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症,才能下藥,偏偏楚亦瀾查不出病因,七竅流血過後便一直昏睡不醒,也不再叫疼,像個隻剩唿吸的活死人一般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


    病房、實驗室連軸轉了好幾天,耿嚴也有好幾天沒睡覺,揉著酸疼的脖子來到楚亦瀾病房,透過門上那扇小窗戶看到坐在床邊的沈應霖。


    耿嚴麵色嚴肅的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報告,歎口氣敲了兩下門後推開門走進去將報告遞給了沈應霖:“結果你自己看吧,他的血液裏多了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基因物質。”


    沈應霖打開報告,看著檢測出的內容怔了下,“h6?”


    “沒錯,就是h6。”耿嚴打了個哈欠,掩嘴咳了聲,繼續說道,“白家研究了很多年,不過他們好像並沒有研究成功,所以這種藥才一直沒有上市,幾乎也沒人知道。”


    “這就是白家抓他們做實驗的原因?”


    耿嚴點點頭說:“除了那份文件外,其他所有實驗資料都被毀掉了,我們也沒有找到他們的秘密實驗所,所以無法確定這種基因是不是遺傳,h6一旦離開血液滋養細胞就會死亡,至於白家為什麽能夠研究出藥丸,我就不懂了。”


    耿嚴掀開楚亦瀾的病號服,皮膚還是紅的,像是喝醉了酒,煮熟的蝦。


    “按你所說,蕤雪族人身上都有圖騰紋身,為什麽楚亦瀾沒有呢?他也沒有出現過任何跟檢測結果上相同的特征,行為,這不是很奇怪嗎?”


    沈應霖攥緊手中的報告,腦海裏卻又浮現出母親的麵容,“當年案件撲朔迷離,還有很多線索沒有串聯起來,怕是背後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耿嚴摸了摸下巴,胡亂猜測道:“你懷疑楚越跟沈家滅門大火有關,所以才一直將楚亦瀾留在你身邊?”


    “楚越與我母親之間必定有某種聯係。”


    耿嚴搞不懂了:“可是楚越不是被柳家害死的麽?怎麽又跟沈伯母扯上關係了?”


    沈應霖眼中帶著冷意:“隻有查到真相,才能知道他們到底在隱藏什麽。”


    耿嚴頓時憂慮起來:“那楚亦瀾怎麽辦?他看上去什麽都不知道,想從他這裏得到楚越的秘密,怕是沒那麽容易。”


    沈應霖看著楚亦瀾沉睡著的精致麵容,沒來由想起在夜總會那堪稱荒唐的三天三夜,還有楚亦瀾因為痛苦蜷縮在他懷裏瑟瑟發抖,泫然欲泣的模樣,像一隻無法掙脫牢籠的野獸發出脆弱求救的嗚咽。


    心口忽然有股異樣,說不清,道不明。


    “再說吧!”沈應霖收迴視線,閉上眼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耿嚴歎口氣問:“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柳家那邊不要我們操心,但另外一家……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人手這麽快就安插|進去了?”耿嚴驚訝的看了眼沈應霖,忽然想到了什麽,震驚的提高了音調,“你不會真把那小鴨子安插|進去了吧?”


    見沈應霖沉默不語,耿嚴頓覺眼前一黑:“不是,你真以為那小鴨子能夠幫我們扳倒柳家,憑他一個人?”


    他實在是想不通沈應霖到底在想什麽,柳家這麽重要的一環怎麽可以交給一個小鴨子呢?


    那還是個見錢眼開的鴨子,萬一柳修承出更高的價錢策反他怎麽整?


    “就憑他姓楚!”沈應霖神色凜冽,“他對柳家的恨可不亞於我們,既然有人願意為我們掃清障礙,何樂而不為?”


    “嗬,那也不見得他是我們的盟友。”耿嚴扯了扯嘴角勉強的笑了下,擺了擺手,“算了,你有你的考量,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我盡量配合,我那邊還有個病人先過去了。”


    又瞧了瞧還沒醒的楚亦瀾,耿嚴皺眉,心知他還沒醒,在這裏瞎擔心也沒什麽用,隻好轉身離開眼不見為淨。


    走到門口,手剛放到門柄上準備按下,又轉身迴頭,神情嚴肅道:“對了,宣晴宣瑜的血液檢測報告也出來了,他們的血液裏沒有基因h6,除此之外dan顯示他們與楚亦瀾之間並不存在任何血緣關係。”


    聽到關門聲,沈應霖再次將視線落在楚亦瀾冷白的臉上,手指臨摹著楚亦瀾的麵部線條,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嘲笑:“楚亦瀾,你放棄自由,丟掉尊嚴,一心保護的兩個人,跟你居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悲到了極點,簡直……可笑至極。”


    ——


    楚亦瀾醒來時眼前是黑的,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消毒水味兒,空氣裏依稀混雜著些許血腥氣以及藥膏的味道。


