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也好。


    佛陀也罷。


    他們終究是人。


    若在聖人麵前,有人虐殺古硯塵,亦或是虐殺踏天踏地雙子,聖人能坐得住嗎?


    他肯定坐不住。


    他們隻是掌握了這種超越人間的力量。


    不代表無情無感。


    佛陀也是如此。


    當然。


    這種虐殺的可能性隻會是零。


    佛陀口誦經文,激發功德之經,和古硯塵爭奪這滔天的功德。


    前方。


    大軍步步緊逼。


    他不可能不急。


    一息。


    兩息。


    無用,根本沒用。


    那功德沒有停止湧去。


    佛陀整張臉都變了,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時間越來越快。


    三息。


    近了。


    大軍更近了。


    然而。


    不管如何誦讀。


    佛陀身邊的異象如何耀眼,依舊是無法抑製功德向古硯塵湧去,反而好像在呐喊助威,加快了湧去的速度。


    他。


    殺心起。


    他一咬牙,怒視著古硯塵,咬牙切齒道:“暫且,這滔天功德,就留在你身上!”


    佛陀做出了抉擇。


    他先解決掉可能妨礙他們的大軍。


    四息。


    兩百米。


    佛陀朝著大軍出手了。


    佛陀抬手揮向虛空,往下一拍,那虛空直接破裂開來,從中湧現出撕裂空間的力量,下麵的土地崩裂開來,一個深如深淵,寬千米的溝壑正以雷霆電掣的速度,朝著大軍肆虐而去。


    溝壑一旦靠近大軍,將會宛如滔天巨口一般,吞噬大軍。


    對大軍是致命的打擊。


    即便是女劍仙。


    也未必有如此靈性,以及操控自如的攻擊。


    尋常人間仙,哪裏有這麽恐怖啊?


    這就是。


    超越人間力量的存在。


    若要比。


    聖人和道尊,都比佛陀強大。


    聖人隻需一句話。


    道尊隻需號令天雷。


    如此一看。


    佛陀在姿態之上,倒是落了下風。


    不過。


    佛陀這一招。


    根本無解。


    天策軍人數過多,皆是行走在陸地上,無法看清溝壑,隻聽到那如猛獸咆哮一般的怒吼。


    不知道。


    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天策侯位於高空中,倒是能夠看到那恐怖的溝壑。


    他心中明白。


    大軍隻有後退。


    後退的速度,來不及了。


    將會有大量人馬,被這滔天巨口,給吞噬。


    但他。


    不能言退。


    一往無前。


    軍魂還能減弱力量,保全尾翼。


    一旦退。


    無軍魂保護。


    隻有死路一條。


    ……


    佛陀放棄了誦讀經文。


    刹那。


    漫天功德就被古硯塵身後的華嚴經所吸收,古硯塵低頭一看,心中對他們的拖後腿,感到些許無語。


    難道。


    不讓他們插手的意圖?


    還不明顯嗎?


    要親口告訴他們嗎?


    但。


    卻不能放任死去。


    身後。


    帝尊隻是變成透明,並未完全散去。


    思緒間。


    古硯塵身形一動,來到了大軍前方。


    九龍仙聖帝尊誅魔法相。


    帝尊抬眸,腳尖輕輕一跺,眼前虛空一震,減緩了溝壑吞噬的速度。


    帝尊緩慢起身。


    越過了古硯塵,站在前方。


    古硯塵抬頭,帝尊抬頭看著高空之中的佛陀一眼,眼神之中,寫滿了對其的不屑,不僅是這招,還有對佛陀的不屑。


    那巨大的溝壑碰到帝尊,便是絕對的禁忌,再也無法向前邁進半步,停止在了腳下。


    下方。


    便是萬丈深淵。


    天地。


    隨之恢複了平靜。


    如此姿態。


    好似帝威鎮九州,江山永太平。


    絕世無雙,千古無二。


    佛陀被九龍仙聖帝尊誅魔法相深深的震懾住了。


    他從未想過。


    世間,有如此強大的一尊法相?


    九龍仙聖帝尊擁有諸多力量的加持,自然要比先前強大的多。


    佛陀詫異開口道:“什麽情況?”


    他的攻擊,被如此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他人財皆空?


    古硯塵手持紫薇劍,平靜道:“你的遺言,夠多了!”


