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當所有人還在為明天吃什麽發愁時,一股肉香飄蕩開來。


    人們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推開房門,貪婪吸食著空氣中的肉香。


    試圖分辨是哪一家如此奢侈,現在竟然還能吃上烤肉。


    可當他們循著香味找到來源時,所有人都一臉驚愕!


    那火堆上正旋轉著滋滋冒油的烤肉,不正是一條人類的大腿嗎!


    剛剛還在猛吸鼻子的人們頓時就忍不住了。


    隨著第一個人“哇”的一聲吐出來,其他人也臉色一白。


    嘔吐就像能傳染一樣,所有人都捂著肚子開始嘔吐。


    就算肚子裏空空如也,也有綠色的膽汁從嘴角流出。


    霎時間,整個樓梯間裏充滿了反胃的酸臭味……


    正在咀嚼的張恆玉皺了皺眉,順手摸掉褲腳噴濺上的膽汁站起身。


    腰間剔骨刀順勢拔出,冷冷的指著所有人:“再吐就殺了你們。”


    他的聲音很低,可以說還沒有人們嘔吐的聲音大。


    但就是這微弱的聲音從他那毫無感情的口中說出,就好像能直衝人的靈魂一樣,令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膽寒!


    下一刻!


    “殺人啦!”


    不知是誰先喊了這一聲,人群轟的一下頓做鳥獸散。


    就連身邊的家人摔倒都沒敢停下來扶上一把,生怕跑慢了也淪落成烤架上的那位。


    而在所有人都跑開後,本該空無一人的樓梯上則站著一個婦人。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烤架上的人腿,喉嚨不自覺的發出吞咽聲。


    籌措了一會,她終於邁腳走到火堆前,小聲問道:“我能吃一口嗎?”


    語氣雖然還算平靜,但那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掩不住她的緊張。


    張恆宇抬頭看著她,嘴剛張開,三七分已經不耐煩的先罵了起來!


    “滾!要吃迴家吃自己的去,別特麽逼老子動手。”


    他說完,看婦人還盯著烤肉沒走的意思,笑罵一聲:“操,還真有不怕死的。”


    說著,他抽出匕首就要起身。


    這時張恆宇開口了:“想好了就坐下,後果自己承擔。”


    語氣依舊冰冷,但聽在婦人耳中卻如同天籟。


    她驚喜的一屁股坐下,徒手扯下大大的一塊就往嘴裏塞。


    不說謝謝,也不嫌燙。


    就那樣低著頭,撕咬,咀嚼。


    自然的好像她本來就坐在那裏,隻是沒人注意到而已。


    李若曦和三七分兩人見張恆宇都沒說什麽,自然也不敢發表什麽意見。


    沉默的默許了婦人的加入。


    但也許是木柴燃燒的煙霧,又或許是沒人敢注視張恆宇,誰也沒看到他翹起的唇角……


    ……


    林宇坐在監控前看著發生的一切,眼睛微眯。


    真正的人間末世拉開了序幕。


    ……


    之後的幾天,張恆宇他們依舊在樓梯間烤著人肉。


    期間曾有業主前去試探,但終究還是沒能跨過那一道坎,捂著嘴狼狽跑開。


    到最後再也沒人敢去查看,就算要路過也是幾人結伴快速通過,絲毫不敢停留。


    漸漸的,熬不住的業主們開始結伴斬殺喪屍。


    還好有之前的眼鏡三人組打樣,業主們有樣學樣進行的倒還算順利,每次都砍下一些頭顱來和林宇交換物資。


    對他們來說,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還是不願意突破那道底線的。


    而這絲希望是林宇給予的。


    林宇這幾天也沒閑著,一邊和丁瑤各種探討,一邊還要應付前來兌換的鄰居。


    他發現,丁瑤最近一有空就在趴在電腦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她瀏覽的頁麵也淨都是一些什麽史前巨獸,什麽紀元什麽的。


    反正林宇是各種看不懂。


    而且丁瑤還說,電腦她霸占了,反正林宇也打不過boss。


    林宇:……


    不過林宇也不介意。


    他很喜歡丁瑤認真查資料的樣子。


    用他的話說,認真的女人很美。


    而換物資時,林宇隻要看到和自己有仇的,他就會笑嘻嘻的將注有喪屍病毒的物資兌給他們。


    看著他們喜滋滋的臉,林宇心裏也是格外痛快。


    而傷亡,也從這些人中開始。


    最初是有人看到別人剛兌換迴來物資,就想前去乞討一些食物。


    可當乞討人驚慌的從屋裏衝出來,人們這才發現他們全家都已經變成了喪屍!


    一開始人們還很驚慌,四下逃竄。


    但馬上有人意識到,和冒險出去麵對成千上萬的喪屍相比,對付幾隻還是很輕鬆的。


    於是,業主們嗷嗷叫著拿著各式自製武器衝出家門,合力擊殺喪屍。


    積極性可謂是空前高漲。


    但擊殺後就開始爭搶屍體,紛紛說是自己殺死的。


    隻希望能搶到一具屍體去兌換物資。


    最後,甚至有人拿著同一具屍體的不同部位前來蒙混。


    而林宇則一概笑著兌換。


    可隨著莫名屍變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又開始擔驚受怕,碰到一起就討論這究竟怎麽迴事。


    一時間各種猜測四起,有說是殺喪屍時受傷刻意隱瞞的。


    有說病毒變異能空氣傳播的。


    甚至還有人說是詛咒……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


    但就是沒人往林宇身上猜測。


    不是他們沒想過,而是不敢說出來。


    那樣的話就等於破滅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


    討論到最後,也隻能是自己殺喪屍的時候小心點,食物省著點吃,盡量避免外出。


    可隨著屍變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就沒人敢再輕易殺喪屍了。


    哪怕隔壁屍變,隻要沒敲自己家門,就總有家裏揭不開鍋的人替他們處理。


    沒兩天,業主們竟然還自覺的形成了一套默契。


    家裏隻要還有吃的,就不會去爭奪樓道裏的喪屍,將它們留給有需要的人家。


    畢竟都是鄰居嘛,相互留一線,迴頭好相見。


    反正有林宇在,就有吃不完的物資!


    可是…林宇如果走了呢……


    ……


    第七天。


    不知道是末世後的第幾場瓢潑大雨再次落下。


    林宇打發走一波兌換物資的人後,轉身看著丁瑤。


    她從前幾天開始就眉頭緊鎖。


    早上下雨後,她更是抱著雙肩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就連有人來兌換物資,林宇叫她進屋她都沒有聽到。


    林宇端起一杯熱咖啡走過去:“小心燙。”


    丁瑤依舊抱著雙肩,林宇沒注意杯子一下碰到了對方,熱咖啡濺了她一身。


    直到這時,她才像驚醒一樣迴過神來,趕緊甩了甩被燙的發疼的手。


    “抱歉……”兩人同時說道。


    驚詫過後,兩人相視一笑。


    林宇手中突兀出現一瓶冰水,認真的給丁瑤衝洗。


    丁瑤一臉幽怨:“倒地上不還要我拖。”


    林宇傻笑:“嘿嘿,總比起泡好。”


    衝洗完,林宇邊擦燙傷膏邊問:“這兩天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正在享受難得溫柔的丁瑤,手臂忽然一僵,看著窗外的雨幕:“你知道,寒武紀嗎?”


    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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