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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長公主又親自送來了。”


    總管太監端著一碗甜湯,小心翼翼的放在皇帝麵前。


    皇帝的目光落在甜湯上,眼神晦暗不明,聲音淡淡,迴想著沈馥錦是從何時開始給他送甜湯的,


    “她送了多久了?”


    “像是有五年了,從長公主出來後便日日都為陛下親手做甜湯。”


    總管太監笑著說道,“長公主也還真是孝順。”


    “不過是想得到朕的重視耍的些登不得台麵的小手段罷了。”皇帝輕笑了一聲,收迴目光。


    “想來這宮中誰都得仰仗陛下您活,莫說長公主,奴才也巴不得能把陛下哄得好好的。”


    總管太監端起甜湯,打算撤走,就察覺到皇帝的目光又落迴甜湯上。


    “朕好像還沒嚐過這丫頭的手藝。”


    總管太監立馬領會了皇帝的意思,放下碗,站在一旁伺候,低著頭,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長公主現在何處?”皇帝舀起一碗甜湯,輕鬆進嘴裏,甜蜜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這丫頭的手藝倒是不錯。


    “這時辰約莫是在藏經閣。”


    “藏經閣?”皇帝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輕輕放下玉勺,不解的問道。


    “長公主日日都去藏經閣抄寫佛經,為陛下祈福,想來也有許多年了。”


    “瞧瞧去吧。”


    瞧瞧這女兒,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


    “公主,人要過來了。”


    沈馥錦斂下眼眸,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弧度,終於來了。


    她執筆的在紙上一筆一劃的書寫,格外認真。


    字跡工整,娟秀,落落大方。


    “參……”藏經閣的守衛見皇帝過來,正要行禮,皇帝抬手打斷,食指輕輕放在嘴邊。


    他遠遠的看著沈馥錦,“長公主日日都來?”


    “是,長公主哪怕是病了,也拖著病體來謄抄佛經。”


    “你又是何時知曉的?”皇帝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低著頭,“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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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陛下和麗妃娘娘在裏麵。”


    總管太監為難的看著沈馥錦。


    沈馥錦懷裏抱著一遝佛經,緊緊咬著唇瓣,


    “可否勞煩公公代為通傳,馥錦想把禮物親手給父皇。”


    總管太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奴才去試試。”


    天色陰沉,皇宮的上方籠罩著一片烏黑色的雲,厚厚的一層,翻湧著不平靜,好像隨時都會下一場雨。


    “皇姐,你是想見父皇?不若求求我,我就幫你。”沈幼凝見沈馥錦在母妃的寢宮外,便打發走附近的宮女太監。


    沈馥錦嘴角揚起一抹笑,眨了眨眼,


    “以後誰幫誰還不一定呢?”


    她舉起握著謄抄好的佛經的手,厚厚一遝佛經在沈幼凝麵前晃了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是我給父皇準備生辰禮物,你信不信,隻要父皇看了,我便能重新迴到之前?”


    沈馥錦湊近沈幼凝,壓低聲音,似笑非笑,語氣中滿是誌在必得的感覺。


    沈幼凝心裏一咯噔,開始慌亂起來,若是沈馥錦真的重新得到父皇的寵愛,那她重生便沒了意義。


    撕拉------


    “你做什麽!”沈馥錦瞪大了眼,一把推開沈幼凝,神色痛苦,像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般。


    身子無力的倒下,抱著地上的碎片哭泣。


    “你不怕我與父皇說嗎?”沈馥錦憎惡的看著沈幼凝,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一般。


    沈幼凝倒是一點兒也不害怕,聳了聳肩,


    “誰看到是我弄的了?皇姐大可以去和父皇告狀。”


    沈幼凝開心的離開。


    留下沈馥錦無力的倚靠著麗妃寢宮外的宮牆,無聲的哭泣。


    “長公主,陛下忙著陪麗妃娘娘,不若你把東西交給奴才?”


    沈馥錦擦了擦眼淚起身,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


    “今日麻煩您了。”


    總管太監見沈馥錦走遠,餘光瞧見地上留下的一塊佛經的碎片,緩緩撿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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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幼凝那丫頭撕的?”


    “奴……奴才不知……”總管太監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皇帝輕笑了一聲,“你還不知?瞧著你是喜歡馥錦這丫頭的,不然也不會幫著她說這麽些好話。”


    “奴才是喜歡那些為了陛下好的,奴才瞧得出來,長公主是真心為了陛下。”


    皇帝看著不遠處的沈馥錦,很久以前的記憶慢慢浮現在眼前,


    是啊,小時候馥錦好似總與他親一些,總愛無理取鬧的小姑娘,卻好像越來越怕他了。


    “過幾日的圍獵,讓她去瞧瞧熱鬧吧。”


    …………


    “長公主,陛下讓您過幾日一同去圍獵。”


    天色漸晚,沈留從窗戶邊溜了進來。


    沈馥錦眉頭一挑,“你師父這步棋還真是用的好。”


    總管太監便是沈留的師父,沈留跟在他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他覺得沈留是個練武的苗子,便舉薦沈留去司禮監跟隨提督。


    “是長公主算的好。”


    皇帝從小不受寵愛,最厭惡出身比他高貴的,卻也格外疼惜受了父親和兄弟姊妹欺負的。


    他不介意一個人有多無理取鬧有多壞,但是要一顆心全心全意的都是為了他。


    他最開始獨寵麗妃,也是因為麗妃在宮中無依無靠,能夠依靠的隻有他,可是如今麗妃又誕下了龍子,一切都變得有些微妙了。


    “那圍獵那日的人手……”


    沈馥錦端起茶盞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眼裏一閃而過的暗芒,


    “到了他們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不是嗎?”


    “是。”沈留輕輕的唿了一口氣,抿著唇,


    “我是怕公主你受傷。”


    沈馥錦雙手撐著下巴,眉眼彎彎,


    “沈留你忘了嗎?”


    “我和你說過的,我們這樣什麽都沒有的人,要有犧牲才能得到想要的。”


    “邊關寄來的,知曉公主在宮中不便,托我轉交的。”


    沈馥錦打開包裹著的布,看到眼前的水晶雕刻的花,不免一愣,手指輕輕撫摸著花瓣。


    花朵栩栩如生,看得出雕刻這花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聽說這水晶難尋,又刻的這般好,君少爺是花了些心思的。”


    沈馥錦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他一向如此。”看到這朵花好似君堯此刻也在她眼前一般。


    笨蛋阿堯,手該磨出血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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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君堯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覺得有些刺痛,也紅的有些厲害。


    “啊啊啊,疼!”君堯可憐兮兮的看著大老爺。


    大老爺把藥一股腦倒在君堯的手心上,輕嗤了一聲,眼神略有些嫌棄,


    “和你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追姑娘的花樣多的很。”


    大老爺看到一旁堆起來的木頭還有石頭,忍不住努了努嘴,那些都是君堯用來練手的,就為了把給沈馥錦的那朵水晶花刻好。


    “阿錦自然值得最好的。”君堯對著掌心輕輕唿了一口氣,想到沈馥錦收到禮物時的樣子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揚。


    “若是她不喜歡你該如何?”大老爺輕輕撫摸著長長的胡子,看向君堯。


    “那就等到阿錦喜歡我的那日。”


    大老爺輕聲歎了一口氣,“那若是她喜歡別人你又當如何?”


    君堯一怔,看著滿是傷口的掌心,莫名的有些失落,


    “那阿錦喜歡的人自然是比我強千倍百倍的,隻要她喜歡便夠了。”


    大老爺拍了拍君堯的肩膀,搖著頭離開營帳,


    “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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