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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蘊睜開眼的時候,覺得眼睛腫的厲害,慢慢的撐著床起身,


    “你怎麽在這?”


    她環顧一圈四周,這是她的臥室啊,紀業權怎麽在這。


    紀業權手裏拿著一塊毛巾,毛巾裏好像還裝著些東西,


    “哭的這麽厲害,怕你眼睛腫。”


    他緩緩走到餘蘊身邊,餘蘊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紀業權低低笑了一聲,抓住她的手腕,


    “跑什麽?”


    “怕我?膽子這麽小?”


    好一個三連問,就算是怕也得壯著膽子告訴自己不怕,不然可就讓紀業權騎到她頭上,認為她好欺負了。


    餘蘊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誰怕了?”


    輕哼一聲,努了努嘴,“倒是你,女孩子的臥室怎麽可以隨便進來。”


    “阿姨讓我進來照顧你。”


    餘蘊緩緩閉上眼睛,紀業權捏著毛巾小心翼翼的在餘蘊發腫的眼眶周圍冰敷。


    餘蘊臉上的小表情格外滿足,嘴角咧開,露出潔白的幾顆牙齒,


    “沒想到還能有一天讓紀大導演伺候我,我可以出去吹好幾天了。”


    “那我多伺候你幾天是不是更嘚瑟了?”紀業權問道。


    其實想說的不是幾天,是一輩子。


    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什麽是喜歡,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餘蘊,想要和餘蘊相守一生。


    “算了,我可不敢。”餘蘊輕嘖了一聲,


    “不過我媽去哪了?”


    她媽媽竟然敢把她交給紀業權照顧,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給你撐腰出氣去了。”


    餘蘊一怔,突然移開紀業權握著毛巾的手,睜開眼,一臉疑惑的看著紀業權,


    “什麽意思?他們……知道了?”


    紀業權把毛巾放下,覺得自己的手很冰,不敢去觸碰餘蘊,把手放在衣服裏。


    冰冷的手觸碰到炙熱的胸膛時,引起全身的顫栗。


    紀業權點了點頭,“他們看見我抱著你迴來,又看你哭的眼睛都腫了,便問我,我就都告訴他們了。”


    感覺到自己的手的溫度溫暖了些,紀業權拿起紙巾輕輕的把餘蘊眼眶周圍的冰融化的水擦幹。


    餘蘊眼裏滿是自責,低垂著眼眸,輕笑了一聲,


    “讓他們擔心了……”


    “我這麽個不省心的女兒,還要他們去討公道……”


    紀業權雙手捧起餘蘊的臉,一雙噙著淚的眼闖進紀業權的眼中,大拇指輕輕擦拭餘蘊眼眶中懸而未落的眼淚,


    “不要害怕讓他們知道,你擔心他們知道了會難受,可他們更擔心你自己難受。”


    餘蘊有一對好父母,永遠都站在她的這一邊。


    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支持。


    紀業權牽著餘蘊的手,“我們去接他們迴家。”


    “嗯。”餘蘊低著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迴家。


    家才是永遠的港灣。


    餘蘊目光直直的看著紀業權,紀業權輕輕揉了揉餘蘊的毛絨絨的腦袋,心疼的看著餘蘊,


    “下次想哭,不要躲起來了。”


    餘蘊的身子一怔,緊咬著唇瓣,環抱住紀業權,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此刻倒是真的狼狽不堪,但也真是痛痛快快,


    “我也……去……去談好多好多男……男朋友,就許他談,我也要談……嗚嗚哇……”


    餘蘊聲音哽咽,含糊不清的說著。


    紀業權聽到她的話兩眼一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胡說八道些什麽!”


    氣的捏住餘蘊的臉蛋。


    談很多個!這叫什麽話!


