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之上。


    這地煞七十二將,感受到了來自百曉狂生的威壓,以及被那謀略的支配感。


    敬畏的縮了縮身體,臉上寫滿了羞愧。


    ……


    地煞七十二將。


    他們是一個集體。


    向來都是一同行事,而每一個人都擁有獨自的本事。


    加在一起。


    足以敵仙。


    其中。


    地魁星文武兼備,擔任著領頭的位置。


    地魁星麵對古硯塵略顯失態的詢問,也是定了定神,方才說道:“樓主,齊太平死於西北城,屍體被懸掛在城牆之上,慘遭風吹日曬。”


    “而我們在沿途,遇到了西北王的追兵,他將我們誤會成了另外一夥人,這才耽擱了下來,那會追兵,已盡數被誅殺,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出手。”


    “請樓主責罰!”


    地魁星跪在地上。


    地煞七十一將也是沒有任何狡辯,直接跪地齊聲。


    “請樓主責罰!”


    “……”


    他們等待著懲罰。


    聽著這話。


    古硯塵眼中滿是疑惑。


    甚至。


    想將這些人的腦子割開看看,裏麵裝著什麽東西?


    天魔大法。


    功法複雜。


    也被稱為天下第一遁術。


    這裏的天魔,可不是天魔教所供奉的那種小邪神,可以理解為,天魔教的小學生得到了一點點好處,才能在那魔域之地,稱王稱霸。


    結果?


    精通天魔大法的他們,卻被西北王的追兵發現了?


    開什麽玩笑?


    但。


    他們並沒有說謊。


    那麽。


    便隻能從追兵上,找出問題所在了。


    還有。


    齊太平。


    為什麽在西北城?


    提到西北的時候,大多數都會想到西北軍,可卻不知還有一個西北王。


    西北王。


    他活得太久了。


    已經有百來年的時間,那是先帝的十七叔,幾乎是上一個時代的人了。


    再加上。


    並沒有在江湖上掀起任何風波來,自然很少有人會將他與西北聯係在一起。


    西北城。


    便是西北王的封地。


    ……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也讓古硯塵意識到了天機樓的底蘊,還是差了點。


    天機樓的精銳滲透到妖蠻後,雖說還能支撐天機樓正常運行,終歸還是慢了點。


    古硯塵想了想,問道:“齊太平是真的死了,你們可曾驗明正身?”


    地魁星搖頭。


    “城池封閉,守衛森嚴,任何人靠近千米,便有破甲箭射殺,無法進行辨認!”


    古硯塵沉默。


    有個疑問。


    為何戒備森嚴?


    怕搶屍?


    還是在掩蓋什麽?


    古硯塵再問:“西北王的追兵,所追的那些人,你們可見其蹤跡?”


    地魁星再度搖頭。


    “完全沒見到,我們曾審判過那些西北王的追兵,根據他們所言,那夥人掌握著非常高深的遁法,不在我們之下,我們也沿途查找了一下,遮掩蹤跡的辦法和我們是同一類人,屬於野路子,殘留的氣息很少。”


    古硯塵得到這個答複後,越發覺得不對勁。


    所謂的野路子。


    便是隸屬於江湖勢力。


    各大諸侯國的情報部門,他們會端著架子,所獲得的情報,大多數都是通過發展的下線所得。


    要逃走?


    遮掩的手段,相對於高明且係統的多。


    嗯。


    背靠朝廷,不缺錢。


    野路子的話。


    沒有大量錢財,那麽就隻能走跋山涉水,從而來藏匿自己的蹤跡了。


    除了天機樓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勢力。


    仙道衛!


    不!


    鑒於現在情況。


    應該是。


    天兵。


    也就是。


    他爺爺掌權時期,所培養的耳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麽。


    為什麽?


    齊太平會來此處,爺爺又為什麽派遣天兵追隨而來?


    齊太平到底在北陽城,發現了什麽?


    身隕於此?


    現在。


    疑似身亡?


    種種。


    都是謎團。


    一時之間。


    古硯塵無法將其看透。


    ……


    沉默著。


    大腦飛速運轉。


    很快提出了關鍵詞。


    西境!


    西北王。


    魔域!


    西境失守。


    征西軍還在路上?


    西北王收複疆土?


    不!


    不現實。


    推恩令下。


    諸侯王的權勢,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打壓,若無任何調令之下,擅自調兵離開封地,可就白白撞上了女帝的刀。


    況且。


    如果僅僅隻是收複疆土,也沒必要將齊太平殺死吧?


    等等……


    是有兩道消息。


    共同抵達洛邑。


    魔域襲殺遼西侯,妖蠻異動,欲要大舉入侵中原。


    現如今。


    隨著古硯塵出討魔門,天下幾乎七八成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妖蠻身上,以防不測。


    魔門,終究還是有克製的存在的,天下讀書人千千萬,體內的浩然正氣,就是魔門的克製。


    現在。


    結合。


    古硯塵所得到的消息。


    古硯塵眼眸猛縮,想到了一個大膽且荒唐的可能。


    不會吧!


