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拿你完成的那條手鏈換我的那條,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毫不猶豫,像是怕眼前人反悔似的,石榴趕緊開口。


    “確定?”他笑眯黑眸。


    “當然。”


    “怕你反悔,打勾勾。”他伸出手。


    “誰會反悔,先說好,誰反悔誰是小狗!”她也伸出手,與他勾指蓋印,卻發覺他沒打算鬆開手,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卓弁貞緊握著她的手,突地橫過桌麵,吻上她的唇。


    霎時,她瞪大眼,腦袋嗡嗡作響。


    如果說,第一次是不小心,那第二次咧?


    哪來這麽多的不小心?更何況,他們現在可是在人滿為患的吃到飽餐廳裏欸!


    “你為什麽要親我?”趕忙將他推開,她搗著嘴,抖著聲問。


    “因為我想親。”他微笑著坐迴位子。


    這是什麽鬼答案?!“你的意思是說,要是你想殺人就會去殺嗎?”她氣極。


    不想發火,卻被他惹得快抓狂。


    “我對殺人沒興趣。”


    “那你對我很有興趣嘍?”她耍兇狠地問。


    “嗯。”卓弁貞點頭,繼續吃他的烤小排,仿佛他迴答的,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一點都不需要大驚小怪。


    她問得很順,他答得很溜,霎時之間,兩人都靜默了下來。


    石榴粉顏漲紅,沒料到他居然迴得這麽坦白直率,反倒害得她不知道怎麽反應。他的眼神太認真,她要是搞笑蒙混過去,似乎有點對不起他,但要是假裝沒聽見,那就更傷人了。


    最糟的是,她的心,因為他的迴答而隱隱浮動,像是雀躍,像是驚訝,一種似乎曾有想望,但預設了立場,卻又不小心擁有的驚喜。


    完蛋了,她好開心……


    “我喜歡你,沒讓人那麽難以置信吧?”他涼聲道。


    “……”她有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無所謂,我多得是時間讓你愛上我。”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的眼裏隻看得見他,讓她的心隻放得下他;在她心裏,他將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很難。”麵對他自信無比的口吻,她就是忍不住想吐槽。


    “是嗎?”


    “因為你太惡劣。”話脫口而出,石榴趕緊搗住嘴,然而為時已晚。


    她的表情和亟欲遮掩的動作,教他頓了下,瞬間明白——“你記得我?”


    石榴也是一楞。“你認得出我?!”太扯了,他怎麽可能認得出她?她當年才八歲大,和現在相比,差太多了。


    “為什麽一開始要假裝沒認出我?”不迴答她的疑問,卓弁貞逕自問著自己關心的話題,俊顏上沒有表情,讓人讀不出心思。“因為我當年讓你很討厭?”


    “你還滿有自知之明的嘛。”


    “這麽會記恨,怎麽就不記得我給了你杏仁糖?”


    “誰說我忘了?我一直到現在還在吃杏仁糖,你以為是誰造成的?”她是雷霆雨露皆收,夠義氣了吧。


    那顆杏仁糖裏包裹著兩人之間的一日緣份,有他的毒舌激勵,讓她學著勇敢,變得獨立而堅強,說到底,還是該謝謝他的。


    “記得杏仁糖的好,怎麽就不記得我給的這份心意?”


    “我認不認得出你很重要嗎?你打一開始也沒認出我。”所以一直假裝兩人不曾有過交集,不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你那時候哭得像顆包子,誰知道你長什麽樣子?”


    “……那你到底是怎麽認出我的?”居然說她哭得像包子一樣……她才想說他長得一臉仁義道德卻一肚子壞水咧!


    “因為那晚你遇見強哥,嚇得皺成包子臉。”


    “……”石榴徹底無言。


    她從不知道自己遇見強哥時會露出什麽表情,但他能夠因為這點而認出她,實在是令她佩服之至,更懷疑他的感情啟發是來自於——


    “你對我一見鍾情?”她眯起眼,偷偷往後移。


    “有戀童癖的不是我。”


    這時,遠方的卓煜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懷疑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嘎?”她聽得一頭霧水。


    “我對小時候的你沒興趣,但對眼前的你倒是有高度興趣。”他毫不諱言地宣告。


    饒是熱情外放的石榴,麵對這麽直接的告白,還是有短暫的羞澀無言,完全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天曉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企圖。”她噘起小嘴,不太願意相信他的愛情,畢竟他曾經帶給她極大的震撼。


    “你認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我?”在她眼裏,他一點改變都沒有?


