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柔的說話間,我已經從床榻上翻身下地,但腳剛著地,頭腦意識卻有些模糊,身體有些虛浮不穩:“啪!”的一聲身體又重重摔趴在地。


    我趴在地上甩了甩頭,盡力讓自己清醒些,卻怎麽也沒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方柔一邊將手裏的湯藥放到一旁的方桌上,一邊沒好氣的將我從地上扶著坐起。


    “瞧瞧你,為了這個傻小子都把自己身體折磨成什麽樣了,元氣還沒恢複就急著讓這麽多蟲子將你引入夢界來,現在好了,你的魂魄已出現裂痕,肉身都被陷入昏迷狀態。”


    語落,方柔一指法術桌子上的湯藥已經出現在她手中遞到我嘴邊:“再不把這藥喝了,你的魂就要到時候直接去閻王爺那裏報到,別想再見到你的周郎了。”


    聽她如此說,我才乖乖端起她手裏的湯藥一飲而盡,喝完後便又迫不及待的嚐試再次站起身


    無奈此時我身體卻沒有任何重力感的力氣維持我站起來。


    但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理解,我這千百年來對周郎的思念與心疼和迫不及待看到他的心情。


    我急得的眼含淚光帶著有些乞求的語氣:“柔姐姐,帶我去看周郎......”


    方柔見我乖乖喝下藥後,眉眼一挑:“你叫我什麽?”


    “柔姐姐……帶我去看周郎……”我趴在地上再次軟聲祈求道。


    方柔很不客氣的捏起我的臉頰一臉寵溺道:“都這樣了,小嘴還這麽甜。”


    我在她的攙扶下,身體顫顫巍巍的來到了小院中。


    遠遠的我便一眼望見,酒鬼大叔,一襲白衣的周郎和一席黑鬥篷衣的朱四郎三人正盤膝而對坐在院中。


    “他們這些殘魂的夢靈人在夢界一到晌午時分都會因為缺失部分靈魂,要承受不同程度被冰、火、雷、電侵蝕身體之痛,


    幾個殘缺的魂魄一起傳渡靈氣,可互相彌補自身缺失的魂魄,帶來被侵噬的痛苦,你的周郎剛與染墨那小子魂魄結合還再融合昏迷期,你莫要上前,稍有差錯,便會再次魂飛魄散。”方柔向我解釋著。


    我這才發現他們三人的臉色確實是時而如冰雪凝固,時而如烈火焚燒,又時而觸電般抖動著痛苦的身體。


    看的我甚是焦急揪心 :“難道,我們就幫不了他們任何嗎?”


    方柔卻很是無奈的搖搖頭:“夢界的所有夢靈人這個時刻都是如此,誰也幫不了他們,除非個別靈力強大起來的魂魄方可擺脫這些痛苦。”


    “那他們要如此承受多久才會停止?”


    我剛問完,便聽到大叔悶哼一聲,捂著胸口從地上踉蹌著站起身。


    方柔見狀,卻不顧我的安危將我丟下,緊張的跑上前去將大叔給扶住。


    幸好我扶住身邊的一涼亭的柱子才免遭摔倒,而周郎和朱四郎的身體卻閉眼垂眸的紛紛仰倒在地。


    “周郎!”我想邁開腿將他們扶住,奈何自己像是被定住了般,卻怎麽也邁不開腿。


    原來,是方柔給我下了定魂術。


    “你這鬼丫頭,是他們吸食我的靈力最多,你不先關心關心我,卻見色忘親的想著別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酒鬼大叔被方柔攙扶著身體晃悠到我跟前,故作露出一副很傷情的模樣。


    我卻一臉幽怨委屈相望著大叔,眼淚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


    最後大叔衝方柔無奈道:“沒辦法,這丫頭隨我,護短!”


    在我的請求下,他們將周郎和朱四郎二人送迴房間的床榻上。


    “鬼丫頭,你這身體也是需要臥床休息,要不,你們三個一起排排睡?”大叔擔憂的試圖勸解我。


    我像是沒聽進去一樣,執拗的趴在床邊一隻手緊緊握著周郎的手,另一隻手很是心疼的摩挲著他那張有些慘白的臉。


    大叔還想勸解我些什麽時,方柔卻很識相的將大叔拉走:“他們都幾百年沒見,讓他們單獨待一會,你就別摻和別人的事了。”


    “什麽叫我摻和,我是他叔,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一棵小花骨朵,我怎麽就成別人了呢?我還不能關心關心他了?”大叔碎碎念的話沒說完,便已經被方柔拽出房間,並幫我將門帶上。


    大叔被方柔帶出去後,我才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一邊替周郎整理發髻,望著那張安然的臉,低聲喃呢:“周郎你個大傻子,我不經意間隨口說的一句話,你卻當真像個傻帽一樣在那個地方等我至今,你讓我今後如何心安?”


