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跪下都不夠格,哪裏配讓古某出手?


    神遊帝境之下的人,在這個時候,才會發現,連跪下都成了一種奢侈。


    而且。


    這個百米距離,並沒有局限性,也就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在範圍之內。


    一劍之下。


    以古硯塵為中心,皆為劍之禁地。


    再加上古硯塵身邊護衛的配置,可以說,除了人間仙之外,施展一劍仙人跪後,都得死。


    這才是。


    真正的掌握規矩啊。


    完全不亞於言出法隨或者顯聖。


    畢竟。


    一劍仙人跪隻看古硯塵的肉體強度,言出法隨和顯聖擁有諸多限製。


    還有一點。


    不是誰都像古硯塵一樣的,擁有樵夫與河神這門規則的複製能力。


    才能讓他。


    跟個敗家子一樣,肆意的揮霍氣運和聖物。


    ……


    略顯驚訝片刻後。


    古硯塵神色也是恢複如常,環顧四周之後,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所謂的樓主。


    也沒有現身。


    看來。


    該離開了。


    古硯塵淩空踏起,無需唿喚,麒麟就屁顛屁顛的飛落於古硯塵的腳底,將其托起,朝著洪安民飛去。


    微風亂舞。


    微風之下。


    卻也吹動了這些被視為棄子的江湖中人的內心。


    戰鬥雖有波及。


    但無傷大雅。


    沒有一個人身死。


    有江湖中人,當即感恩戴德的跪倒在地,聲音因感動而變得顫抖。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有了一個開頭。


    這些棄子們,也都是恍然大悟。


    要知道。


    完成馬踏汴京一事後,古硯塵人人喊打喊殺,換位思考一下,對於這些有可能暴露自己蹤跡的人,自己會手下留情嗎??


    而且。


    他們這些棄子,沒有所謂的人權,即便是死了,都不會有人在意。


    可古硯塵卻對他們手下留情,還沒有殺人滅口。


    在他們心目中。


    古硯塵已然變成了一個對敵人手段殘忍,對自己人卻格外關心,那些無瓜葛之人,也沒有刻意索要報答,也沒有刻意屠殺,僅僅隻是結交一個善緣罷了。


    如此之人。


    一拜那又如何?


    於是乎。


    想通的他們。


    一個接著一個跪下,猛猛的磕頭在地。


    “砰砰砰!”


    有人額頭上有鮮血滴落,觸目驚心的麵容上,擁有一顆堅定的眼神,聲音鏗鏘有力道:“我準備去北陽投軍。”


    北陽。


    那是人族第一道屏障。


    也是天下人恐懼之地。


    每年。


    秋收過後。


    寒冬將至。


    便是戰爭的到來。


    北陽軍有多少人會死在長城之上?


    不懂。


    太多了。


    數都數不過來。


    可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以他們的修為,繼續待在這裏,隻會成為一具為宗門門派赴死卻無人問津的枯骨。


    可若去北陽。


    即便身死,會有功於天下,也可問心無愧,後世子孫不必再擔憂被宗門門派,當成棄子拋棄。


    北陽。


    在遺孤這一方麵。


    遠勝於各方勢力。


    有人有所擔憂。


    “宗門會放人嗎?”


    那人冷笑。


    “他們也配稱為宗門?”


    “此次投軍,唯死而已!”


    “怕了,就別去了。”


    眾人經此遭遇,也都是一個個改變了心思,願意追隨著北陽世子,追隨這個充滿人格魅力的古硯塵。


    他們自私了那麽久。


    現在。


    也是時候同北陽一起,將自己的性命,奉獻到更有意義上的事情去。


    而不是。


    成為棄子。


    ……


    關於侯府所發生的事情,古硯塵並沒有在意。


    他又不是什麽神經病。


    來到街道後。


    整個街道已然變成了屍山血海,遍地屍體,沒有一個活口。


    洪安民坐在屍堆之上,身體已然被鮮血染紅,也不知是誰的鮮血。


    他輕微喘氣。


    天幕上。


    葉無觀負手禦空而立,淡然自若。


    麒麟抵達。


    洪安民也是緩緩起身,對著古硯塵咧嘴一笑。


    葉無觀抬頭看向了古硯塵,語氣有所變化,溫和了許多。


    “該迴去了。”


    古硯塵點頭,道:“多謝大師叔了!”


    葉無觀輕笑搖頭,禦空落在麒麟背後,道:“一家子,不說兩家話。”


    “走吧!”