    身後。


    帝尊法相擋住了這一擊之後,也是耗盡了古硯塵體內的所有真氣,沒有真氣在身,法相自然慢慢消散。


    天策侯心中百感交集。


    他從未想過。


    自己會被古硯塵所搭救的一日。


    他也意識到了一點,位於此處,等同於成為古硯塵的累贅,朝著古硯塵拱拜而下。


    拜謝過後。


    天策侯雷厲風行的一揮手,號令三軍向後退去。


    軍令如山。


    大軍雖感到疑惑,還是向後而退。


    往後退去之後。


    能夠看見的視線也就多了。


    大軍皆是一愣。


    因為。


    他們看到了那道觸目驚心的溝壑,無法想象,這是他們衝入其中,會有多少人隕落當場。


    ……


    佛陀沒有理會大軍,現在有一個更吸引人的目標在等待著他,感知古硯塵身邊,再也沒有那到比肩自己的帝威。


    按理說。


    古硯塵諸多手段加持的法相不在。


    他已經廢了。


    可是。


    古硯塵那淡定從容的表情,讓佛陀內心反而感到一陣不安。


    這種錯覺。


    並沒有持續太久。


    佛陀身為當世強者,沒有畏懼一個已經接近於半廢之人的道理,他雙手合十,嘴唇輕啟。


    口中念念有詞。


    佛音貫耳。


    本就是綻放的蓮花,被齊齊而調動,如一張滔天巨網,將前方的古硯塵籠罩而下,湧現出一股強大的渡化之力,使人下意識的放下了心中的殺意。


    這就是渡化。


    魔, 妖,都為之頭痛的手段。


    古硯塵並不避讓,自顧自的說道。


    “言多必失!”


    “功德類似於氣運!”


    說到這。


    古硯塵聲音變得越發響亮。


    古硯塵抬眸間,眼神之中充滿堅定。


    “我雖不能號令氣運,卻擁有佛門佛輪,那麽我應該能號令功德,大乘佛法這即將形成的滔天功德,就憑你那狹隘的靈山之想,獨攬大權的思想,如何能夠擋得住?”


    古硯塵用著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往後一抓,將佛輪握在了手中,往空中一震。


    “咚!”


    雷霆之音,驚起一陣陣漣漪。


    這漣漪形成一陣音波,震蕩在了那些蓮花之上。


    蓮花微微一顫。


    “咚!”


    又是一動。


    那數以萬千的蓮花,在這佛輪的攻勢之下,化為金色佛光,在這天地之間散開。


    古硯塵一步踩在虛空處。


    有劍飛出。


    “咻!”


    準確的落在了古硯塵的腳下。


    兩劍不斷交錯。


    形成了一個向上的階梯。


    古硯塵向空中走去,手中緊握佛輪,這般姿態這般氣質,深深的震懾住了佛陀。


    不僅是佛陀。


    更是將天策軍上下,震得頭皮發麻,若非聽命於天策侯,恐怕現在都恨不得提槍上陣。


    佛陀因被震懾而聲音變得發冷。


    “不可能!”


    古硯塵體內雖無真氣,依舊能夠禦空而行,這就是道門元神,以及滄瀾劍宗禦劍術的強大。


    古硯塵輕喝道:“我說了,今日誅佛!”


    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


    以華嚴經,以經服人。


    佛陀怒吼一聲。


    聲如獅吼。


    “吼!”


    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直麵這道音波的古硯塵,身體被直接震懾在了原地,再也無法邁開半步,身上七竅皆是有鮮血滲透而出。


    “啪啪啪!”


    更有清晰的骨頭斷裂之聲,迴蕩在這天地之間。


    古硯塵整張臉變得煞白。


    可事到如今。


    古硯塵依舊沒有動用底牌。


    什麽底牌?


    那可就多了。


    你是要問係統麵板上的大夏立國之本的揚州鼎,還是儒家的《春秋書卷》。


    還是不在係統麵板上的。


    那九大不可言之地的手段?


    天策軍上下見到這般古硯塵慘狀,豈能不知道,剛剛他們成了累贅,拖累了古硯塵,若非如此,古硯塵怎會如此?


    三軍將士。


    他們眼睛布滿了血絲,聲嘶力竭的輕喝著。


    “侯爺,出手吧!”


    “救大將軍!”


    “是啊,侯爺,佛陀又如何,大將軍救了我們一命,我們豈能坐視不管!”


    “……”


    天策侯死死咬著牙,內心分外焦灼,生怕擅自動手,再度成為古硯塵的累贅。


    就在他準備動身之時。


    古硯塵手中的那道佛輪,有一道帶有蓬勃生機的力量湧動而出,融入了古硯塵的丹田之中。


    古硯塵那支離破碎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恢複,生骨長肉。


    “咻!”


    飛劍起。


    雷霆電掣,驚雷一閃。


    古硯塵已然來到了佛陀的跟前,後者還未反應過來,古硯塵便是掄起佛輪,使出渾身力氣,拍打在了佛陀的頭上。


    “砰!”


