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事件過去後,薑沅躲在房間消沉了很久。


    因為這是她長大後,第一次幫媽媽複仇。


    她覺得自己從未離媽媽如此近。


    她也清楚,媽媽的身份並不是她說的殺手那樣簡單,而是有一定身份的權貴小姐,所以那幾年才會有那麽多專業的殺手不眠不休的尋找她們母女。


    失憶過後,薑沅從未如此記得清小時候發生過的事,就像錄影帶一樣在她腦海裏循環播放。


    那些殺手的長相她早已記不清了,但是她唯一記得的是,那些殺手胸口別著的金色太陽徽章……


    在弄殘十神後,薑沅拍照留存,匿名將照片放到暗網公共平台上。


    敵不動我動。


    薑沅這一招很有用,真正的激怒到了那個遠在皇室宮殿的某個女人。


    ……


    祁家老宅,


    祁老爺子的房間,


    薑沅隨祁聞璟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床上靜靜躺著的祁老爺子。


    就像睡著了一樣,十分安詳。


    不知為何,在看到祁老爺子昏倒後,薑沅心裏猛的一刺,生怕眼前這個老人去世……


    “他就是爺爺嗎?”薑沅詢問。


    “嗯,”


    “爺爺他……”薑沅捂住嘴,怕自己會失聲痛哭。


    祁聞璟扶住薑沅的雙肩,眼底落寞,“爺爺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因為不知道鍾嫻下毒的劑量大小,醫生們也不確定他什麽時候會醒來。”


    “有可能一個月,半年,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盡人事聽天命。”


    雖然祁聞璟比任何人都要冷漠,對於感情來說都會慢半拍,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迴應,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愛人,不會把家人放在心上。


    他也很愛爺爺。


    祁老爺子是整個祁家最疼愛她的人,甚至為了他不惜與祁家斷絕關係。


    ……


    埋在沙發裏,祁聞璟默默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在他的指縫裏繚繞,張嘴吸進,唿出,吸進又唿出。


    周身的氣氛達到了冰點。


    薑沅坐在祁老爺子床邊,捂住祁老爺子枯槁的手,心疼的撫摸。


    “爺爺,我是薑沅。”


    祁老爺子因為隻靠營養液吊著,身體裏許多營養都補充不夠,現在的他整個人消瘦許多,臉頰凹陷,手上也隻剩下了皮……


    薑沅落淚,將頭陷進了祁老爺子的手心裏。


    她很遺憾,失憶了沒想起祁爺爺。


    “爺爺,我來晚了,對不起。”


    “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你不是還要見到我和祁聞璟生大胖小子嗎,怎麽能一直躺在床上呢?”


    “祁爺爺……”


    而在薑沅和祁聞璟看不到的地方,祁老爺子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


    ————


    因為祁聞璟想快點讓薑沅想起迴憶起以前的事,就打算將她帶到兩人一開始就認識與相愛的地方。


    兩人重新開始。


    ……


    月池宴會,


    巨大的舞池裏響著令人心動的小提琴曲,最中央擺放的是一架巨大的黑色鋼琴,價值百萬。


    許多名貴之人都在這裏談笑風生,觥籌交錯,或跟隨小提琴曲翩翩起舞。


    薑沅胸前鎖骨露出一大片肌膚,簡單的戴了一條鑽石項鏈,一身黑色絲絨露肩短裙,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黑絲絨迷人又慵懶的勾出她曼妙的曲線,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露出來,更顯嫵媚風情。


    賓客們讚歎聲不止,都在詢問這是哪家的千金,如此美麗。


    有許多紳士見到薑沅都十分心動,拿著酒杯就上去搭訕,不過被薑沅一一的給拒絕了。


    “抱歉,我不會喝酒。”


    紳士們也不生氣,更覺得薑沅像一隻優雅又高貴的白天鵝,讓他們可望而不可即。


    濯清漣而不妖。


    與上輩子不同的是,現在她已嫁為人妻,身上有股成熟的女人味令人著迷。


    在人群堆裏的祁聞璟看到自家女人如此有魅力,還有一大堆臭蒼蠅貼上來後都快把手裏的酒杯給捏碎了。


    “該死,早知道上輩子我也這麽主動就好了!”


    祁聞璟咬牙。


    前世記憶覺醒的他也存有私心,想通過迴憶,來對薑沅彌補上輩子兩人愛而不得的遺憾。


    上輩子,他對薑沅一見鍾情就是在舞會上,薑沅一身黑色短裙,迷的他當場失智。


    可是那時的他,水泥封心,一個人孤獨的過了二十多年,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愛,以至於他認為,隻是覺得薑沅有趣罷了。


    可,那就是確確實實的心動與愛啊。


    ……


    下麵到了舞會時間,因為薑沅不想和陌生人共舞,就打算走向鋼琴處獨自演奏。


    在走上台中心的台階時,薑沅腳步停滯了一秒。


    相同的畫麵,相同的鋼琴。


    奇怪,明明祁聞璟說帶她參加一個舞會,讓她隨心參加,可為什麽她現在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似曾相識過?


    就像她隻是來迴憶一般……


    應該是想多了,薑沅搖搖頭,獨自走到台中心,扶開裙子坐下,當手指觸碰到琴鍵時,那躍動的音符不受控的鑽進了她腦海裏,緩緩抬手,兀自彈起了《帕薩卡利亞》鋼琴曲。


    薑沅有些驚訝,自己怎麽突然彈起這首曲子了。


    音符躍動的越來越快,薑沅也壓住心裏的驚訝,閉眼感受音樂帶來的美好,沉浸在其中。


    “passacaglia ,願我們永不定義。”


    “我們的愛永不定義。”


    誓言在薑沅耳邊迴響。


    一幅她和祁聞璟在玫瑰園相擁親吻的畫麵鑽入薑沅腦海裏。


    祁聞璟在台下關注著薑沅彈奏,在聽到《帕薩卡利亞》的時候也是微怔,心弦一下又一下的被她的鋼琴聲牽動著。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還是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薑沅後心動的感覺。


    心從未如此跳動。


    那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活著。


    祁聞璟抓緊了胸口,按耐住激動。


    他真的很幸運,還有機會能與薑沅在愛一世。


    ……


    所有賓客都不在舞蹈,紛紛抬著酒杯圍了上來,感受著薑沅鋼琴曲的美好。


    薑沅彈奏的《帕薩卡利亞》猶如高山叮咚的泉水,沁人心脾。


    曲畢,薑沅起身感謝。


    她第一眼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祁聞璟。


    這就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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