    “痛~”餘蘊可憐兮兮的抬起臉,眼裏閃爍著晶瑩的光亮,眼尾臉頰都泛著紅。


    紀業權心頭一軟,喉結滾動著。


    手遮住餘蘊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隱忍,


    “別看我。”


    再看下去他可就忍不住了,知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勾人。


    “你先換衣服,我出去。”


    慌亂的逃離現場。


    門關上的那一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當君子著實是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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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蘊和紀業權趕到唐初家公司的時候,正巧餘母等人也出來了。


    晃晃蕩蕩的隊伍十多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穿著黑色的衣服,活像是黑社會的,要來幹架的。


    餘蘊還是愣了一下,


    “媽……”


    餘母心疼跑上前,抱住女兒,眼淚順著眼眶緩緩流下,


    “蠢孩子啊……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不打算告訴我們……都怪媽媽……”


    教育孩子,一直告訴她要善良,要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要禮貌守法,要冷靜……


    可是她卻沒告訴孩子,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餘蘊緊咬著唇瓣,使勁兒搖了搖頭,


    “不是的,不怪媽媽不怪媽媽……是我這麽久都沒看清一個人………”


    “我以為媽媽很喜歡他,看到你們都想讓我倆結婚,我沒想好怎麽說……”


    在母親懷裏哭的像是個孩子,也確確實實在母親眼裏,她是永遠的孩子。


    “可你才是媽媽的孩子,是大夥兒的親人,他是對你好,我們才喜歡,可大家都被騙了……”


    她心疼的擦了擦女兒眼角的淚,


    “不哭了,最愛漂亮了,再哭眼睛都睜不開了。”


    紀業權看著餘蘊被父母還有親人簇擁著離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真好。


    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來,紀業權瞳孔微睜,


    “你……”


    猝不及防被餘蘊抱個滿懷,紀業權的身子一僵,手指微微蜷縮。


    “謝謝。”餘蘊笑著看著紀業權,揮了揮手,


    “紀導,後天見。”


    紀業權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看著走遠的背影,嘴裏呢喃著,


    “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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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窩在家裏喝酒人就迴來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唐父一巴掌落在唐初的臉上,本來就被餘蘊扇的那一邊臉,又被父親這一巴掌打的火辣辣的疼。


    黑暗的臥室之中,隻有樓下院內的燈透過窗照進來。


    唐初的臉隱在黑夜之中,晦暗不明,拿起酒瓶往嘴裏又猛灌了一口,


    “爸,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做啊!”


    他無力的倒在地上,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眼前浮現的都是和餘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蘊蘊……蘊蘊……”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唐父看著不爭氣的兒子,深吸了一口氣,


    “出國吧,別再出現在蘊蘊一家人麵前。”


    唐初低低的笑出了聲,轉過頭自嘲般的眼神看著父親,


    “你也要放棄我嗎?”


    “蘊蘊家下午來過了,希望以後你都不要打擾蘊蘊,”


    唐父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揉了揉兒子的頭,眼神無奈,


    “出國吧,等蘊蘊遇到了新的人過得幸福,或者你遇到了再迴來。”


    “新的人……”唐初眼眶猩紅,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他捂著眼睛躺在地上笑的身子顫抖。


    …………


    唐父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女人的麵容 ,照片上的人,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唐初的母親。


    已過半百的男人,頭上長滿了好些白發,臉上的褶子也加深了許多,眼眶濕潤的看著照片裏的妻子,


    “我對不起你,你最後的願望也沒法幫你完成了……”


    他胡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緊緊抱著相框,


    “以後我到了地下,不要怨我……”


    唐母在餘蘊和唐初大二那年就病逝了,死前最後一個願望便是希望餘蘊和唐初能夠早些結婚,幸福一輩子。


    這也是一年孝期一過,兩家便商量著訂婚的的原因。


    唐父看向窗外,眼裏閃爍著淚光,無奈的輕聲歎了一口氣,


    “是小初做錯了。”


    “愛有什麽用,錯了那就是錯了……”