    不可能!


    古硯塵想想都覺得荒唐。


    他們沒有那麽瘋狂。


    這,怎麽敢的呀?


    ……


    太荒唐了。


    簡直太荒唐了。


    換位思考一下。


    按照他們所想。


    西境失守。


    古硯塵帶著那幾個歪瓜裂棗,麵對百萬魔君和兩位魔帝的圍殺,唯有死路一條。


    都死之後。


    西境,再無任何人能夠阻礙魔門。


    緊接著。


    西北王便可出兵打敗魔門,以西北王的軍力,西境之地無人抵擋他了,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妖蠻的身上,便能輕而易舉的割據大周疆土,成為第八位聽調不聽宣諸侯王。


    自立,稱王。


    又是替古硯塵報仇雪恨,北陽會不會因此感恩不好說,但不會仇視之。


    西北王。


    圖謀不軌。


    西北王具備理由,也具備能力。


    稷下學宮所丟失的聖物,有一兩件被武帝賜予西北王非常合理,聖物探查中記,大材小用了。


    古硯塵當即否決了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唯一的依據。


    還隻是削藩!


    皇室宗親權力受到侵害,這千年來,他們自然感覺體內所流著的鮮血,要比其他人高貴的多。


    憑什麽。


    異性王能夠如此自由?


    他們卻慘遭削藩?


    如果。


    再找一個依據的話。


    那便是天機衛,所傳遞來的情報。


    妖蠻並無異動。


    為何要吸引目光?


    還有。


    齊太平這樣的人。


    他太難殺了。


    他是大義。


    他若死,殺了他的人,自身就會被百姓所唾棄,甚至其餘諸侯國,能夠借助人能夠借百姓大義,既能收買人心,也能出兵開疆擴土。


    如此看來。


    他手中所掌握的情報,怕是足以是將這天地扭轉過來。


    隻有如此。


    才能解釋被殺。


    古硯塵一眼掃向係統。


    係統。


    不靠譜!


    沒有係統任務。


    ……


    現在。


    便是古硯塵進行抉擇的時候了。


    賭不賭?


    可能性太小了。


    甚至可以說。


    古硯塵僅憑直覺,再加上一些有些牽強又勉強說得過去的原因。


    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最終。


    地煞七十二將,沒有受到懲罰,領著百曉狂生的最高指令,離開了遼西城。


    ……


    西北府城。


    西北衛。


    厲兵秣馬。


    大周宗親的王爺,他們手中的軍隊不稱軍。


    而是衛隊。


    西北王府。


    議會廳。


    這方世界疆域過大,大周又經過千年的發展,自然出現了很多體係。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大周的王。


    隻有一個。


    那就是皇室宗親。


    這些王,他們手中的權力,隻能穿蟒袍,不能稱孤,甚至連小朝廷都不能搭建,更沒有自己的體係,隻有幕僚罷了。


    北陽也是後麵封的,情況也屬於這樣。


    不同的是。


    北陽發展迅速,古踏天具有人格魅力,整個北陽被打造的嚴不可透。


    龍袍,龍椅,都有。


    古踏天懶得穿罷了。


    眾將列陣。


    “踏踏踏!”


    拐杖敲擊地板所發出的清脆聲音,在大殿中響徹。


    眾將心情亢奮,滿臉紅光,不想成為袞袞諸公的的幕僚,不是一個好幕僚。


    現在。


    他們等待多年的機會終於能夠實現了。


    門口。


    一個身穿五爪龍袍,神色嚴肅,散發著淡淡威嚴的白發老頭杵著拐杖走來。


    眾將齊聲道。


    “大王!”


    “大王!”


    “大王!”


    “……”


    白發老者前方。


    擺放著一座龍椅,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真龍,盤旋在龍椅之上。


    看著這龍椅。


    白發老者眼睛亮了,也不知從何處得到的力量,使他直接丟下了拐杖,健步如飛,坐上了龍椅,滿是享受的躺在了上方。


    九五至尊。


    雖隻有短短四字。


    卻是任何男子,這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位置。


    眾將識趣之極。


    他們磕頭在地,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參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


    白發老頭笑了。


    他笑得很歡,笑著笑著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了一絲絲的冷意。


    “我大周的皇帝,什麽時候能到一些看家護院的走狗去決定了?”


    “四相這四條狗,不明是非,扶持一個女子擾亂朝政,實屬該死!”


    “還有那夫子,儒道本就是一群苟延殘喘的廢物,也有何資格支持?”


    “現在!”


    “是時候該奪迴,本就是屬於我的一切!”


    “你們可準備好了?”


    西北王!