    看來,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給她帶來不小的心理創傷。


    “我不知道。”她擱下筷子,確定自己真的沒了食欲。


    那年遇見他,他變臉之快,直到現在還讓她印象深刻,但相對的,當媒體離開之後,他那一段沉默,也讓年僅八歲的她開始學會思考。


    如他所說的,哭也沒用,她就算哭瞎雙眼,父母也不會迴到身邊,所以她變得獨立而堅強,開始接觸身邊的人,試著融入所處的世界,放大自己的眼界,而這樣的改變,讓她一路走來,順暢無比。


    “是嗎?”他沉吟不語。


    就算知道有一天他會愛上她,而時光倒流,迴到最初相遇的那一刻,他想,他對待她的模式依舊不會改變。


    因為,他就是那種性子,直到那一年,他犯了錯,心裏的折磨才教他徹底改變。


    瞧他的神情有幾分落寞,石榴趕緊解釋。


    “其實……我一開始沒認出你,也是因為覺得你改變很多,你不再像以前,是為了讓媒體拍攝才對我好,現在的你感覺很沉穩、很踏實,而且工作能力很強,最重要的是,沒有媒體拍攝,你還是對我很好!”她說起話來又急又快,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正的想法。


    卓弁貞優雅地喝了口湯,唇角未勾,但眉眼卻已淺噙笑意。


    “我不是因為你帶我試吃,或者是答應跟我交換手鏈所以才……”話到一半,她突地急踩煞車,盈亮的貓眼直瞅著他。


    “怎麽了?”察覺不對勁,卓弁貞擱下湯碗。


    石榴五官凝著,過了半晌,才緩緩說:“卓弁貞,你知道我是誰。”


    “嗯哼。”他長睫垂斂,推測她到底想到什麽。


    “那時候,你沒看到我手裏拿著一條手鏈?”她指的是十五年前初相遇的當下。


    “……沒看到。”他勾著笑,睜眼說瞎話。


    “是嗎?好,你可能沒注意看,但沒關係。”石榴毫不囉嗦,開門見山地問:“手鏈的鑰匙呢?”


    “……”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誰,這也是原因之一,因為鑰匙到底丟到哪去,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把手鏈的鑰匙交給和你一道去育幼院的老爺爺,他說一定會把鑰匙交給你。”她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鑰匙是不能隨便給的,但由於他給了她杏仁糖,她無以迴報,隻好拿鑰匙抵押,可那不是要送給他,而是有朝一日她要前去取迴的。


    他可以不記得手鏈,但不可能連鑰匙都給忘了吧?


    卓弁貞沒搭腔,懶懶地拿起桌麵的飲料淺啜。


    “……不見了?”她眯起水眸,道出疑問。


    “是暫時找不到。”


    “那就是不見了嘛!”還暫時找不到,天曉得這個暫時到底要多久!


    其實,並不是非得要那把鑰匙才打得開手鏈,她也可以請曾大哥再幫她打造一把,問題是,那是父母的遺物,意義非凡。


    更可惡的是——


    “你很卑鄙,明知道那是我的手鏈,居然還說要跟我交換!”真的是太令人發指了,竟敢對她再三隱瞞!


    “手鏈上沒有刻你的名字,無法證實。”他不承認,是因為還沒搞定靜涔的事,不希望她追問手鏈轉手到卓家的真相,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你把鑰匙拿來,就可以證明那是屬於我的手鏈。”


    “……等我找到。”


    “你!”不是錯覺,她真的覺得他在刻意隱瞞什麽。


    她的五官秀麗,唇角笑意像春風般可以感染每個角落,但是一旦發火,眉眼間又散發著不容忽視的美麗,那是一股清透中又染著豔麗的光采。


    “我會找到的。”直睇她半晌之後,卓弁貞歎道。


    “那手鏈還要交換嗎?”事關她的權益,她當然要力爭到底。


    她不介意等找到鑰匙再驗明正身,可他剛才的小人行徑,應該可以喊卡吧?!