    驚天巨響。


    擁有超越人間之力的佛陀,被古硯塵一擊打下,佛陀宛如墜落的隕石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大地之上。


    石塊飛濺。


    天地崩裂。


    廢墟之中。


    佛陀腦袋一陣暈厥,從中爬出,吐留出一道金色的血跡,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他伸手摸了一下額頭,金色的鮮血將雙手染成黃金手,當場錯愕在原地。


    什麽鬼?


    就在他錯愕的那一瞬間。


    眼前有一陣狂風襲來,這狂風的中心之處,正是古硯塵。


    佛陀剛開口。


    “你休要……”


    佛輪正中佛陀麵門。


    “砰!”


    隻見。


    佛陀眼前一閃,耳朵一陣轟鳴。


    佛陀毫無任何反抗之力,身體筆直的向後倒去,一道金色的血跡,飛灑在空中。


    整個大地。


    根本無法支撐這道餘波之力。


    不斷下陷。


    連同佛陀和古硯塵二人。


    古硯塵。


    佛門的半吊子。


    發現了華嚴經的新用處。


    這本經書,可以抑製佛陀身上的勢。


    什麽意思?


    若是沒有抑製。


    失去法相庇護的古硯塵,早就被佛陀的勢,弄得使用出底牌了。


    更簡單通俗一點。


    有了華嚴經。


    佛陀不再那麽瘮人,也不再沒有任何的抵禦手段。


    他可以反擊了。


    古硯塵不講道德,不斷掄起佛輪,朝著佛陀轟擊而去。


    每一擊。


    前方的虛空,都是一陣動蕩,那陣陣音爆,震蕩虛空。


    佛陀失了先機。


    在這佛輪猛攻之下,沒有功德之身庇護,隻能不斷招架,遲遲等不到反擊的機會。


    兩人不斷向下陷去。


    ……


    馬車行走在官道上。


    祝融還在擔心夫子,皺著眉頭問道:“夫子,您難道不是無敵的嗎?”


    夫子溫和一笑。


    “若我真是無敵,我早就前往蠻荒,屠滅那些妖蠻,使人族恢複萬年和平,哪裏需要周遊列國呢?”


    “佛陀也好,聖人也罷,終究是人,沒有真正的無敵一說,即便無敵,也隻不過是短暫的,一時之間,終究也抵不過歲月。”


    孔聖。


    屬於無敵的。


    縱使強如孔聖。


    也終究逃不過歲月。


    還有道祖。


    也是絕對的無敵。


    那又如何?


    道祖依舊還不是飛升了?


    夫子想起儒聖,道:“大周儒聖得位不正,無法得到文曲星庇護,若是沒有氣運供給,遇到強敵終會受傷,為了不讓儒家將失去一事懷疑他們,倒是舍得!”


    九伐妖蠻。


    大周儒聖並沒有使用聖物。


    天下聖物。


    幾乎都在儒家。


    皇室也沒多少。


    當然。


    也有假死脫身的緣故在。


    “佛門所需功德是需要慢慢積累,然後慢慢煉化,化為己用,佛陀若缺少功德護身,那無敵之身,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祝融撓了撓腦袋。


    他好似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那功德,也和運一般,不認主嗎?”


    夫子輕輕點頭:“功德分合適!”


    “哪個容器更佳,功德自然會願意在那個容器之上!”


    “大乘佛法中的經書,如大乘佛法一般,那麽將比靈山所有東西,都要更適合修煉功德。”


    “佛門之理念!”


    “舍己為人,割肉喂鷹,才能更易領悟無上佛法,佛陀也是知曉的,一直尋找這條路,可惜……”


    香火。


    香火來源於何處?


    自然來源於外人。


    渡己先渡人。


    功德自然來。


    祝融恍然。


    別的不太清楚。


    他隻知道一點。


    佛陀。


    要遭罪嘍。


    ……


    古硯塵狂轟亂打。


    佛陀十招隻招架住兩招。


    剩下的八招,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佛陀的身體之上。


    片刻間。


    佛陀沒了先前的佛光,好事被世俗所沾染,成了一個沾染風塵的苦行僧,灰塵沾染其身。


    有些。


    狼狽不堪。


    隨著幾番攻勢之下,古硯塵早已經看穿了佛陀的招式。


    沒有功德之身的他。


    少了一些大開大合,驚天地泣鬼神的招式。


    佛陀不斷處於下陷和挨打的過程。


    他無法喚出法相。


    找準時機。


    古硯塵蓄力一拳落在了佛陀的胸腔之處。


    佛輪擊中佛陀胸前。


    陷入胸腔三分。


    “砰!”


    不敗金身,徹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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