    此時睡在一旁的朱四郎如同聽見我的聲音般,倏的睜開雙眸,一雙漆黑的雙眸卻盡是狠厲的直勾勾的盯著我,似要將我生吃活吞了般。


    身體更是掙紮著想要站起,然而他越掙紮,身上卻跟隨著他掙紮的力量忽閃忽閃著出現一抹禁錮著他身體的繩索顯露了出來。


    見掙紮起身無望,他便垂眸閉眼的沉默了半晌後,再次倏的睜開眼,他的那把斬魂劍卻突然從屋外破門而入,寒光四射的直接衝著我飛來。


    眼看著這把劍即將直愣愣的再次戳進我的胸膛裏。


    一隻大手卻在半空中將此劍死死捏在手心中攔截住。


    我愕然迴頭是周郎已經半坐起身,臉色慘白的目光凜冽的盯著手中長劍,而後又迅速從口中吐出一個:“退!”字。


    在他手中的長劍便聽話的轉變了個方向直愣愣的戳進了房屋的牆壁上。


    “周郎……”我顫抖著嗓音有些激動的喚著周郎的名字。


    然而周郎卻變得非比虛弱的嗓音衝我低沉一喝:“笨蛋!不知道躲開嗎?”


    話剛說完,他便又衝我翻了個白眼昏睡了去。


    聽到屋內動靜的大叔和方柔此時也趕了過來,看見牆上戳進去的長劍,方柔才緊張的將我扶起:“阿花,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衝她搖搖頭表示無礙。


    大叔則卻沉著臉跳上床上去朝著朱四郎的身上,開始惡狠狠踹了起來:“用鎖魂繩綁著你都不老實,我讓你不老實,讓你不老實!”


    但朱四郎卻還是一聲不吭,繼續帶著眸光狠厲的直勾勾的盯著我。


    “大叔,住手,別把他打死了。”我有些心疼的開口製止著。


    大叔卻不依不饒的繼續朝著他屁股又狠狠踹著:“這個冷血狗東西,剛剛他可是差點要了鬼丫頭你的命!”


    “他隻是個沒有任何情感的仇恨之魄而已,周郎的魂魄一個都不能少!你住手!”我高聲一喝,還是無用。


    最後還是方柔一聲令下:“九千,下來!”


    大叔這才乖乖停止對朱四郎的毆打,最後還意猶未盡的踹了一腳後,悻悻的從床上跳下來。


    “你是不是太過分在意這丫頭了些?都快勝過在意我了?”方柔沉著臉故作生氣道。


    大叔這才對著正沉著臉的方柔嬉皮笑臉道:“哪有的事,我教訓教訓,這混蛋小子,敢欺負我家鬼丫頭。”


    “大叔,你說周郎和染墨魂魄結合後他到底會變成染墨還是原來的周郎?”我皺眉望著躺在床上的人有些擔憂認真詢問起大叔來。


    “他誰也不是,他是那個高高在上桀驁不馴的溫珩那小子……”大叔也不知是懶得迴複我還是餘氣未消,很是氣憤道。


    卻被方柔一記白眼瞪的悻悻的坐到桌子旁的一方凳子上很是鬱悶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一飲而盡。


    方柔也開始勸解我起來:“阿花,我與你叔在夢界看了你與周郎,染墨和朱四郎的前塵往事,也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為了你好,你叔有些話不會說,隻能生悶氣,我幫他說,不管是周郎也好,染墨還是朱四郎也罷,你要明白他們都隻是溫珩上神的部分神識和魂魄而已,待他們合體,他便隻能是溫珩上神!”


    “聽說這個溫珩上神,一生苦行修煉,曆經萬年滄桑與常人都無法承受過的劫難隻為得以有機會飛升天神之位;


    而這種人更是有非常人的沉著冷靜與傲嬌,像兒女情愛這種事情在他眼裏隻不過是虛無縹緲可有可無,阻礙他飛升天神之位的絆腳石,你莫要再沉迷於他,而折磨毀了你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目光灼灼的盯著周郎,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不管他是誰,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的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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