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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確定就是餘家大小姐?”


    皇帝一手撐著側臉,輕輕合著眼眸,問道。


    大殿下方,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男人體態修長,氣質卓然。


    男人緩緩抬眸,一雙眼洞察萬物,如同黑洞一般,將世間一切吸了進去,卻又不帶一絲的感情,像是透亮的琉璃一般,美,卻讓人望而生畏。


    “臣確定是此八字,若餘家大小姐是這八字,自然便是這鳳命的擁有者。”


    天生鳳命者當為一人,得此女者為天定帝王,必定一統江山。


    “好!”北幽王笑的合不攏嘴,連連拍手叫好。


    他這輩子恐是無望將六國一統,若是他的兒子能完成這宏圖偉業,那他也無愧先祖。


    “國師以為朕的哪位兒子能堪大任?”


    國師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陛下隻需順遂天意便好。”


    “那這餘家小姐便送來國師這教化,國師以為如何?”


    “臣領旨。”


    國師拱手道,低著的眉眼和嘴角都隱藏在寬大的衣袍之下。


    他沒告訴皇帝的是,世間罕見雙鳳,兩者此消彼長,相互製衡,一陰一陽,陽者,盛世太平,陰者,禍亂朝綱。


    而餘蘊,便是命格為陰的鳳命。


    這北幽,該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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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去我不去!”餘蘊雙眼濕潤,像是小鹿一般,躲在母親身後。


    “陛下的旨意你敢不去?”餘父蹲下身子,衝著餘蘊招了招手,語重心長道,


    “想做國師徒弟的人可是不少,蘊蘊你可是那第一個,跟國師打好關係,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餘蘊不屑的撇了撇嘴,輕嗤一聲,


    “明明是對父親你有好處。”


    別以為她不知道,父親看似疼愛她,可這一切的疼愛都是建立在外祖父是征戰邊關戎馬一生的南安侯,外祖母是當朝一品誥命夫人,母親是南安侯嫡女,姨母是當朝最受寵的貴妃,表哥是當朝五皇子。


    沒了這些,父親連一個眼神也不會分給她。


    “對父親有好處不就是對你有好處?”


    他眼神逐漸變得慈祥,揉了揉餘蘊毛絨絨的腦袋,


    “蘊蘊,去國師府的時候,帶著婉兒一道吧,見見世麵。”


    餘蘊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凝固,愣愣的看了看母親。


    母親的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嗤笑一聲,


    “陛下是讓蘊兒去,那個賤婢生的孩子怎麽配?”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餘父的身上砸去,餘父嚇得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撐著地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我這……不是就想商量商量嘛……”


    “靠著我們蕭家走到今天的位置,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嗎?”


    餘母輕嗬了一聲,“我還在一日,那對母女便別想著興風作浪。”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


    餘父心裏咯噔咯噔的敲著鼓,大氣不敢喘,剛剛的氣勢燃燒出的火瞬間被澆的一點火星子都沒了。


    餘母牽著餘蘊的手,緩緩走了出去。


    落日時分,天邊出現一大片無際的紅色祥雲,將整片天空暈染成一個顏色。


    金黃的光撒下,將餘蘊和母親的影子拉長。


    “蘊兒,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妥協認輸。”


    “那些個人是不會長記性的,你妥協過了一次,他們便會當你是軟柿子,變本加厲。”


    餘母的手指帶著些薄薄的繭子,這是年輕的時候她與哥哥習武留下的。


    餘蘊抬起頭,一張乖巧可愛的小臉,望著餘母,


    “三皇子說跋扈就要有足夠跋扈的資本,說我在他麵前沒有,這也便是他可以欺負我的原因。”


    餘母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掌輕輕的放在餘蘊的腦袋上,


    “那蘊蘊便將受的欺負還迴去,讓他後悔他所做的。”


    “如何能讓他後悔?”


    “他越是在意什麽,你就毀了什麽。”餘母仰著頭,看著天空。


    一群大雁掠過。


    她的眼裏閃爍著淚光。


    餘蘊看著母親的眼神,莫名的心疼。


    那個眼神裏好像有著化不盡的悲涼,她總是能看見母親一個人在窗邊坐著,手裏拿著一個木偶發呆。


    “母親,你愛父親嗎?”餘蘊的話脫口而出。


    話本子裏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可她覺得父親和母親並不相愛。


    越是長大,越是這麽覺得。


    相反,她覺得父親很愛那妾室,不顧反對也要把妾室母女接迴府,哪怕是被祖母打的皮開肉綻,被外祖父威脅,還是一意孤行。


    她總是能看見父親去那小院,陪著那妾室和餘清婉,歡聲笑語。


    他們三個人看上去才像是一家人。


    “怎麽突然這麽問?”餘母聽到餘蘊的話,不由得一怔,牽著餘蘊的手一緊。


    “我從前總是為母親鳴不平,覺得母親不該受此委屈,畢竟父親從前隻是一介寒門,屬實高攀蕭家,”


    “可後來卻發現母親好像並不在意那對母女,應該說不管父親有多少女人,隻要不威脅到我,母親都不在意。”


    餘母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我的蘊兒很聰明,有蘊兒在,母親這一生還算是有了個寄托。”


    “蘊兒現在還小,不懂,有時候啊喜歡卻是沒辦法走到一起的。”


    後來,餘蘊才懂了母親那時候的話。


    在母親的心裏,一直都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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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翩,我要成婚了。”


    “以後便不要見了。”


    掛滿木牌的橋頭,站著一對男女。


    這是京城裏,最有名的姻緣橋,有緣分的有情人一同在這掛上木牌,便會幸福的相守一生。


    蕭雲翩嘴角的笑瞬間凝固,慢慢垮下,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蕭雲翩的手緊緊攥著,緊咬著唇瓣直直的看著林願。


    林願眼裏閃爍著淚光,不敢直視蕭雲翩,


    “我沒想好如何與你說……”


    “所以你要成婚了才告訴我。”蕭雲翩笑出了聲,淚順著臉頰流下,她重重的向上抹幹眼淚,


    “那便遂了你的願,此後便不見了。”


    此後,大將軍之女與丞相府嫡子林願成婚,而後一年,丞相府嫡女入主中宮,成為皇後。


    同年南安侯府嫡長女蕭雲翩下嫁新科狀元餘成願,南安侯府嫡次女次年進宮封為淑妃,寵冠後宮,次年晉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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