    燕雲十六州。


    被收複之後,為什麽成立了西北軍?


    那是因為。


    在文帝心中所想,這西北軍,本就是為了西北王所準備的。


    謝玄?


    一個聽從王爺命令的棋子罷了。


    但。


    女帝登基後。


    直接封謝玄為鎮國大將軍,總領西北軍。


    謝玄也聰明。


    很快就做了一件糊塗事,讓文武百官手上有把柄,成為了自己人。


    西北王。


    卻成了棄子。


    眾將慷慨激昂。


    “屬下願追隨大王!”


    “……”


    西北王大手一揮。


    “今日起事,國號為吳,建元開元。”


    “諾!”


    接下來。


    西北王享受著權力,分封文武百官。


    從普通的幕僚,一下子變成了一品二品朝廷命官,有俸祿拿,賞賜金銀財寶,收買人心。


    分封之後。


    西北王刻意打斷了處於興奮的他們。


    “愛卿們,所以說現在已經起事,但西境還未完全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我們還需要等待三四日,這段時間務必不能讓任何消息,傳出這座城。”


    百官們聲音鏗鏘有力。


    “諾!”


    “……”


    西北王大手一擺,道:“退朝!”


    百官們離去。


    眾人退下後。


    一旁的角落,有一團影子飄了起來,隨後凝聚成了一個人。


    身穿鬥篷。


    麵容在鬥篷遮掩之下,使其看不清。


    天機掩護。


    身懷聖物。


    蒼老的西北王,眼中並不渾濁,反而格外的清明。


    “這次有多大的把握?可別又像上次,雖收迴了疆土,卻死了那麽多人!”


    話語看似惋惜。


    他的語氣。


    非常的淡然,那視人命如草芥,也不過如此了吧。


    鬥篷男子嗬嗬一笑,道:“王爺,畜生就是畜生,誰又能想到那些畜生,如此貪生怕死呢?”


    “如果他們不屠城的話,引起天下人注意的話,以他們急行軍的速度,收迴來的不僅僅隻有燕雲十六州,完全可以拐到北陽……”


    西北王淡然道:“人家又不傻,哪裏不知道你們在算計他們,即覆滅了楚國,還想讓他們孤立無援,被甕中捉鱉,一口吃兩個胖子,你們還真是貪心啊!”


    鬥篷男子略感惋惜的搖搖頭,道:“小瞧了這些畜生,反而成就了北陽,誰又能想到那北陽,能夠崛起的如此之快!”


    西北王瞥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們這些人,是不是也在算計我?”


    鬥篷男子沒有否認,也沒有拒絕,笑盈盈道:“你想多了,你們皇室宗親經過女帝登基之後,連守城的將士都不如,又有什麽值得我們算計的?”


    話鋒一轉。


    “不過!”


    “你不該殺他的。”


    西北王嘴角上揚,帶著一絲譏笑。


    “什麽情況,你們這種人,還關心其他人的性命來了?”


    鬥篷男子聲音一冷。


    “如果他將這裏的消息散布出去的話,不僅我們要造女帝的反,甚至大周儒聖還活著的消息也會被她所知曉!”


    西北王自信道:“好了,放心吧,他們手中拿著聖物,敵人無所遁形,絕對沒有活口,撐到古硯塵死去,完全不是問題。”


    鬥篷男子語重心長道:“大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西北王有些不耐煩,但為了大局為重,也是忍氣吞聲道:“行!”


    “我繼續安排人過去的!”


    鬥篷男子欲言又止。


    可。


    他看了看西北王的狀態,還是選擇放棄了。


    隻能安慰自己了。


    不會出錯的!


    ……


    此計。


    名為誅帝。


    這是連環計。


    其一。


    古硯塵入計進西境。


    其二。


    古硯塵慘死。


    西北王一統西境後。


    立國,自立。


    為何?


    實為不滿女帝。


    其餘王侯將相,乃至於袞袞諸公,不會責備鎮壓西境之亂有功的西北王,反而會對女帝偏愛古硯塵的行為所感到不滿。


    失守也是大罪啊。


    更別提。


    還有其他罪名在身。


    若能退位。


    便是最好。


    若不能。


    罪己詔逃不了。


    罪己詔。


    象征著什麽?


    不用多說。


    其三。


    牽連各國。


    各大諸侯國,昏君當道,看似沒有太大風浪,實則暗流湧動,那些勢力,又或者百姓,自然會聯想到大周,並從西北王中看到了希望。


    一根根火把,全部堆積在一起,足以顛覆諸侯國。


    ……


    大周。


    文相府。


    文相手裏拿著一枚黑棋,在手中把玩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不安有所減緩了許多。


    他隨手將棋子丟下,慢慢的望著天空。


    “女帝之禍,一切之開端!”


    ……


    後麵,補了一點內容。


    怕兄弟們看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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