    “剛才有人說反悔的是小狗,所以……你說呢?”他不忍心。


    石榴死瞪著他,看他拿起她的飲料杯塞到她手裏,再拿起他自己的,輕觸她的,然後說:“為我們的重逢幹杯。”隨即一飲而盡。


    她也一飲而盡,但卻是氣唿唿的,喝完她將飲料杯往桌麵一擱,語重心長地說:“孽緣。”如果不是孽緣,就不會在十五年後再相逢。


    她是知道他是誰,但手鏈不見之後,她從沒想過去找他,想不到終究還是被手鏈牽起兩人之間的孽緣。


    “總是緣份。”他毫不在意地笑著。


    “孽緣。”她重申,話中隻有自己才懂的無奈。


    他不以為意,又扯開話題和她閑聊,而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頓飯吃下來,氣氛還算是融洽。


    直到買單時,他堅持請客,才讓她又不滿起來。


    “明明是我找你來的,怎麽會是你請客?”她扁了扁嘴,抓著小錢包,準備拿出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沒道理讓你請的。”


    “誰說的?你讓我開了眼界,我應該要謝你。”他說得理所當然,從皮夾裏抽出兩張大鈔,強硬地付了錢。


    她抿緊嘴,直瞪著他的皮夾,卻發現透明夾層裏頭竟擱著一枚名片大小的壓花。


    “欸,這是什麽植物?”她好奇的走近瞧。


    顏色有點枯黃,不像是花,反倒是像——啪的一聲,他合起皮夾。


    她不解的抬眼,從他那雙沉不見底的黑眸讀不出任何訊息,不禁抿了抿嘴,“不看就不看嘛。”


    幹麽藏得那麽快,又何必用那種眼神看她?


    不是說對她有高度興趣嗎?態度這麽差,她要是還能對他有興趣,就顯得自己很犯賤。


    “別看。”他淡道。


    “那就別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她努了努嘴。


    “那是我拿來警惕自己用的。”擱在明顯的地方,是用來提醒自己不該再犯錯。


    她一臉疑惑。


    卓弁貞也無心解釋,付完錢隨即送她迴家,並和她約好明日來接她上班,臨走前,他又說:“不要胡思亂想。”他刻意交代,是因為一路上的沉悶,她不說話,代表著她耿耿於懷。


    “哪有?”


    “是嗎?”


    “沒事。”


    “改天……等你喜歡我了,我再跟你說個秘密。”


    “那就有得等了。”啐,要說就說,還要賣關子,真是的!


    “會嗎?”濃濃笑意染上他深邃的眉眼。“你要是不在意,又怎麽會一路上都不說話?”


    “我不說話,是因為你的態度不好。”他不讓她看,令她有種被拒絕的不舒服感。


    “原來你已經開始在意我的態度了?”他佯訝,黑眸噙滿笑意。


    石榴一愣,意會的瞬間,粉顏羞紅,連再見都省了,直接轉身就跑。


    “記得明天把手鏈帶來。”


    她迴頭,朝他吐舌頭扮個鬼臉,隨即一溜煙跑上樓。


    卓弁貞笑睇著她從已打烊的墨綠廚房旁的小門上樓,等著屋內的燈亮了,才緩緩駛入夜色裏。


    “幹麽這麽不情願?”


    “你覺得我在誤入歧途之後,還該表現出一副很歡喜的樣子嗎?”石榴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拽在懷裏的木盒往他辦公桌一擺。


    她的手鏈,以市場價值來說頂多幾千塊,和她遺失的那一條完全不能相比,所以說,能拿自己設計的和他擁有的那條交換,某個層麵上,她算是賺到了,可事實上,兩條手鏈原本就都屬於她。


    “那就要看是誤入到哪裏。”看她一臉不甘願,但還是一言九鼎地交出手鏈,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人的個性因為先天基因和後天環境造成,成年後的個性總會和小時候有所不同,但堅持到底的硬性子,也不是沒有。


    好比她,非常的重承諾,也非常講求公平。


    “等到那條手鏈修複完成,由我付款,那條手鏈就歸你所有。”他說著,打開木盒,她所設計的手鏈在暗光下流竄光芒,擱在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日戴在她皓腕上的餘溫。


    “本來就是我的。”她小聲咕噥,“你跟我交換這條手鏈有什麽意義?你又戴不下。”


    雖說設計本身偏中性,但腕圍根本就不對,他要是戴得下才有鬼。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做什麽用?”


    “改天,你就知道了。”


    她噘起嘴,實在沒興趣揣測他人的心思,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很想知道,他拿她的手鏈到底有何作用。


    想來想去,不是隻有一個功能嗎?


