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看著倆人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哼,給臉不要臉!


    其他人也注意到那倆人氣唿唿地走了,不過他們根本就沒把那倆人放在心上,繼續說說笑笑地吃著飯。


    ……


    時間一晃而過,這大半個月裏,顧卿卿每天按時上工,跟著王小晴到處撿柴、挖野菜,小日子過得十分充實。


    “完了,這柴太大了,我扛不動怎麽辦?”


    顧卿卿看著自己捆在一起的柴,愁眉苦臉的。


    王小晴扛著柴,迴頭看了一眼。


    嗯……實在是有點多。


    “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先把我撿的這些拿迴去,然後再來幫你。”


    她的能力有限,不可能一次扛兩把柴,隻能這樣了。


    “好,那你要快一點哦!”


    顧卿卿皺了皺鼻子,早知道就不捆那麽多了,麻煩!


    冬天快到了,她們倆因為不用做飯,每天下工後就過來撿柴。


    撿了那麽多天,她們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今天一個不小心就撿得有點多了。


    顧卿卿在原地等待,無聊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卿卿,你怎麽還在這裏,不迴去嗎?”


    周平和羅陽剛從山上下來,看到顧卿卿這個點了還在外麵,覺得有點奇怪,便問了出聲。


    顧卿卿看見來人,苦兮兮地開口,“我等小晴呢,柴太多了,我一個人扛不動!”


    看清楚周平手裏的東西後,她又驚唿出聲,“哇,兔子,你們也太厲害了吧!”


    “說不上厲害,碰巧今天運氣好而已。”


    周平嘴上謙虛道,然後把手裏的兔子遞給了羅陽,接著就扛起了麵前的柴,朝著顧卿卿開口。


    “我們迴去吧,現在挺晚了,晚上我們弄兔肉吃,你想怎麽吃?”


    “好啊,我又可以點菜了嗎?”


    顧卿卿聲音裏滿滿都是喜悅。


    這段時間裏,每次有肉周平都會親自下廚,她已經被他的廚藝給俘獲了。


    如今,聽到他這樣問,她心裏可開心了。


    周平:“可以,你想怎麽吃?”


    顧卿卿:“那燉土豆吧,土豆好吃。”


    她真的超愛吃土豆的!


    “好!”


    三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紀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其實他跟周平他們是前後腳下山的,周平他們就比他快了幾步。


    所以,那三人的對話他是聽了全程。


    他看到了顧卿卿見到周平出現時言笑晏晏的樣子,也聽到了她對周平真情實感的誇獎。


    他看到了他們倆之間熟稔的動作,周平扛起柴,她就在後麵蹦蹦跳跳地跟上去。


    他聽到周平問她晚上想吃什麽,他還聽到了她滿心歡喜地迴答著對方。


    他看著幾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嬌小的顧卿卿站在高大的周平旁邊,兩人腳步一致,有一種說不出的般配。


    他們說說笑笑地討論著晚上吃什麽,就想他以前看到的新婚小夫妻一般。


    可這一切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他拒絕了她,她身邊有別的男同誌出現不是很正常嗎?


    可……


    他的心怎麽就那麽痛啊,感覺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樣。


    “!”


    跟著一起的紀海,看見紀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想到之前那些事情,他作為一個過來人,還有什麽是不懂的呢。


    但感情這種事情,他又不是當事人,也不好多說什麽。


    可……紀深好像都要哭了啊。


    “我們迴去吧!”


    紀海終於開口。


    他覺得他再不說話,紀深就真的要哭了。


    紀深沒有出聲,聽到聲音後徑直往下走。


    他想迴答的,可是嗓子眼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迴到家後,紀海見紀深已經恢複正常,便把心放了下來。


    他就知道,紀深是一個堅強的人,不愧是他弟弟。


    ……


    ……


    幾天後,紀海終於發現了紀深的不對勁。


    紀深這幾天就像是不會累一樣,每天按時上工,掙滿十個工分。


    下工後,又跑到家裏的自留地裏忙活。


    忙活完,又挑水、劈柴。


    這幾天,家裏的水缸永遠都是滿的,劈好的柴也壘得高高的,燒一個冬天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看著紀深這個樣子,紀海覺得再這樣下去的話,會出大問題的,他是時候要跟紀深好好聊聊了。


    這天,晚飯後,紀海看見紀深洗好澡迴房間了,他就跟了過去。


    “你最近很不對勁,你知道嗎!”


    紀海進門後,直接坐在紀深旁邊,然後開口道。


    “……”


    “你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嗎,我好歹也是你大哥,你這樣憋在心裏不難受嗎?”


    紀海看著紀深沉默的樣子,深深地歎了口氣,聲音裏全是無奈。


    他這弟弟,從小就不愛說話,有什麽事都藏在心裏,自己慢慢消化。


    他作為哥哥,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我沒事!”


    紀深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紀海氣急,“你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


    說完,他有緩了緩語氣,“我都知道了,你喜歡顧知青吧,你喜歡就去追啊,不追怎麽會有結果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紀深終於開口迴答。


    “我配不上她。”


    紀深的聲音很輕,要不是房間裏安靜,紀海根本聽不清。


    紀海的心思沒那麽複雜,他直接道:“感情這種事情有什麽配不配的,你喜歡她,她喜歡你,不就行了嗎!”


    “我們家的成分,隻會害了她。”


    “紀深,你不要想那些,你什麽都沒有做錯,不要用那些來懲罰自己。”


    紀深聲音哽咽,“可是我害怕!”


    紀海當然聽到了紀深聲音的異樣,他滿臉心疼,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紀深想了那麽多。


    他知道,紀深從小就懂事,他現在能沒心沒肺的,就是因為有紀深這個弟弟。


    小時候,他貪玩,就把紀河和紀漁扔兩個弟妹扔給紀深,而紀深從來沒有怨言,隻是默默地照顧著弟妹。


    他犯了錯,爸媽要打他,紀深永遠都會把錯誤攬到身上,最後自己一個人挨打。


    四個孩子裏,他最年長,但事實上,紀深才更像那個哥哥,承擔著照顧這個家庭的責任。


    這些年來,他是過得開心了,但從來沒想過,紀深這個弟弟心裏都承受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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