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浪花◎


    沈非衣窩在沈裴的懷中, 兩人之間隔著的一層薄薄的衣料已然消失。


    水中幾乎不需要怎麽用力,小姑娘腳底一抬便能浮起來。


    細弱的腳腕上環著銀鈴,即便是在水中, 動時也能聽見聲響, 隻不過被水聲吞沒了些許, 入耳便有些模糊。


    那帶著銀鈴的玉足,隻有一隻輕輕踮著,如玉簪一般筆直白皙。似乎像是在增加高度似得,而另一條卻是微微抬起。


    沈裴拉著小姑娘的手, 讓那細腕環在自己脖頸之上, 以此借力,可沈非衣哪裏有絲毫力氣, 幾乎是軟軟的掛在了沈裴身上。


    男人一手扶著溫泉的石壁邊緣,另一隻手而是挽著那半曲起的玉簪。


    沈裴微微欺身彎腰,湊近, 再進。


    沈非衣想起她幼時在歲玉宮畫畫, 拆開沈裴給她寄的信的時候,發現裏麵放一把匕首,那匕首精美又小巧,她一眼便極為喜歡。


    她將匕首拿出來仔細端詳,是把短劍,劍刃幹幹淨淨,無人用過,沒有絲毫瑕疵,滿意後, 這才想要收迴鞘中。


    隻是這個時候她突然被風迷了眼, 那劍身抵著劍鞘死活收不進去, 她一邊眯著眼,一邊收劍,也不知卡在了哪裏,或是收到了阻力,她收的極為艱難。


    直到她揉了眼睛,眼前一片清明後,這才將劍身收迴了劍鞘中。


    隻不過慢吞吞的,像是新打磨的劍鞘尚且還不能適應劍刃的沒入,收迴時稍顯滯澀,她又怕將那劍鞘撐壞,便隻能小心翼翼的將劍刃收迴。


    收迴劍鞘後,她繼續作畫,捏起狼毫蘸了蘸艷紅的硃砂,收筆時落在了浸滿清水的筆刷缸中。


    一滴硃砂落入清澈的水裏,紅色如抽絲一般在水中勾勒出一團無規則又柔順的形狀,而後擴散開來,最後溶於水中,消失不見。


    ......


    迴憶過後,沈非衣收迴思緒。


    環著沈裴脖頸的手攥的極為用力,指節發白幾乎沒有血色,疼痛讓她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水珠子也難以遏製的大顆大顆的滾落眼眶。


    她咬了咬牙,身子也不由得繃緊。


    這樣的感覺讓沈裴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頭皮微炸,開始逐漸發麻。


    他低頭吻著沈非衣的發頂,那撐著石壁邊緣的手也被收迴,拖住了沈非衣的後背。


    沈裴吻的很輕,也很慢,嗓音低抑,極為溫柔,「溫溫,別緊張。」


    沈非衣收迴一隻手,搭在男人的肩頭,將臉埋在沈裴的頸窩,哽著聲音哭泣。


    那手搭在沈裴的肩頭抓的用力,似乎要將疼痛轉移到手上傳遞給沈裴一般。


    她口耑著氣平復了片刻,這才慢慢放鬆身子,噥軟了聲音,「哥哥...」


    沈裴自然也不著急,聞言便垂眸,看了一眼窩在懷中的小姑娘,月光落在男人的臉上,那似乎要將穹頂懸月的清輝都納入眉間。


    他不緊不慢了應道:「嗯?」


    沈非衣咬了咬唇,悶聲開口,語氣還帶了些羞怯,「...你...你別不動...」


    男人倏爾彎眸笑了,吻著小姑娘的發,輕輕道,「好,哥哥聽你的。」


    懸月料峭,將那泉眼中灑了一層清輝,又落在了那泉中,以及男人的發頂。


    一層層的波紋以兩人為中心蕩漾著擴散開來,起初那水麵隻是輕微的打著圈,後來那波紋便愈發的大了。


    一圈一圈,幾乎要卷著浪。


    每一層波紋蕩漾開來,水下便抽出細密的一串氣泡,浮出水麵後消失,有的甚至並未浮出便裂在了水中。


    沈非衣並未咬著唇,薄唇微微開闔,櫻唇豐潤嫣紅,沐著水光,像是紅寶石一般。


    她窩在男人懷中,頭頂有一下沒一下的抵著男人的下頜,剛觸上,便立刻撤離,而後又湊了過去。


    有時急促,偶爾緩慢。


    銀鈴聲也響的愈發繁密,混雜著小姑娘破碎的哭聲,如那在水中盛開了一朵花一般的波紋,一直持續著,時而極烈,時而停歇,卻久久不散。


    ......


    懸在頭頂的彎月已經稍挪動了位置,越出的枝椏無法在上頭襯出倒影,兩人在銀輝下的影子,也傾斜了不少。


    小姑娘雙手撐在石壁邊緣,身子略微彎下,腰也被男人環住,似乎生怕她滑入水中一般。


    腰身下壓,幾乎要與那懸月呈一樣的弧度,脆弱的宛如易折斷的柳枝。


    蛐蛐聲已經弱了許多,唯獨剩下水花拍在一起的激盪聲,還有少女的哭腔和銀鈴混在一起的聲音。


    那哭聲似哭卻又非哭,時高時低,或嗚咽或抽氣,也能蜿蜒著拐出些纏綿悱惻膩的人骨頭髮軟的調子來。


    終於蛐蛐聲落下,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唯獨兩道交纏的唿吸聲此起彼伏。


    沈非衣腿軟的站不起來,隻往溫泉中滑。


    沈裴連忙摟住小姑娘的腰,將她攬入懷中。


    小姑娘眸子半壓著,眼角一片濕潤,眼周泛著淡淡粉色,掛了些大雨過後的春.意。


    櫻唇被她輕輕抿著,唇縫中凸起的唇珠翹著,沾著濕潤,沈裴便湊過去咬了一口,薄唇輕碾過,又鬆開,這才低聲問道:「溫溫好些了麽?」


    沈非衣思緒有些混沌,她渾身不適的藥效過後,灼熱褪下,是宛如抽走了渾身的力氣,她累極了。


    她辨認出沈裴的聲音,也知道自己方才同他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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