,連忙招唿三十人行動。


    那阪田士長招唿手下檢查大巴,獨自一人大步邁到二宮的私家車前。忽地看見車上有美女,他吹了聲口哨:“二宮桑,這位小姐是?”


    “大成公司高橋副部長的夫人。”二宮臉上微笑,心中已是不悅。


    “高橋啊,我知道。先下來檢查檢查,不會耽擱太久的,高橋太太。”


    高橋結衣隻好下車,主動打開後備箱。


    阪田拿出探測儀,掃描了一下行李箱:“高橋太太,可以打開看看嗎?”


    高橋太太臉色微微發紅:“裏麵沒有金屬製品,都是一些衣服。”


    二宮組長瞧見,哪裏不懂。當即拉阪田士長到一邊:“阪田桑,請多關照。都掃過了,就不用查那麽仔細了吧。”


    一卷鈔票塞到阪田的手心裏,然後二宮45度鞠躬。


    高橋太太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隻能皺眉跟著鞠躬。


    阪田士長接過錢,大搖大擺地揣進了戰術背心的兜裏,不耐煩地揮揮手。


    等小車開走,他得意地自言自語:“進去了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這一幕鍾良看在眼裏,心裏冷笑:再好的裝備也要看是誰戴不是?


    而後,三十人像一群羊一樣被趕到鐵絲網入口的供給站。在這裏,東電的工作人員給他們發放一次性防化服和生活用品。


    防化服是藍色,和鍾良那天看到過的白色不一樣,質量看起來差了不少。這點鍾良也不明白,趕情還要區別對待?


    “大哥,衣服尺碼不對嗎?”北川烈看鍾良拿著防化服多瞅了會兒,好奇地問道。


    “沒有。”鍾良看破不說破。


    身旁廢材們沒人關心防化服,何必多管閑事。他們領了一大堆好東西,笑得可開心了。


    這時,前來換崗的自衛隊開車來領取防化服。那阪田的士長向對方士長遞根煙隨便聊了聊,然後開吉普出了鐵絲網。


    嗡嗡嗡~一隻蜜蜂也飛了出去。


    “東京的廢材們!都準備走了!”新的自衛隊士長同樣牛逼哄哄,沒有好臉色。


    一群人屁顛屁顛走到防護區,抬頭可見倉庫大門頭頂有“藍海之家”的字樣。


    進門一直不見二宮組長的人影,引導他們的依舊是紅毛野原 。


    “我手上有名單,都按順序尋找自己的艙號!別到處亂闖,管好自己的臭毛病。這裏到處都有監控,想偷東西逮到直接驅逐,都記住了嗎?”


    “嗨~”


    “山本太郎,31號!”


    “佐藤武,32號!”


    “大野風,33號!”


    ……


    “上床植樹,59號!”


    紅毛念完,人群解散。


    鍾良早就調查過監控的位置,但分艙號這種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當他找到自己的艙號59時,心裏暗叫不妙。


    艙號門靠大門左角,正對著監控攝像頭。


    “北川烈,跟我換個位置!”


    “不好吧,大哥。培訓不是說了,晚上要查房。”聽話的北川烈這時候也不敢破壞規矩。


    北川烈說得很對,島國人做事很死板,查房是肯定會查。鍾良想了想,暫時還是別做出惹人注意的舉動。


    打開艙門,


    裏麵和幻燈片放的照片差不多,四壁有一層合金金屬板。鍾良湊近敲了敲,脆薄如紙,有的地方幹脆裂開了。


    按下門口的開關,led亮起。反光的合金板給人錯覺,實際細看空間並不大。因為一節集裝箱被島國人分成了兩半。寬度倒是能打開雙臂還有富餘,長度和寬度也差不多。


    地上則鋪的木板做床墊,一個人普通人睡還算寬敞,兩個人則有點兒擠。如果姚明來睡,估計伸不開手腳。


    鍾良脫下防護服,鋪好床,走到中間敲了敲。聲音沉悶,像是填了泡沫。


    整個艙連個插座都沒有,沒辦法給手機充電。當然,他們這群廢材也沒人有手機。


    話說進入藍海之家前,有手機是要登記檢查的,發現有陌生的信號要被搜查。這些培訓幻燈片上講得明明白白。


    關上艙門才發現門兒連個鎖都沒裝,人在裏麵能反鎖,人不在自求多福吧。


    “難怪紅毛叮囑那些廢材別手賤,想偷東西真的挺容易。”鍾良自言自語著。反正他隻帶了撿來的幾件舊衣服充充場麵,也不怕有人偷。


    出門正好大夥兒都收拾好了。從廢材們的表情來看,興奮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有個擋風遮雨的環境,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北川烈笑得很開心:“上床大哥,你感覺到核輻射了嗎?”