    人這一生,好像總要失去些什麽,才能夠長大。


    這是唐初他應該去承擔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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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四呢?”餘蘊來到片場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和唐初搞在一起的那個女演員,疑惑問道。


    “你不知道嗎?”工作人員疑惑的看著餘蘊,


    “紀導說那個人品行不端,怕影響劇組後期製作,開除了。”


    工作人員湊上前小聲的和餘蘊說道,“現在那個人在圈子裏怕是已經混不下去了,聽說就喜歡去勾搭那些有錢人。”


    …………


    “你把她開了。”餘蘊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紀業權的麵前。


    紀業權輕輕的吹了吹,表情淡淡,


    “這種品行不端的我這也要不起。”


    “那她被封殺了也是你的手筆吧?”餘蘊目光直直的落在紀業權身上,看到紀業權臉上的表情,更加確認這個答案,


    “你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趕出去就算了還封殺……”


    餘蘊抿著唇,眉頭微蹙,她有些不太懂。


    紀業權取下眼鏡,一雙極具侵略性的眸子看著餘蘊。


    餘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怎麽感覺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輕輕放下咖啡,起身慢慢朝著餘蘊走去,一步一步。


    餘蘊轉過頭看門離自己不遠,


    “我好像有什麽東西忘拿了,我先走了……”


    轉身想要去抓住門把手,快速離開。


    手腕被紀業權緊緊抓住,拉了迴來,撞進他的懷裏。


    紀業權慢慢曲著膝,平視著餘蘊。


    餘蘊覺得眼鏡好像就是紀業權的封印,一取下來,那雙眼,攝人心魄,以往覺得紀業權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如今到覺得他臉上毫不掩飾任何想法。


    “現在還看不出來我的意思嗎?”


    餘蘊咽了咽口水,嚐試推開紀業權,但是沒推動,


    “我看出來了,但是……我不想談戀愛了……紀導你外邊隨便找一個都比我強,你你你放過我吧……”


    嗚嗚,欲哭無淚。


    “你還真是低看你自己了,我覺得沒有人比你好。”紀業權鬆開手,笑著看著餘蘊,對著餘蘊的腦門重重彈了一下。


    餘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警惕的往後麵退了一步,


    “我現在要準備考研,是不會談戀愛的,你放棄吧。”


    “考研?”


    餘蘊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沒聽過一句話嘛,寡王一路碩博,建設美麗中國。”


    “失去了愛情,那我不能失去我的事業。”


    人生嘛,那得繼續提升充實自己,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自己,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


    紀業權嘴角忍不住一抽,不過看到餘蘊現在能想開也是一件好事。


    “那你也別急著拒絕我,考完研再給我個答複。”


    寬大的手掌,輕輕的落在餘蘊頭頂,眼裏的愛意洶湧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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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蘊蘊,你在哪?”


    “唐初?”餘蘊看到是一串陌生號碼,疑惑的接聽,一聽聲音便認出了是唐初。


    “你把我的方式都拉黑了,我隻能換號碼了……”唐初聲音裏滿是疲憊和憔悴,


    “蘊蘊,你要不要猜我現在在哪?”他聲音帶著笑,卻讓人後背莫名發涼,


    餘蘊沒有迴答他,他又自顧自的說著,“每次你都能找到我,這次你能不能再找找我?”


    餘蘊聽他的聲音覺得不對勁,焦急的詢問,


    “你在哪?你現在在哪!”


    “蘊蘊,你為什麽不相信呢……我沒有你真的會活不下去的……”


    唐初聲音低沉,哽咽。


    “蘊蘊,是我不對,我該死……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唐初!你現在要是敢死,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電話掛斷,餘蘊怎麽打唐初也沒有接。


    她立馬給唐父打了電話,還聯係了警察。


    ……


    “你去哪?”紀業權提著飯盒,就見餘蘊神情慌亂緊張。


    餘蘊抓著他的手腕,“唐初可能想自殺,我先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我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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