    “還想什麽?幫我整理一下這些文件,分為急緩兩部分,其他的傳真和電話也要替我注意一下,還有……”


    卓弁貞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開始發派工作,教她像陀螺般打轉。


    “等等,我看不懂這是什麽文字!”一個個文件夾打開,內容是一堆外星文,她有看沒有懂,要她怎麽分急緩?


    “那是法文。”他撥空看了下。


    “……我跟它不熟。”


    “先擱下,我待會再看。”卓弁貞想了下,給她其他的工作。“你幫我整理些。”


    他起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大本食譜,放到她的桌麵。


    “這要做什麽?”


    “你不是說想要弄家不一樣的吃到飽?這裏有所有的資料,你可以挑選你最喜歡的主題。”他說著,順便將另一頭的資料遞給她。“還有,這是麵包蛋糕類的樣品食譜,你可以慢慢挑。”


    石榴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說真的?”她口幹舌燥,唿吸急促,進入完全不同領域的工作,讓她倍感壓力。


    “當然。”


    “可是……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就算真的要執行,也是你公司的員工自己去統籌,怎麽會是……”


    “細節流程當然要交給其他員工統籌,我現在要的隻是一份主題企劃,小波校對你隻要把你喜歡的東西抓出來,把感覺呈現給我就好。”


    石榴聽得一愣,沒想到他膽子竟然大到放手任她瞎玩……不,不是膽子大,而是他根本就是在討好她吧?順便讓她有事可做,才不會在這裏幫不了忙礙手礙腳的。


    “弄個不一樣的吃到飽讓我大開眼界吧。”他淺笑,隨即迴到位子上,忙著桌上一大疊的公文。


    她凝睇著他,感覺他的心意化為暖流,在她體內劃出永恆彎流,讓她感動,也教她期許自己,幫不了忙,至少也不能砸了他的鍋。


    於是,石榴開始鑽研他給的各種食譜,想要從中挑選最佳的主題。


    然而,食材種類實在多得不勝枚舉,讓她光是看就費上不少時間,再細細研究該如何將感覺化為文字,就費了幾天的時間。


    不過這麽一來,也讓她在這份陌生的工作中找到樂趣,開始期待天天上班,忘了自己隻是代班,直到有一天——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從工作中抬眼,便聽到卓弁貞輕喊,“請進。”


    門開的瞬間,她突地瞪大眼,脫口喊,“靜涔?!”


    石靜涔唇角勾彎的笑意,在看見石榴的瞬間凍結住,而這一幕完全落入卓弁貞若有所思的眼中。


    “石榴?你怎麽會在這裏……”石靜涔退後一步,隨即挺直腰杆,穩住腳步,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心虛和恐懼。


    “我啊,一言難盡。”站起身,石榴熱情地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好像從你離開天主恩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石靜涔睇著地,一股寒意自背脊爬起,她顫巍巍地看向不動聲色的卓弁貞。


    “我……在異國風上班。”她細聲喃著,開始揣測自己的身份是否已被戳破。


    “真的?我來這裏好幾天了,都沒有見過你。”


    “因為我出差,剛迴來。”深吸口氣,她穩住思緒,先將抱在懷裏的文件放到卓弁貞桌麵。“執行長,這裏有幾份合約和估價單,必須讓您先看過,再決定要不要再續約。”


    “辛苦你了。”卓弁貞語氣一貫平板的迴應她。


    “不會,這是我份內的工作。”確定他對她的態度沒有改變,她暗鬆口氣,也確定了自己的身份還未被識破。


    “靜涔,今天有沒有空,下班一起吃飯?”石榴興奮的問。


    “我……”


    “石榴,你忘了今天要陪我去泰式館試吃?”卓弁貞涼聲提醒。


    “喔……”她的尾音拉得長長的,像是遺憾極了。


    “沒關係,下次有機會。”石靜涔勾笑,看了卓弁貞一眼。“執行長,我先出去了。”


    見卓弁貞點點頭,她隨即快步踏出辦公室,直到走出長廊,才發現雙手滿是濕汗。


    倚在牆麵,石靜涔漂亮的眼眯著,暗惱地咬著下唇。怎麽會這樣?她明明拿著石榴的手鏈頂替她進入四方,為什麽她現在卻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石榴看起來似乎和執行長頗為交好,要是哪天不經意說穿她的身份,豈不是代表她所擁有的全都會化為泡影?


    這怎麽可以?她可是處心積慮才得到現在的一切!