    喉嚨裏那股鐵鏽味兒的腥甜味道隨著恢複的味覺翻湧,引起了胃部的劇烈不適,一時間沒忍住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可惜掛了幾天的水,胃裏什麽都沒有,吐出來的隻有夾雜著紅血絲的苦澀黃水。


    像是喝醉了酒般腦袋仍舊昏沉眩暈的厲害,沉睡的記憶隨著他撐身坐起的動作被喚醒,身體疼的像是要散了架,尤其是後麵某處火|辣辣的疼。


    迴想起那些淫|亂不堪的事,楚亦瀾頓時羞愧的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怎麽可以這麽毫無節製、不知羞恥的纏著沈應霖做那種事?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不,他不想的,他不想把自己變成那副樣子,可是他感覺身體裏有兩個自己在不停對策、瘋狂的撕扯著……


    他控製不住自己,理智的那一個自己被完全淹沒,隻剩下被欲|望控製的那一方還在不斷地予取予求,不斷地去勾引著,誘惑著,索取著,怎麽都要不夠一樣……


    一想起那些畫麵,楚亦瀾強忍著惡心翻騰的胃,趕緊拔掉手上的輸液管掀開被子下床。


    腳踩在地麵時如同踩在棉花上,腳步發虛,發軟的雙腿無力支撐著他的身體,以至於他‘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唔……”


    膝蓋磕在地上撞的生疼,楚亦瀾眩暈的厲害,視線也是黑的,他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抓住床沿低低的喘息著,緩和一小會兒等身體恢複了點力氣,他才緩慢的站起來。


    “啪!”的一聲,病房燈光被人打開。


    刺眼的燈光亮起,楚亦瀾急忙閉上眼睛,身體條件反射的往後退,腳步一踉蹌重新坐在了床上。


    等他的眼睛適應病房裏的光亮,男人也走到了他的麵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臉冰冷的質問道:“怎麽不繼續睡下去?”


    楚亦瀾微眯著眼睛看向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男人,一看到他的臉,那些恥辱的畫麵便湧現在腦海。


    想要開口,才發現嗓子嘶啞的厲害,根本發不出音來。


    臉上溫度上升,眼睛燒的發疼,不用照鏡子,楚亦瀾也能猜到自己的臉色有多難堪,模樣有多狼狽。


    “我……”


    “你打傷了張副廳,破壞了我的計劃,你說……”沈應霖眯起眼睛,冷白修長的手指用力捏住楚亦瀾的臉,在他削瘦白皙的臉頰上捏出幾道指痕,“我該怎麽懲罰你?”


    楚亦瀾嘴唇幹裂的厲害,嘴巴一張,又開了一道血口子,擔心他會拿宣晴宣瑜威脅他,急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搖了搖頭,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不要……”


    “不要?不要什麽?”


    沈應霖嗤笑一聲,掐著他的下巴,手指轉而落在他流血的嘴唇上用力摩搓著,看著蒼白的嘴唇被鮮血塗染成了紅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在夜總會的時候,你總是求我不要停下,怎麽,你還想要?”


    像是被刺|激到了,楚亦瀾雙眼通紅,渾身抖了一下,想要低頭掩藏起臉上的難堪醜態,下巴卻被男人用力的捏著逃脫不開。


    渾身刺痛,嗓子疼的厲害,做了幾下吞咽的動作,虛弱又殘酷地冷笑了一下,好不容易從唇齒裏吐出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咬碎了牙說出來的:“那你……殺了我……好不好?”


    他沒有反抗的力量,也沒有選擇死亡的權利,那死在沈應霖手裏應該能讓他滿意了吧?


    反正他這麽厲害,手段這麽高,總有辦法為自己脫罪的……


    “你說什麽?”沈應霖狠狠掐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看著自己,“楚亦瀾,你有膽量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殺……”


    薄唇微啟,沈應霖立即將食指和中指猛然塞進楚亦瀾的口中阻止了他即將說出口的幾個字。


    楚亦瀾嘴唇幹裂,口腔濕熱,柔軟的舌無處可逃被他用力攪著。


    想吐,嘴裏塞著沈應霖的手指又吐不出來,聲音同樣無法發出,舌頭被用力掐了一下疼的楚亦瀾當即掉出了眼淚。


    “唔……不……”


    楚亦瀾雙手無力的攀在沈應霖的胳膊上想要推開他,但他抗拒的動作反而像是在欲拒還迎,“沈……”


    肩膀猛地被人一推,床鋪受不住力往後移,床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楚亦瀾倒在床上時還本能的抱住沈應霖的胳膊,晶瑩的唾液混雜著血絲順著幹裂的唇角向下流淌,“放開,你放開我……”


    “你不是想死麽?”沈應霖把手指從他嘴裏拿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向自己,冰冷的嘴唇貼在他耳邊,厲聲咬牙,“真該把你送給蘇讚,讓他好好調教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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