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隋沐楊等齊聚執法者麒麟堂之時,薑家...薑別離和薑墨白這對父子自然是在各自官衙...而薑神妃則在安慰好自家母親之後疾步走到正院,薑太虛的院落。


    “爺爺,父親真的要出征了麽?”一進門,薑神妃就急聲問道。


    剛才爺爺一迴府便讓母親給父親收拾行囊,見此,薑神妃哪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隻是...


    聽到最疼愛的孫女兒的聲音,薑太虛臉上的凝重才稍稍平緩,他沉吟了半晌這才道:“江南之戰出現變數,白虎衛戰敗...顧至尊隕落...”


    “顧至尊真的隕落了?”薑神妃不由得有些不敢相信的失聲叫道。


    返虛境的至尊啊,儒門傳承千年,也才出了一個的武道絕巔...就這麽隕落了?即便已經知道,但薑神妃還是覺得有些恍惚。


    薑太虛看了她一眼,既沒生氣她的‘不分主次’,也沒生氣她的明知故問,而是平靜道:“顧傾城的隕落,對我儒門的影響有限,但是,白虎衛的慘敗,不僅使得朝廷禁軍的威懾力下降,更重要的是,白虎衛中的中低層軍官,都是出自我儒門一脈,經此一役,我儒門的力量可以說減了兩成。”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你父都要走這一遭!”


    ‘至尊隕落對我們影響有限?’所以不重要?薑神妃被薑太虛的‘神邏輯’嚇了一跳,但旋即...便明白過來,好像還真是這麽迴事兒。


    所以,顧傾城之死固然是驚天大事,但在儒門看來,似乎還是白虎衛之事更加重要。


    所以,爺爺口中的‘於公於私’...薑神妃默默的點了點頭。


    白虎衛十三萬人,底層士兵且不去說他,單單是儒門九院出身的中低層軍官,便事關成千上萬個家族,這些人單一的一家或許‘人微言輕’,但是當他們聚在一起時...便是儒門也要正視了。


    雖然說,這些士子走出書院進入朝廷,已經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儒門力量’,但是,二者之間的香火情是斬不斷的,儒門文官係統之所以現在能掌控朝堂,除了‘其本身適合’,神策四衛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所以她瞬間便明白,在當前的情況下,父親的東出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與公,白虎衛戰敗,必須由更強的青龍衛找迴場子;於私,在這個儒門力量受挫的當口,父親身為爺爺的兒子,必須挑起身上的擔子。


    見她明白,薑太虛微微一笑,心中頗為欣慰,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孫女兒才是他最合格的接班人,隻可惜...儒門雖然以文稱道,但是,武力,才是根本。


    心中歎息了一瞬,薑太虛輕聲道:“其實,爺爺也要離都。”


    聞聲,薑神妃霍然抬頭:“您也要去?!”


    “您去做什麽?”


    薑太虛道:“迎迴顧傾城的屍身。”


    說到這裏,眼見薑神妃眼露擔憂,他補道:“放心,爺爺是和武成王一起走,你就放心吧。”


    薑神妃這才展顏一笑。


    ……


    就在薑太虛和薑神妃這對祖孫溫情話別之際,距離薑府不遠處的大周權力核心,內閣政事堂。


    “薛越是幹什麽吃的?居然被鎮東軍擺了空城計!他是豬麽?”顧元慎的咆哮聲即便是百米之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隻不過,守衛政事堂的士兵們此刻寧願自己什麽都沒聽到。


    政事堂大堂,除左武相薛越外,其他六相均在,隻不過此時,麵對顧元慎的暴跳如雷,五人的表現卻大不相同,蕭道玄、葉之北固然麵沉如水,但是...而魏和和公孫羊雖然眉頭緊皺,但是,看向顧元慎的眼神卻時不時的閃現絲絲憐憫...


    見狀,明居正剛準備製止顧元慎的‘繼續丟人’,葉之北一聲輕咳,然後麵露‘悲天憫人’之態:“顧相啊,這也不能完全怪薛相,鎮東軍以校尉為單位,四處劫掠,他們是賊、能視百姓如草芥,但是我們不能啊。”


    “為什麽不能?那幫...”腦子一片空白的顧元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驟然被葉之北的話驚醒,下意識就準備‘口出狂言’。


    幸好,明居正伸手製止:“顧相慎言!”說完,又狠狠的瞪了葉之北一眼,見狀,葉之北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顧傾城一死,顧元慎就是個小卡拉米,雖然還掛著個‘禮相’的名頭,但是...


    他當然知道顧元慎剛才準備說的是什麽...不僅他知道,在座的眾人其實也都知道,但是...無論大家心中是不是真的視百姓為草芥,但至少麵上不能直說,不然朝廷就會民心不穩。


    民心穩不穩,他雖然不在乎,但顯然明居正在乎,故而製止了他。


    當然,他們更明白,顧元慎之所以情緒失控,哪是真的在關心白虎衛、關心百姓,他隻不過是心中的天塌了,現在在借機發‘瘋’而已!


    因為‘再不瘋’,以後想瘋都沒機會了...以後,誰還關心他說什麽啊!


    ……


    朝廷的反應很是神速,不到一個下午,隋沐楊還在執法者總部沒有迴家,朝廷最新的應對就已經下達。


    太傅武成王武無極、太子太師蕭道玄、太子太傅薑太虛即刻出發。車騎將軍、青龍衛大將軍薑別離領青龍衛隨後東出。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武無極三人剛一離開帝都,還沒有‘走出’神武郡,魔門三巨頭之一的夜帝便在京畿道附近現身。


    雖然夜帝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但隻是‘暴露行跡’、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武無極旋即迴京,而蕭道玄的任務也從‘探查東海道’變成了‘支援諸葛青’。


    蕭道玄乃是地榜排名第一的半步返虛境,是夠資格跟至尊交手的,而且據太保諸葛青傳迴來的話,獨孤天的這個至尊境似乎也有點兒問題。


    蕭道玄離京前沒有再迴執法者,不過卻傳話‘決議不變’,如此一來,阮天剛和杜雪象也是連夜離京、半步不敢停留,由此也可見蕭道玄在執法者威望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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