    古硯塵行了一禮。


    接上洪安民後。


    麒麟怒吼一聲,踏天而去。


    ……


    大周立國千年來。


    各地諸侯戰端不斷,大周完全不偏袒任何一方,所以每一次都能夠喝到湯。


    這千年來的發展。


    大周的軍方勢力,也變得錯綜複雜了起來。


    即便如此。


    在總體實力方麵,是最強的。


    大周內部。


    皇室宗親,七王鎮九州,身為親王的他們,在軍隊配額這一方麵,自然不能低於諸侯國。


    特許有三軍。


    三軍配額三百萬。


    也就是說。


    隻要你能夠養得起,你就擁有一支三百萬的軍隊。


    當然了。


    他們沒有諸侯國那麽大的疆域,自然養不起那麽多人。


    有一點不同。


    他們與大周是一體的。


    那帝位隻要姓姬,是誰都行,任何諸侯國敢染指,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


    還有八公守京都,一軍三十萬,二百四十萬兵馬,已經堪比精銳了。


    此外。


    便是統領大周三十六府的十侯。


    十侯誅四方。


    遼東侯。


    雖然侯府在遼東府,可實際上是鎮壓大周東境附近三府。


    遼東侯一死。


    東境之中的江湖中人。


    內心必有想法。


    這是其次的。


    關鍵是。


    這一次。


    古硯塵再次無視大周律法,誅殺了遼東侯以及遼東軍,簡直膽大妄為。


    大宋與遼東侯不同,大宋終究是外人,諸侯國之間的爭鋒,他們不在乎,若是能夠借助大義問罪古硯塵,自然高興。


    可遼東侯是自己人啊。


    可以說。


    古硯塵犯眾怒了。


    次日。


    關於遼東侯大壽之日,卻迎來不速之客古硯塵,以壽棺為禮,遼東侯及其遼東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在遼東一地傳開。


    隨後。


    各方勢力的情報部門,一個個都是驚了,以最快的速度傳給主子。


    事態特殊。


    乃至於。


    僅是發生這種事情的次日傍晚時分,便已然傳遍了洛邑。


    武安君府。


    古軒轅正在泡茶,看到花神玉壺上逐漸加大的裂痕,臉上略顯心痛之色,不解道:“這花神玉壺,真是怪了,不用裂縫反而變多了。”


    一旁的古叔聽到這話,努力憋笑。


    古軒轅沒好氣道:“你個老東西,笑什麽?”


    古叔趕忙搖頭,道:“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想到高興的事情。”


    古軒轅問道:“什麽高興的?”


    古叔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我家老母豬下豬仔了!”


    古軒轅:“……”


    古軒轅雖然感到無語,還是給古叔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身旁。


    還未來得及品嚐。


    一道黑白霧氣飄來。


    在古軒轅眼前現身,身穿白衣,相貌異常普通,周深霧氣飄散,反倒增添了一絲不屬於他的仙氣。


    他語出驚人。


    “老爺,公子出現在遼東府!”


    “屠殺了遼東侯和遼東軍。”


    在古軒轅這裏。


    所稱的公子。


    不是古踏天,也不是古踏地,皆是指古硯塵。


    因為。


    這些勢力,都是古軒轅為古硯塵所準備的,古硯塵紈絝子弟到底也好,還是走上另一條道路也罷,這些勢力都會在古硯塵及冠那天,交給古硯塵。


    他們早就知道。


    所以,一直稱唿古硯塵為公子。


    提及古硯塵,古軒轅便無心喝茶了,將茶杯放下後,道:“就憑那小子身邊那點人,如何滅得了遼東軍?”


    遼東軍九十萬。


    他自信,若讓他統率。


    足以能夠將人間仙,當場留在原地,並且完成屠仙之舉。


    那人快速道:“葉無觀和洪安民牽製二軍,麒麟牽製二軍,公子有聖人刻刀相助,一人斬剩餘一軍軍魂,隨後馳援麒麟,接連使用了言出法隨。”


    古硯塵情況特殊。


    同時兼備兩大體係的能力。


    儒和道。


    儒為言出法隨。


    道為禦劍術。


    古軒轅手指滑過茶杯,道:“那混小子沒事吧?”


    在古軒轅心中。


    以人力對抗軍隊,是世上最白癡的行為。


    “並無無礙!”