    “不知道。”鍾良還真忘了測。


    核輻射檢測器對這些流浪漢來說太珍貴,鍾良不可能說自己有。


    “沒來的時候,我還擔心頭暈什麽的,沒想到這裏挺安全。”北川烈語氣有些慶幸。


    “嗬嗬。”鍾良笑而不語。


    然後兩人走向食堂和商店區,位置在他們鄰角靠牆的地方,已經可以看見有人流在往那邊聚集。路上全是衣冠不整的流浪漢,很多是沒見過的生麵孔。


    鍾良邊走邊瞧,一排集裝箱有60個,他的59號是倒數第二。一個集裝箱分兩半,也就是說這一排臨時工有120名。記得集裝箱總共是有10排,整間倉庫員工應該在1200人左右。


    說是食堂,其實盛的是裝好的盒飯。由一個窗口發放。鍾良左右打量了幾眼,飯盒裏果然裝的都是海鮮。


    “喂,你們是今天新來的吧。”有人認出了鍾良二人。


    北川烈笑著搭話:“我們是東京來的。”


    一聽東京,那人露出鄙視的笑容:“大城市的人不是遍地都能乞討嗎,用得著來這裏受罪?”


    幾個路過的人聽到東京,瞪著眼睛上下打量:“真是東京來的?看得上這碗飯?”


    “瞧你說得,聽你的口音是衝繩人吧,唵老家也是衝繩的,來東京打工十幾年了。”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一問老鄉工資多少,老鄉說每天五萬。


    告別老鄉後,北川烈有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大哥,您看,咱們東京混的,工錢是要比那些鄉巴佬高。”


    鍾良心思都不在他們談話上,剛站著看了一陣,他發現那些胸口掛著工作牌的正式工拿的盒飯明顯不一樣。


    “沒辦法,去小賣部轉轉。買麵包都比吃盒飯好。”鍾良思索著朝著小賣部走去。


    北川烈叫道:“大哥,您不吃嗎?”


    “你先排隊!”


    走進小賣部,裏麵拉著簾子,前台隻有文字菜單。東西沒幾樣,但是價格老貴。


    貴到什麽程度?一個普通的白麵包售價高達五千日元,吃個吐司要上萬。一萬日元在外麵能吃幾頓牛排飯了。


    售貨員是位歐巴桑,年老體衰,皮膚發黑,像是沿海打漁的村民。不是天天在海上,曬不出這種又黑又皺的皮膚。


    一進門,她微笑服務:“客人,您來得真早啊。你要吐司還是套餐?”


    “你這吐司怎麽這麽貴?東西在哪兒?”鍾良隨便問了問。


    歐巴桑嘟嘴道:“當然是現做,保證讓您滿意。”


    都老太婆了,還賣什麽萌。鍾良掏出萬元大鈔:“現做要多久?”


    歐巴桑笑道:“像你這樣的小夥子,怕是兩三分鍾就能做好咯。”


    “還挺快,那我等著。”鍾良點點頭。


    “我叫海老名牙子,請多指教。”歐巴桑收了錢,引著鍾良到布簾後。


    一見裏麵烤箱、麵粉什麽都沒有,鍾良疑惑道:“不是吐司嗎?”


    “客人請您躺下,老身腿腳不如年輕人,不能跪久了。”


    “臥槽!”鍾良暗罵一句,黑著臉就往外麵走。


    “客人,您的吐司還沒做呢?”身後歐巴桑急聲喊。


    “錢送你,我不要了!”


    “誒~”歐巴桑訝然,“算了,下次給他打個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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