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殤許餵了他兩年食,很懷疑蘇明淺其實是個漏鬥轉世。


    「抱歉,昨天買的有些緊了,所以我後來就沒有戴,還好你昨晚沒有說什麽不舒服的話。」陳殤許說,「以後我會注意的。」


    蘇明淺:「……」


    雖然蘇明淺臉皮厚,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心平氣和地在飯桌上聊這個。他很不好意思。


    「小蘇,」陳殤許的手伸過來,將他鼻尖上的飯屑抹掉,「慢點吃。」


    蘇明淺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總覺得自己和陳殤許之間好像漏了一根時間線,要不然為什麽很多事情都連不起來?


    蘇明淺放下碗,問陳殤許:「你跟孟遙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陳殤許迴答他:「沒有。」


    蘇明淺說:「可是昨天在餐廳,你跟服務員說孟遙是你愛人。」


    陳殤許說:「我沒有愛人。如果有,也隻是你。」


    「小蘇,我一年前就跟你說過了,我隻喜歡你,其他話都不可信。」


    吃完飯之後,陳殤許真的願意讓蘇明淺替他剪頭髮。


    蘇明淺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梳子,說:「你就不怕我把你剪禿啊?」


    陳殤許笑著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實話實說:「怕。」


    但是他還是願意讓蘇明淺替他剪。因為他這陣子很忙,的確沒什麽時間照顧自己的頭髮。


    「那如果我真把你剪禿了,怎麽辦?」


    陳殤許想了想,說:「那我要你跟我一塊兒禿。」


    於是蘇明淺小心謹慎地替他剪。生怕一不小心給他剪禿了。


    剪下來的小碎屑沾在脖子很癢,陳殤許讓蘇明淺替他擦一擦。蘇明淺剪得來勁,下意識俯下身子湊過去,鼓著腮幫子吹了吹。


    陳殤許愣了。蘇明淺自己也愣了。他離陳殤許的脖子很近,能清楚地看見陳殤許喉結滾動的樣子。


    蘇明淺一時不知道,是該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剪頭髮,還是去看陳殤許的眼睛。


    他選擇了後者。


    然後他後悔了。


    蘇明淺以前從來沒有發覺過,一貫溫和的陳殤許,會有這樣銳利的眼神。


    就像一隻蟄伏在深林中的猛獸,在打磨自己的利爪,思考用什麽方式進食。


    在他麵前,蘇明淺是隻徹頭徹尾的食草動物。處在食物鏈底層。


    蘇明淺不禁思考:以前自己在陳殤許麵前囂張的資本是什麽?是因為自己的肉價貴好吃嗎?


    不,還是因為陳殤許太寵他了。陳殤許一直在縱容他的任性。


    可是如果陳殤許不縱容了,他會變得怎麽樣?


    蘇明淺想了想,覺得最壞的結果不過如此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陳殤許的下巴。待陳殤許將頭略微低下來的時候,蘇明淺用唇吻住他。


    蘇明淺接過那麽多次吻,可沒有一次有今天這麽生疏青澀。


    他吻得很乖,帶著一絲討好和小心翼翼。


    以前他和陳殤許接吻,隻是把人當作提高吻技的對象,急於炫技,壓根不顧及陳殤許的感受。而現在卻恰恰相反,他一直在留神陳殤許的反應,以至於三十秒過去了,他都沒敢有什麽大幅度的舉動。


    陳殤許沒有料到蘇明淺會突然吻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啞著嗓音說:「小蘇,你坐我腿上。」


    蘇明淺聽話地照做。


    他個子矮,坐在陳殤許的腿上,才能平視陳殤許。


    換陳殤許吻他。這下蘇明淺才不拘束了。


    他的後背抵在洗手台上,剛覺得硌得慌,陳殤許就像是瞭然他的心思似的,托住他的後背。


    蘇明淺被他吻得眼神有些迷離,下意識用手去摸陳殤許的眉骨。


    陳殤許連他的手一起吻。


    太-色-氣-了。


    蘇明淺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來,嫌癢。


    陳殤許說:「我記得以前暑假的時候,你經常欺負我。」


    蘇明淺吻累了,扒在他肩膀上玩他的頭髮:「要不你欺負迴來?」


    「好。」陳殤許說,「我記著。」


    蘇明淺抬起頭來,問他:「那你要怎麽欺負我啊?」


    「像兩年前那樣。」


    蘇明淺不解地問:「兩年前哪樣?」


    陳殤許用鼻尖蹭蘇明淺耳廓:


    「兩年前,我們的同居的時候。」


    第25章 收留


    蘇明淺半天沒動靜。陳殤許雖然察覺出什麽不對,可還是繼續說:「兩年前的那一天,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下雨,你站在我當時住的地方瘋狂求我,我心軟了,再一次收留你。」


    「我其實不該心軟的。因為沒過多久,你就和喬祁在一起了。」


    「所以我很難過,小蘇,你一直都在傷害我。」


    那天蘇明淺其實有印象,颱風充斥的日子,整個海市都在狂風暴雨。


    隻是他為什麽會幡然悔悟,去祈求陳殤許的原諒,他不大記得了。


    蘇明淺仔細想了想,又好像能記起來一些事情。


    那會兒大一的他剛和陳殤許鬧掰沒多久,拿著陳殤許的銀行卡怒氣沖沖地搬出去住,著實瀟灑了一陣子。後來學習學不下去臨時找了個兼職當消遣,直接將陳殤許這個人拋在腦後。


    陳殤許也是隻倔強的舔狗,在他搬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他。


    白天蘇明淺忙自己的事還好,晚上捧著一大堆重得要死的快遞盒爬樓的時候,才想起陳殤許的重要性。死陳殤許占了他便宜之後還以受害者姿態在那兒委屈,有什麽好委屈的?蘇明淺才覺得委屈呢!平白無故被一隻舔狗猥-褻,發個脾氣怎麽了!!蘇明淺以為自己從他那兒搬出去之後,陳殤許過一段時間會主動求他迴來,可是都這麽多天了,陳殤許也沒個動靜,跟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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