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又迴來了?”


    “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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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醫生,不知道今天我有沒有幸,和你一起吃個飯。”池城手裏抱著一束花,眉眼溫柔的看著餘蘊,眼神裏滿是期待。


    餘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正要開口,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是餘蘊母親打來的。


    “媽,怎麽了?”餘蘊眼裏忍不住擔憂起來,媽媽平時不會這個時間打電話來的。


    那隻能說明有什麽事發生了。


    “我到機場了,你給我你的住址吧,我打車過去。”


    電話裏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吳儂軟語,聲音溫柔,如潺潺流水一般,讓人心神寧靜。


    “機場?現在嗎?”餘蘊一怔,“我現在正好午休,你在那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餘蘊握著手機在池城麵前輕輕晃了晃,


    “恐怕不行了,我媽來了。”


    餘蘊眉眼彎彎。


    “我可以送你去機場。”池城俯下身子,和餘蘊平視著,一張放大的俊顏上滿是溫柔的笑容。


    餘蘊的手掌輕輕落在池城的臉上,把池城的臉推開,輕嗤一聲,


    “別笑這麽好看,我不吃這一套。”


    池城笑容更深了一些,眨了眨眼,雙眸之中倒映著餘蘊的臉龐,疑惑的問道,


    “不喜歡嗎?”


    “不喜歡不喜歡。”餘蘊脫下白大褂,落荒而逃一般,趕緊離開辦公室。


    池城看著餘蘊的背影,低低的笑出了聲,將手裏的花小心翼翼的放好。


    手指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白色的花瓣。


    一遍不喜歡,那就是不喜歡。


    兩遍不喜歡,那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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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餘蘊像是箭似的,從池城身邊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她緊緊抱住媽媽的腰,下巴輕輕擱在媽媽的肩膀上,撒嬌似的嘟囔著嘴。


    “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你要來?”


    餘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眉目溫柔,輕輕揉了揉餘蘊的後腦勺,聲音如同涓涓細流,


    “想你了,就過來了。”


    餘母目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池城,眼裏帶著一絲探究和打量。


    剛剛蘊蘊是站在那個男生旁邊的吧。


    “談戀愛了?”餘母牽著餘蘊的手,笑著看著餘蘊。


    餘蘊努了努嘴,“才沒有。”


    餘母微微歪了歪頭,看了一眼餘蘊,又看向池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真的?”


    她親手帶大的女兒,她怎麽會不了解,眼神飄忽不定,口是心非的。


    “給我吧。”池城接過餘蘊手裏的行李箱,站在餘蘊的旁邊。


    “真的。”餘蘊挽著母親的手臂,微微側過頭看了池城一眼,收迴目光,語氣認真肯定。


    注意到餘母的視線,池城彎腰鞠了一躬,


    “阿姨好,我叫池城。”


    “你是蘊蘊的朋友還是?”餘母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笑著問道。


    池城輕輕搖了搖頭,手指微縮,


    “我還在追她。”


    餘母輕輕拍了拍餘蘊的手背,目光上下認真的打量了池城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不錯。”湊到餘蘊耳邊小聲說道。


    “就見一麵你就覺得不錯?”餘蘊努了努嘴。


    “忘了媽媽會看麵相了?”餘母無奈的輕輕歎了一口氣,


    “二十七了還沒談戀愛,媽媽都替你著急。”


    “小池呀,你加把勁兒。”餘母笑著說道,一臉看好池城的表情。


    “媽!”


    “阿姨我會的。”池城看到急得跳腳的餘蘊,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被餘蘊故作兇狠是眼神瞪了一下,趕忙壓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像是要炸毛的小奶貓似的,一點也不兇,反倒是隻有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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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那我去醫院了。”餘蘊不舍的抱住餘母,餘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放心吧,這不是還有小池照顧我,你放心好了。”


    餘蘊緩緩吐出一口氣,嘴角抿成一條線,


    “我媽就麻煩你了。”


    池城微微曲著膝,目光直直的看著餘蘊,嘴角上揚淡淡的弧度,眼底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作為報酬,可以請你賞臉跟我一起吃飯嗎?”


    餘蘊胡亂的點了點頭,落荒而逃,


    “媽我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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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母這才鬆了一口氣,“小池啊,你帶我去商場吧。”


    “商場?”池城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


    “得買一件像樣的衣服,見個朋友。”餘母嘴角扯出一抹笑來,好像想到了什麽,陷入了迴憶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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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幫我拿下包了。”


    池城伸出手,接過餘母手裏的包。


    餘母目光一定,瞥見了池城手上的傷口,隨口一問,


    “這麽長的傷口都不包起來?”


    池城下意識握緊帶著傷口的手,眼神一瞬間飄忽不定,


    “不是什麽大傷,就沒包。”


    餘母笑著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再小的傷在愛你的人眼裏都是大傷,你告訴蘊蘊沒?她不知道?”


    池城眼眸低垂,周身一瞬間籠罩著一片孤寂,


    “沒,阿姨你也別告訴她。”


    “她現在還不喜歡我,說這些隻會讓她厭煩。”


    餘母歎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她親口告訴你煩你了?”


    池城這孩子,看著聰明,但是在感情上還是有些遲鈍的。


    她女兒也是。


    …………


    餘母滿意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夫人你兒子真是孝順呢,已經都結好賬了。”


    餘母順著櫃姐的目光看了過去,眉眼彎彎,


    “那是我女婿。”


    未來的。


    …………


    “小池啊,你先忙去吧,我這結束了再給你打個電話。”


    池城點了點頭。


    離開的時候,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也進了咖啡館。


    池城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悄悄跟了上去。


    看到餘母和季寒舟的母親坐在一桌,池城眼裏寫滿是震驚,瞳孔微微睜大。


    她們……竟然……認識……


    餘阿姨說的朋友原來是季寒舟的母親。


    …………


    池城坐在車裏,給季寒舟打了一個電話。


    手指輕輕的有節奏的點在方向盤上。


    “喂?”


