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飛快看紀深一眼,“我、我也愛你啦!”


    說完,她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她也不是因為跟紀深表白而不自然。


    實在是……


    她和紀深啃著雞腿,滿嘴都是油。


    在這種情況下表白,怎麽說,還挺特別。


    還有點……尷尬。


    “……”紀深歎氣,一言難盡地看著顧卿卿,“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他說那些話,不是想聽她說“我愛你”。


    而是想告訴她,他愛她,是沒有附加條件的。


    在他這裏,她是自由的,可以做任何事情。


    除了……愛上別的男人。


    “……”顧卿卿抬眸看向紀深,“我明白你的意思。”


    難不成她是個傻子嗎?


    他說了那麽多,她就隻聽懂一句“我愛你”?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顧卿卿問紀深,“你不覺得我們倆現在很狼狽嗎?吃得滿嘴都是油的。”


    言外之意就是,有些話可以找個浪漫點的時間說的。


    “……”


    紀深聽懂她的意思,雖然也覺得時間不太對,但還是說:“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其他人。”


    “……”顧卿卿一言難盡,“你不懂,雖然沒有其他人,但——”


    “但這種話,也不能在我們滿嘴油的時候說。”


    說著說著,顧卿卿覺得點難為情,“萬一、萬一我們說到感動的地方,忍不住想要親親呢?”


    雖然難為情,但她還是閉著眼咬著牙繼續往下說:“你滿嘴都是油,到時候我一下子沒忍住把你推開,那不是煞風景嗎?”


    推開了,煞風景。


    不推開,她難受。


    雖然現在她也滿嘴油。


    紀深像是恍然大悟,他輕笑一聲,問:“你想讓我親你?”


    說完,他看向顧卿卿水潤的唇瓣。


    雖然沾了點油,不過沒關係,他不嫌棄。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卿卿捂住嘴巴,飛快搖頭,聲音囫圇,“我不是!我沒有!”


    生怕紀深下一秒就過去親她了。


    紀深笑出聲,“我逗你呢。”


    隨即,又說了一句:“趕緊吃吧,吃完我們迴家。”


    壞人!


    顧卿卿把手放下,瞪紀深一眼,然後狠狠咬了一口手裏的雞腿。


    那表情,那動作。


    顯然是把雞腿當成了紀深。


    紀深:“……”


    顧卿卿“含淚”吃了一個雞腿和一個雞翅。


    吃完她還覺得可惜。


    唉,顧著跟紀深說話,雞肉都不熱了。


    雖然也好吃,但美味大打折扣。


    真不得勁兒!


    吃完東西,紀深收拾了一下就帶著顧卿卿往他剛才砍樹的地方走。


    看著地上一堆等長的木材,顧卿卿才知道,原來這是弄圍欄養兔子,不是用來燒的啊。


    嗐,剛開始看紀深手裏那把,她還是以為是柴呢。


    顧卿卿把那堆木材收進空間,至於那三隻兔子,是被綁著放進去的。


    沒辦法,畢竟還沒弄好圍欄嘛。


    空間裏那麽多蔬菜,要是讓兔子給糟蹋了,難免讓人心疼。


    不過……


    “為什麽是三隻兔子啊?”顧卿卿問紀深,“它們是公的還是母的?”


    “一個公的,兩個母的。”紀深朝顧卿卿解釋,“多一個母的繁殖得比較快。”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顧卿卿還是忍不住嘀咕:“那你人怪好咧,還知道給公兔子找兩個媳婦兒。”


    紀深:“……”


    他那不是想著能生多點兔子嗎?


    顧卿卿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畢竟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她前不久才看到招娣嬸子為了讓自己家的母雞能孵出小雞,特意把母雞抱到桂花嬸子家跟公雞交配呢。


    顧卿卿就沒在隊裏看到過幾隻公雞。


    公雞嘛,一個隊有一個就差不多了。


    它又不能下蛋,也就隻有跟母雞交配,讓母雞下的蛋能孵出小雞這點能耐了。


    要不是有這點能耐,早就讓人給宰了。


    所以同理,公兔子有一個也就行了。


    不過雞的話……


    顧卿卿看向紀深,“要不我們不養野雞了,直接養家雞吧,野雞也太小一隻了。”


    紀深:“好,我改天看看誰家孵出小雞了,換幾隻迴來。”


    顧卿卿:“不用你來,我知道誰家有,我上次看到招娣嬸子家的母雞和桂花嬸子家的公雞交配了。”


    “……”紀深看向顧卿卿,“你看到了?”


    顧卿卿點頭,“對啊,一下子就看到了。”


    不過也很快就結束了。


    紀深:“……”


    “咋啦?”顧卿卿像是反應過來了,“嗐 ,這有啥的,我小時候還看過狗交配呢。”


    小時候她不懂,還指著那兩隻連在一起的狗,問拉著她手的爸爸它們在幹嘛。


    她爸爸咋說來著?


