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淡淡的應了一聲。


    司朗往前走了兩步,拉緊了同沈裴的距離,他眸色閃過一絲掙紮,即便是轉身即逝,卻還是被沈裴捕捉到了。


    沈裴開口道:「舅舅但說無妨。」


    聞言,司朗終是笑了出來,沈裴從未見過他笑過,這似乎是第一次。


    司朗抬眸,迎上沈裴的眸子,這才慢吞吞的開了口,「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他,他早就被你在山上殺死了,是我替你收的屍。」


    「可...我又能怎麽辦呢?各憑本事,他沒辦法除掉你,我也隻有你一個選擇可以選。」


    「多謝,替我除掉了燕國。」


    「你的身世...說來話長,我是在一個逼仄的小巷中將你撿來的,並未見過你爹娘。」


    「你雖然不是太子,但你是沈裴。」


    沈裴不知道和司朗說了多久,但他卻記得司朗離去時的背影,那抹暗淡慢慢的被夜色吞沒,直至消失不見。


    .....


    「怎麽?我叫哥哥不對麽?」


    沈裴垂下眼,看向沈非衣,小姑娘離他極近,他甚至都能看見頰邊柔軟的絨毛。


    他輕笑了一聲,低聲道:「對的,溫溫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哥哥也行,沈裴也行。」


    「沒有別的了?」沈非衣略微偏頭問道。


    沈裴視線從未從沈非衣的臉挪開過,聞言便抬手,拂上沈非衣的頰邊,笑道:「有。」


    「什麽?」


    「相公也行。」


    這話說的沈非衣麵色一紅,連帶著耳根都浮上了緋色,沈裴本以為小姑娘會垂下眸子羞赧的躲開視線。


    卻不想沈非衣頂著發紅的耳根,輕抬著下頜,眸子還有些亮晶晶的,「哥哥這是在說請話麽?」


    沈裴點頭應下,「嗯。」


    剛應下,脖頸便被人環住,小姑娘撲進沈裴的懷中,低語道:「既然哥哥說了,那我也應當迴哥哥一句。」


    說罷,櫻唇便貼向男人的耳廓,在上頭輕輕觸了一下又撤開,熱氣噴灑在上頭,連帶著聲音入耳都曖昧溫軟。


    「我一直都喜歡哥哥。」


    沈非衣說完後,這才從他耳邊撤開,坐在沈裴的懷中,抿唇笑著問他,「哥哥,那我們要去哪裏?」


    沈裴視線掃過小姑娘飽滿的櫻唇,湊上去輕咬了一口,低聲道:


    「隻要溫溫想去的地方,哥哥都陪你去。」


    【全文完】


    第097章


    ◎放肆◎


    (女主重生前與男主的故事, 女主叫沈溫)


    嘉定二十七年,春。


    幾點新綠攀出了牆外,夜中的濕氣化成了水露掛在了葉子上, 風掠過, 水露匯在一起, 順著葉尖滾落,浸入磚瓦中。


    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從紅牆下走過,她步子邁的小,卻有些急促, 似乎是右側的腿不太舒服, 走的快了便有些趔趄。


    那抹黃色後頭跟著兩個人,靠前一些的女子看打扮像是個宮娥, 靠後一些的則是位身著素白錦袍的男子。


    浮玉一手提著裙側,一手拿著件披風跟著沈溫跑,跑的時候嘴裏還不忘念叨:「哎呦, 公主...您腿不舒服就別走那麽快了, 小心跌倒。」


    沈溫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自然是什麽話都聽不下去,聞言頭也不迴,隻是冷冷道,「矯情什麽,摔倒了也死不了。」


    浮玉心知勸說不了,就連身後慢吞吞跟著的男人也顧不得理會,隻能加快速度追上沈溫。


    今兒一早,在山上修養了十多年的太子沈裴迴宮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


    沈溫雖說和沈裴都是皇後所出, 可這對兒親兄妹感情向來都不怎麽好。


    沈裴自小沉默寡言, 不愛與人交流, 就連在沈溫麵前,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絲毫不願搭理。


    沈溫精明,她知道這位親哥哥性子孤僻,尤其是在看向她時,眼裏流露出的厭惡更不是作假,便也十分識趣的不與他親近。


    更有一次沈溫不慎跌落水中,沈裴隻是站在湖邊看著沈溫唿救,絲毫沒有救她的意思,自此,這九公主和太子不合的消息,在宮中便就這麽傳開了。


    原本這沈裴迴宮,挨不著沈溫的事兒,況且這消息傳得滿京都知道了,沈溫自然也犯不著上趕著自討沒趣。


    可偏偏這消息,是沈溫迴宮後才知道的。


    今日沈溫早早便騎著馬出了宮,因著她誤了些時辰,便勒緊了馬韁,加快了些速度。


    沈溫深得太後寵愛,養了個十足的跋扈性子,她騎的那匹馬通身雪白,眉心有一叢紅色的毛髮,瞧著極為漂亮。


    這馬是南羌貢獻的上等的好馬,由太後贈給了沈溫。


    沈溫並不招搖,隻是她性子直率不願意遮掩,有時用不著馬車,她就會自個兒騎馬,這一來二迴次數多了,郢都城的百姓一瞧見那模樣的馬,便曉得是九公主出宮,自覺地退靠在兩側給沈溫讓出條路。


    這馬一路上跑得飛快,沈溫也沒想到會有人攔路,她抄了個人少的近道走,剛拐出小巷,迎麵便迎上來一輛馬車。


    沈溫隻會騎馬,卻分毫不懂武功,那馬又跑得太快,瞧見前頭是輛馬車,即便立刻仰起前蹄長籲,可卻還是與那馬車前的馬匹撞在了一起。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可沈溫卻因為身下的馬翹起前蹄,自己沒有抓緊馬韁直直的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沈溫自小嬌生慣養,哪裏這般被摔過,膝蓋當即擦出了血珠,疼的她眉頭都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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