    “你之前和餘蘊認識嗎?”


    “不認識啊,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問?”


    “你媽媽和餘蘊的媽媽認識你知道嗎?”


    電話掛斷,季寒舟靠在沙發上,眉頭緊緊皺著,手也不由得收緊。


    “餘蘊……”


    緩緩閉上眼,到底是為什麽這麽熟悉呢?


    “餘蘊……餘蘊……餘……”


    季寒舟突然睜開眼,身子一僵,很久很久一起的記憶浮現了出來。


    該不會是……


    他的唿吸變得有些混亂,手緊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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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館內。


    “這麽多年,你倒是老了些。”季母端起杯子,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時不時抬起看著餘母。


    餘母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


    “清瑤姐還是這麽好看。”


    沐清瑤一怔,端著杯子的手一緊,上一次聽到餘長歡喊她,還是二十年前了。


    “二十年前你不是答應的好好的,永遠不會迴來,你女兒為什麽又迴來了?”沐清瑤看著餘長歡,聲音淡淡的問道。


    “她不知道。”餘長歡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抓著衣角,覺得自己的喉嚨又幹又癢,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餘長歡輕抿著唇,深吸了一口氣,眼裏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二十年前那次綁架事件之後,蘊蘊就把小時候的事都忘了。”


    餘長歡抓住沐清瑤的手,眼裏滿是懇求,


    “清瑤姐,當年是我的錯,如果你還生氣,你打我罵我,讓我當牛做馬都行,蘊蘊什麽也不知道,”


    “讓她就這樣過她的人生吧。”


    沐清瑤抽出自己的手,看到眼前的女人,往日的年輕貌美已經不複存在,卻仍然能窺見年輕時的絕色。


    她緩緩唿了一口氣,眼裏出現一絲動容,


    “別再出現在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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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這做什麽?”季母正準備換鞋,轉頭便撞上突然冒出來的季寒舟,唄嚇了一跳。


    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心髒,唿了一口氣。


    季寒舟拉著母親到花園裏去。


    “媽,你今天去哪了?”季寒舟直直的望向母親的眼睛,想要窺見答案。


    “和朋友逛了會兒街,然後去做spa。”季母麵不改色的迴答道,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怎麽了?誰和你說了什麽?”


    季寒舟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季母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在咖啡館看到你了。”


    季母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手指微微蜷縮,緊緊抓著衣角。


    “什麽?”她假裝沒有聽懂季寒舟的話,眼神迷茫不解的看著季寒舟。


    “媽,還要我說的明白一點嗎?”季寒舟喉結滾動,眼底情緒複雜,


    “你是和一個我不認識的阿姨一起,那個阿姨……”


    “是餘蘊的母親。”


    季母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笑著看著季寒舟,眼裏有些疑惑,


    “然後呢?”


    “我們是朋友,一起喝咖啡怎麽了?”


    “媽媽有什麽朋友都要讓你知道嗎?”


    季母從季寒舟身邊走過,打算進屋。


    “真的是朋友嗎?”季寒舟轉身看著母親的背影,笑著問道,


    “難道不是爸爸的外遇嗎?”


    “餘蘊……是我妹妹不是嗎。”


    季母身體一僵,遲鈍的轉過身,看著季寒舟,


    “你還是知道了……”


    “她知道嗎?”季寒舟看著母親問道。


    如果餘蘊知道自己是季家的孩子,那她和池城在一起很難不讓人覺得別有用心。


    “現在不知道。”季母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這件事放在心裏二十年,壓的她喘不過氣賴,現在被季寒舟知道了,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現在?”季寒舟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眉頭微蹙。


    沒明白母親這句話裏的意思。


    “看來你沒完全認出來她,二十年前綁架事件裏,死的小孩,就是她。”


    季寒舟一怔,睜大了雙眼,嗓音低沉,


    “難怪這麽熟悉。”


    季母緩緩抬起頭,看著廣袤無垠的天空,夜空之中隻有幾顆星星閃爍著,


    “後來有人找到已經昏迷不醒的餘蘊了,小餘蘊身上全是傷,見不到一塊好肉,傷的很重,可是卻沒有錢治療。”


    季母語氣停頓,腦子裏想到當年發生的畫麵,竟然有些哽咽。


    “後來呢?”


    季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我當時為了維護這可憐的婚姻,跟餘長歡,也就是餘蘊的母親說隻要她帶著女兒離開這不再迴來,我就會給她一大筆錢。”


    “為了讓你爸打消找她們母女的念頭,我對外說餘蘊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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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謝謝你了。”餘蘊仰著頭,笑臉盈盈的看著池城,拉著池城到沙發坐下。


    手掌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餘蘊認真的給池城上藥。


    “這麽長的傷口是怎麽來的?”餘蘊問道。


    “不小心弄到的。”


    “是你自己弄的對嗎?”餘蘊目光直直的看著池城。


    池城的身子不自然的一僵,低垂著眼眸,聲音低沉,


    “是。”


    “為了讓池慕餘出來?為什麽呢?”餘蘊疑惑的看著池城,有些不解。


    不是很討厭自己的身體被池慕餘占著嗎?


    為什麽這麽做呢?


    “因為你喜歡他。”池城喉結滾動,低著頭,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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