    十五年前,她目睹石榴和卓顯的對話,於是在她滿十八歲,依照規定必須離開天主恩育幼院時,便毫不猶豫地偷走石榴的手鏈,央求卓顯資助她上大學,慶幸的是,那時候卓顯身體欠安,沒能親自見她,又沒確定手鏈的擁有者到底叫什麽名字,才教她頂替成功。


    如今,她進入異國風,工作得極為順心,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石榴偏偏要出現在她麵前?


    石靜涔皺著眉,心裏亂成一團,拖著沉重的腳步搭電梯下樓,卻聽見其他部門的同事壓低音量聊著。


    “聽說老總裁去世之後,執行長拿到的是一條水晶手鏈。”


    “水晶手鏈代表什麽意思?”


    “不知道。”


    “搞不懂老總裁去世之前到底在想什麽,先是給卓煜執行長一個護身符,現在又給我們執行長一條手鏈,這到底代表什麽意思?”


    “這得要問執行長了,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到現在都還沒行動就是了。”


    “難不成就連執行長也沒意願繼承?”


    “怎麽可能?四方可是高達數百億的集團,誰不想要?”


    “天曉得呢……”


    石靜涔聽著,直到同事踏出電梯,聲音漸遠,一抹乍生的笑意出現在她唇角。


    中午用餐時分,卓弁貞拉著石榴一道外出用餐,再一起迴公司,可迴來後石榴卻想要到采購部門找石靜涔,於是他獨自迴辦公室,一進門,便見石靜涔急忙從石榴的位子上站起。


    “你在這裏做什麽?”他的嗓音很沉,烏瞳懶懶地瞅著她。


    “我……來找石榴,但她不在。”石靜涔硬著頭皮麵對他,唇角浮現心虛的笑。


    “石榴到采購部去找你。”他狀似不以為意地迴到位子上,垂眼細忖。


    “是嗎?那我去找她好了。”她急著要走。


    “等等。”


    “執行長?”冷汗在額角浮現,她不解地看著他。


    向來,她是怕他的,因為當年他接觸過石榴,所以她一直怕他會看穿她,但事實證明,過了十五年,他早不記得當年的女孩,隻是不知怎的,麵對他時,總教她感到戰戰兢兢,卻又希望得到他的青睞。


    畢竟,他外形出色,再加上不俗的工作能力和社會地位,會對他諸多注目也是正常。


    “你戴戴看。”卓弁貞從抽屜裏取出一隻木盒,打開之後,拿出手鏈。


    “執行長?”


    “這條手鏈,是當初你拿來找老總裁時的那條,對不?戴戴看,讓我瞧瞧好不好看。”


    石靜涔喜出望外地看著他,羞澀爬上她清麗的麵容。


    他待她向來淡漠,少有互動,就算有幾句交談,說的也是公事,從沒像現在這樣,朝她勾笑,又要她戴上手鏈……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在外頭聽見的流言都是真的?!


    她難掩喜悅地伸出手,見他拿出一把小巧鑰匙,解開上頭的鎖,又聽他說:“還記得這是當初你拿給我的鑰匙嗎?”他親手將手鏈戴上她的手腕。


    她楞了下,隨即順著他的話說:“是啊。”


    “你當初為什麽要把鑰匙給我?”他隨意地問著,卻發現手鏈的長度不夠,別說要上鎖,就連要扣上環扣都不能。


    “我……”她不知有這些經過,但心思一轉,笑說:“也許,我就在等這一天,將鑰匙交給你,好讓你可以幫我戴上這手鏈。”


    她可以做這樣的美夢吧?


    一樣是孤兒,她什麽都沒有,石榴卻擁有一條價值不菲的手鏈,還遇見卓老總裁,甚至心機深沉地與卓家攀上關係。


    一樣是孤兒,為什麽她就不能變成她?


    “可是,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條手鏈是你爸爸送給媽媽,但最後是戴在你爸爸的手上,為什麽現在卻無法替你戴上?”


    “咦?”她一愣。


    是嗎?這是男性手鏈嗎?她從沒有仔細看過這條手鏈,根本就不知道手鏈到底是什麽樣子。


    “靜涔,你為什麽要偷石榴的手鏈?”卓弁貞懶懶抬眼,笑意盡斂,眉目一凜,透著冷光。


    石靜涔登時倒抽口氣,連退兩步,同時,門外也傳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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