    想起來了,她爸爸說它們要生小狗了。


    她當時居然還追問,“為什麽這樣是在生小狗啊?”


    她爸沒再迴答,而是直接拉著她的手迴家了。


    後來長大,她就知道那個行為是交配了。


    說實話,她知道後,想起曾經問過爸爸的問題,心裏十分尷尬。


    紀深:“……你怎麽什麽都看?”


    “……”顧卿卿撇嘴,“我哪有什麽都看?”


    “我就隻看過狗和雞而已。”


    世界上動物千千萬,她就看過這兩樣,算得了什麽。


    還說她什麽都看,真誇張。


    紀深:“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挺可惜的。”


    顧卿卿瞪他,“我沒有,你別瞎說,說得我好像跟個偷窺狂一樣。”


    偷窺動物交配的狂徒。


    她發誓,她真的隻是碰巧看到的,沒有專門去偷窺。


    再說……


    顧卿卿反問紀深:“難道你就沒看過嗎?”


    她不信他在鄉下活了二十多年,沒看過這些東西,說不定種類還更多呢?


    紀深:“……”


    顧卿卿瞥他一眼,“無話可說了吧!”


    “……”


    紀深清了清嗓子,“行了,趕緊迴去吧,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說的。”


    顧卿卿“哼唧”一聲,轉身走在他前麵往山下走。


    因為收獲了三隻兔子,她的腳步特別輕快。


    她不知道的是,跟在她身後的紀深表情不太自然。


    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紀深心裏鬆了口氣。


    幸好,她沒有繼續往下問了。


    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咋說。


    因為,他還真看過。


    而且不止動物,還有……


    人類。


    山上基本沒什麽人,是男女偷腥的絕佳去處。


    而他又經常往山上跑。


    都說夜路走多了終會遇到鬼。


    他往山上跑多了,也會遇到那種名場麵。


    當然,這種事他就沒必要跟她說了。


    不過,那姿勢……


    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要不他下次跟卿卿試試?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罵他。


    顧卿卿正在考慮著要跟招娣嬸換幾隻小雞崽,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


    *


    第二天,是公社趕集的日子。


    顧卿卿和紀深早早就起床了。


    他們倆騎著自行車從等牛車的社員們旁邊經過時,惹來了一陣羨慕。


    不過當事人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倆去了一趟黑市,把果蔬賣給李靖,換了一些錢和票。


    開春後他們又跟李靖交易了幾次,已經熟門熟路了。


    隻不過李靖依舊不知道他們是誰。


    緊接著,倆人又去了機械廠。


    顧卿卿進去找馮姐,紀深跟往常一樣在外麵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她。


    顧卿卿去到馮姐家的時候,馮姐正在奶孩子。


    看著白白胖胖的娃娃,顧卿卿一陣感慨。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馮姐還是大著肚子的。


    如今,孩子快五個月。


    時間過得真快啊!


    怕是再過幾個月,馮姐的兒子都會爬了吧。


    跟馮姐交易完,顧卿卿也沒多逗留,拿上換來的東西就出去找紀深了。


    這次她沒要錢和票,隻換了些瑕疵布。


    天氣熱了,夏天的衣服要安排上了。


    兩人匯合,騎上自行車往市集的方向走。


    今天那麽熱鬧,顧卿卿也要去湊合湊合。


    兩人東逛逛西逛逛,最後還是逛到了供銷社。


    顧卿卿買了些日用品,牙膏,肥皂,洗發水之類的。


    這類東西消耗得快,要經常買。


    買完日用品,顧卿卿又去買吃的,糖果,瓜子,餅幹通通安排上。


    麵粉,糖之類的也不能少。


    想著明天過來建房子的工人,顧卿卿問紀深:“煙酒之類的要不要買啊?”


    一堆男人,煙酒應該要準備點吧。


    誰料紀深卻說:“他們是幹活的,抽什麽煙喝什麽酒。”


    “……好吧。”顧卿卿看向紀深,“那他們來幹活,我們總要準備些什麽吧?”


    紀深想了想,“那多買點糖吧,天氣熱了,可以喝糖水消消暑。”


    煙和酒是不可能買的。


    他之前去建房子,人家也沒準備煙和酒。


    可見這不是必須要準備得。


    再說了,有那個錢,還不如多買點肉,讓他們吃好一點呢。


    “好吧。”


    顧卿卿又去買了兩斤糖。


    想了想,最後又多買了一斤。


    買完糖,兩人又去了另一個櫃台。


    看到有幹海貨賣,顧卿卿又忍不住買買買。


    海帶紫菜這些都可以煮湯,蝦米也可以加點進去,還能補鈣呢。


    在供銷社買齊東西,顧卿卿轉身又進了隔壁的肉鋪。


    紀深緊隨其後。


    昨天吃了豬蹄,顧卿卿今天打算買點排骨。


    片刻,兩人從肉鋪出來,手上多了幾根排骨和一副大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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