    古軒轅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沒好氣道:“我什麽時候教出這種兒子來了,不好好教大孫子統兵,反倒搞得我的大孫子跟他外公,跟他娘一個性子。”


    完全兩個極端。


    古硯塵的外公和母親,信奉個人實力,沒有什麽是靠嘴巴和劍解決不了的。


    古硯塵的爺爺和父親,反而相信團隊力量,沒有什麽事情是軍隊解決不了的。


    這兩個極端若沒有成為親家的話,自然會有戰端發生,成為親家後,沒有打出真火來,都是覺得自己比對方厲害。


    古軒轅敲了敲桌子,強行安慰自己,道:“罷了!”


    他剛準備要替古硯塵擦屁股,倒想到古硯塵那小兔崽子藏的那麽深,這一次的行為,想必不會無緣無故。


    “那小子現在在哪?”


    那人迴答道:“正在返迴的途中!”


    他們無法追蹤麒麟。


    可隻要待在龍馬身邊,古硯塵歸來後,他們自然也知曉。


    最快趕迴來。


    也需明天晚上。


    古軒轅沉默片刻後,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後者當場會意,低頭退下。


    古軒轅這才舉杯喝茶,剛準備續杯,耳邊不適宜的響起了打嗝之聲。


    再看花神玉壺中。


    壺中哪裏還有茶呀?


    古軒轅哭笑不得,道:“你這老東西!”


    ……


    洛邑。


    宵禁之下的洛邑,顯得格外的寂靜。


    忽然。


    南北軍奔走,打破了京都的寂靜。


    百官深夜上朝。


    萬象神宮中。


    夜明珠照耀之下,整個大殿明亮無比,與袞袞諸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文武百官麵色陰冷,緊皺著眉頭。


    古硯塵犯的事。


    太大了。


    大宋的事情還沒追究他,現在敢屠殺遼東軍?


    “陛下到!”


    一聲嘹亮的聲音傳開。


    一身帝袍,頭戴帝冠的女帝快步走出。


    坐在了龍椅之上。


    簡單拜見後。


    深夜朝會開始。


    “陛下!”


    兵部侍郎低喝一聲,隨後大步走出。


    “北陽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大周律法,這一次更是敢屠殺大周侯爺,以及鎮守遼東的遼東軍,賊子之心,罪不可恕。”


    “陛下!”


    “你惜才之心,微臣能夠理解,可古硯塵今日行如此之舉,是萬萬不可姑息呀。”


    兵部侍郎臉上好似寫著決然之色,大有一副陛下若不答應,那麽便撞死在這萬象神宮之上。


    以死明鑒。


    諸公之中。


    也有不少官員站出,附議此言。


    他們有所不滿。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不是傻子都能夠明白。


    女帝。


    過於姑息古硯塵了。


    或許惜才吧。


    如果。


    在古硯塵踏平汴京的時候,大周就提前出手鎮壓的話,哪裏還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如此情況下。


    女帝反而顯得格外的平靜,道:“哦,那麽李侍郎,你有何想法?”


    兵部侍郎提高音調,眼中充滿了憤怒,道:“遼東候身為先帝好友,一直以來盡忠職守,戍衛東境,東境三地,在他的戍衛下,沒有發生任何叛亂,可見其能力和對大周的忠心。”


    “如此忠良卻被殘忍傷害,若是對兇手,不加以處置的話,豈不是讓天下人心寒?”


    “微臣有四諫!”


    “第一!”


    “表明態度,遼東侯是我大周之侯爺,所行之舉,都是大周的命令。”


    戰隊。


    也稱背鍋。


    鎮守的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人家現在都死了。


    自然要趁其機會,收攏一波人心。


    “第二!”


    “調鎮國軍入京,兵圍武安君府!”


    北陽是後封的諸侯王。


    要想掌握住。


    自然要擁有人質。


    武安君。


    便是人質。


    隻要武安軍還活著一天,那麽北陽就隻能乖乖的待在原地,鎮守北境。


    “第三!”


    “命令各軍各府,一旦遇到古硯塵,就地抓捕,若敢反抗,可廢掉修為,將其抓捕入京審判!”


    “第四!”


    “西北軍右移,鎮劍侯集結兵馬,兵指滄瀾劍宗,鎮南軍前往春獵附近,需占據先機,以防不測。”


    鎮劍侯。


    關於這一位。


    從鎮劍二字,便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身份和地位。


    鎮劍,鎮劍鎮壓的自然是滄瀾劍宗。


    前往春獵。


    也就是稷下學宮。


    兵部侍郎。


    這是打算先下手為強,一切的一切,隻為了將古硯塵逮捕入京,並完成審判。


    這三方勢力。


    在這個過程中。


    若有異動。


    便是謀反。


    大軍可立刻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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