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著這幾日先不去見沈裴,避過這個風頭再說,卻沒想過自己竟是直接被禁足了。


    太後依著沈非衣並未罰沈裴本就心裏煩躁,這會兒依次警告了兩人後,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便不想再過多停留。


    可礙於沈裴還在上藥,便並未動身,她看著坐在沈非衣旁邊的男人,語氣盡是不耐,催促道:「太子,這藥迴你宮中也能上得。」


    太後已經不加絲毫掩飾,直言開口要將沈裴轟走。


    沈裴向來識趣,聞言便抬手製止了麽兒,「把藥給孤吧。」


    麽兒低聲應下,然後將手中的白色瓷瓶放進了沈裴手中,她聲音極低,倒像是怕生似得。


    沈裴站起身後,扯到了背部,他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稍微停頓了一下。


    沈非衣與沈裴離得近,自然是察覺到了沈裴的反應,便下意識的喊了他一聲,還帶著擔憂,「哥哥?」


    太後當即便嗆了沈非衣一句,「擔心什麽,不過一鞭子而已,死不了。」


    「......」


    沈非衣知道太後正在氣頭上,便垂下了眸子,再也不開口了。


    親眼看著沈裴走後,太後這才起身,走之前還不忘瞥沈非衣一眼,這一眼含的情緒便有些複雜。


    有失望,又無奈,還有些不忍心。


    她剛走了兩步,便又停下,迴頭看了浮玉一眼,「好生盯著九公主,若叫哀家聽到什麽風聲,哀家唯你是問。」


    浮玉慌忙應下,而後上前親自送走太後。


    待浮玉迴來後,沈非衣已經從軟椅上起身,坐在了妝檯上,麽兒手裏正拿著篦子為她梳發。


    浮玉撩開珠簾進來,看著沈非衣的背影,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她在公主府不是沒見過她們家公主和太子的事,可卻沒想過會有這般暴露的一天,還這般叫人覺得可怕。


    看著她們公主哭成那般模樣,她心裏也不由得跟著泛酸,眼眶也濕潤了。直到現在想起,也覺得心裏堵著氣,難受的緊。


    她扁了扁嘴角,好一番調整情緒,這才笑著走過去,柔聲問沈非衣,「公主,可要奴婢吩咐人給您燒水?」


    聞言,沈非衣循聲望去,迎上浮玉的視線後也笑了,她搖頭道:「叫麽兒去吧,我有些話要問你。」


    沈非衣剛哭過,鼻尖和眼眶都是紅的,即便是朝著浮玉笑,也瞧著頗有些我見猶憐。


    麽兒聞言便應了一聲,連忙將手中的篦子遞給了浮玉,自己提著裙側出了寢宮。


    浮玉接過麽兒遞過來的篦子,便走到沈非衣的後麵給她梳著發,透過銅鏡,沈非衣也瞧見浮玉眼眶泛著紅,便不禁笑了一聲,「怎的你也哭了?」


    被沈非衣看出來,浮玉頗有些覺得不好意思,她扁了扁嘴角,卻還是實話實說,「公主一哭奴婢也想哭......」


    聞言,沈非衣默了須臾,卻又笑出聲來,她透過銅鏡去瞧浮玉,抬手握住浮玉拿著篦子的手,指尖貼過浮玉的指縫,摸向她的虎口處。


    指腹傳來的觸感是生硬的,感覺像是受傷後結的疤。


    她便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既然被沈非衣摸到了,浮玉也沒再想著躲,聞言便解釋道:「這是奴婢——」


    話剛說,便聽沈非衣咦了一聲,疑惑的問了一句,「什麽味道?」


    浮玉正好奇她怎麽沒聞到,一垂眼,便見銅鏡裏頭的沈非衣,正抬手指向那窗欞。


    像是示意她打開窗戶。


    浮玉即刻會意,便一邊從沈非衣身後繞出來靠近窗戶,一邊笑著開口,「害,這不是前些日子奴婢給公主熏得香麽,公主聞聞。」


    說著,她抬眸摸向窗欞地步,指尖勾上,「可是之前的味道?」


    話剛落,她便猛地將窗戶拉開。


    拉開後,便瞧見那窗戶邊,麽兒趴上頭,湊的極近,若是將窗戶關上,那幾乎是要貼在了窗紙上。


    她露出了半個腦袋,倒像是在偷聽。


    浮玉嚇的一抖,連忙後退兩步。待緩過來後,她麵色驟然冷了下來,問道:「麽兒,你在做什麽?」


    第075章


    ◎軟禁◎


    麽兒也沒想到浮玉竟會突然將窗戶打開, 她甚至連防備都沒有,便就這麽和屋內的兩人突然對上了視線。


    她也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一步, 立刻拍著自己的胸脯, 一臉的心有餘悸, 「浮玉姐姐,你,你怎麽突然拉開窗戶啊,嚇我一跳。」


    麽兒臉色太正常了, 語氣也頗有些埋怨, 浮玉看向她時的冷意轉而又變成了疑惑,卻依舊問道:「你在做什麽?」


    聞言, 麽兒便哎呀了一聲,這才解釋道:「那窗紙上方才落了一隻蝴蝶,我想將它撲走, 就湊的進了一些, 誰知道浮玉姐姐突然拉開了窗戶,將那蝴驚走了。」


    這話浮玉可不信,她擰起眉頭道:「哪裏的蝴蝶,如今這個時段,又怎會有蝴蝶?」


    麽兒當即便往院中一指,那一指壓根瞧不見什麽,黑咕隆咚一片黑,除了那院子中掛的燈籠泛著幽黃的光。


    她指出去後,卻又是啊了一聲, 似乎也意識到浮玉說的有理有據, 「也是, 這個時段沒有蝴蝶,那便應是蛾子了。」


    話落,浮玉當即便冷笑了一聲,「我瞧著也像是蛾子,要不怎麽會在晚上出來討嫌。」


    浮玉這便是指桑罵槐了,明擺著拿蛾子來罵麽兒,她並不如沈非衣那般提前懷疑麽兒,可就此現狀萊來看,她也知道麽兒是趴在外頭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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