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處理政務,其實墨景淵隻是把張衡賢給叫到了禦書房。


    “說吧。”


    帝王往那龍榻上一靠,逼人的氣勢壓得張衡賢抬不起頭。


    “陛下,您說什麽呢?”他擦了擦額角的汗,對上那雙攝人的雙眸,莫名有些心虛。


    奇怪,他又沒做什麽錯事,怎麽這麽害怕?


    “小公主的事還需要我來開口問?”骨節分明的長指敲擊著檀木書桌,墨景淵耐心開始流逝。


    之前在那些禦醫麵前說什麽他和那小崽子磁場相合,這種話他怎麽可能會相信?


    不過等見到了那個心口不一的小丫頭,聽到對方的心聲,在她靠近自己時,他的頭疾確實是有所緩解,墨景淵這才對張衡賢說的話有些懷疑。


    一把她接過來,他就迫不及把張衡賢找過來打算問清楚。


    “這……”張衡賢還想找個理由,可坐在上位的帝王那雙眼睛一掃過來,他就不自覺全都招了。


    “陛下,是這樣的。您和小公主磁場想和確實是微臣隨口說的……”


    “大膽!”墨景淵氣笑了,現在欺君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了?


    “饒命啊陛下!”張衡賢連忙俯跪在地,哆哆嗦嗦開口,“但微臣那是為了小公主考慮啊!”


    “微臣占卜到小公主身上帶著一種奇怪的氣息,而那股氣息恰好能壓製住您身上的煞氣,”他抬頭看向墨景淵,“您也和小公主接觸過了,是不是如微臣所言,一靠近小公主您的頭疾就有所緩解?”


    墨景淵陷入沉思,原來是那小崽子的氣息能壓製住他的煞氣,難怪在和那個小崽子相處的兩個時辰裏他的頭一次都沒有痛過。


    “我之所以在他們麵前這樣說,是因為擔心有別有用心之人傳出去,說小公主身上的氣息是煞氣,會帶來厄運……”


    看著墨景淵將信將疑的模樣,張衡賢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相信了。


    其實他原本隻是想隨便找個理由把小主人給救出來的,但是沒想到他臨時為小主人算了一卦,發現了她身上的陌生氣息。


    墨景淵眉心一皺,“那她身上的那股氣息會不會像我身上的煞氣一樣,傷害到自己?”


    那煞氣搞得他頭痛欲裂,喜怒無常,經常會有想要殺人的衝動,不知道那隻小崽子會不會身體不舒服?


    “陛下放心吧,小公主身上的氣息雖然頗為霸道,但是不會傷害到自己,”張衡賢連忙開口,“那氣息就像是林中百獸之王一樣,能壓製住別的獸類,但是對自己是有利的……”


    “不僅對自己有利,也還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福運,這也就是為什麽我會說小公主能為我大夏帶來好運的原因。”


    不會傷害到自己……


    墨景淵鬆了一口氣,不會像他一樣身體不適就好。


    萬一她被痛哭了還不是又要他哄?


    “行了,沒什麽事你就走吧。”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墨景淵揮揮手,毫不留情趕人。


    可麵前的人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他掃了張衡賢一眼,“你還留在這幹嘛?”


    他還趕著去陪那隻小崽子吃飯呢。


    張衡賢躊躇片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陛下,微臣能和小公主說句話嗎?”


    嚶嚶嚶,他來到這裏還沒有見過小主人呢!


    ……


    龍霄宮內,墨十鳶已經一臉饜足地扶著肚子躺到了椅子上。


    還好她腿短……不是,還好椅子夠大,她躺下還能留有空間呢!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股肅殺之氣闖入殿內。


    不好!


    瞌睡蟲瞬間被嚇跑了,她掙紮著爬起來,一睜眼就對上了皇帝老爹駭人的眼神。


    “你全都吃完了?”看著已經被打掃得一幹二淨的桌麵,他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等自己一起吃?


    “對啊,就是份量有點多,下次少做點……”墨十鳶摸摸小肚子,幸福地眯起了眼。


    禦膳房給皇帝老爹做的分量可比她在冷宮吃到的要多多了!她和春桃兩個人也才將將吃完,當然她吃的比較多。


    小團子還在那摸著肚皮消食,完全沒有注意到皇帝老爹黑如鍋底的臉色。


    “你都吃完了,那朕還吃什麽?”墨景淵都要氣笑了,他怕這小崽子等久了,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結果她倒好,根本沒有等他!


    “啊?”小團子張大了嘴巴,好像在說,原來你也要吃?


    看著他越來越不善的臉色,墨十鳶終於反應過來,她指了指角落她都懶得看的那碗白粥,“呐,我沒動。”


    原本飄著熱氣的白粥早就冷透了,孤零零地被人放置在角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拿來喂狗呢!


    墨景淵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他忍不住懷疑張衡賢話裏的真實性,她真的是來壓製住自己體內的煞氣的嗎?


    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墨景淵明白了,她能治好自己的頭疾,但是也能把他氣得心口絞痛!


    墨景淵直喘粗氣,站在旁邊的章德全忍不住上前,“陛下,您沒事吧?”


    皇帝是天,身體要緊呐!


    溫熱的雙手扶住自己的手臂,墨景淵不可避免想到了那小丫頭的話——他身邊有人對他有著別樣的心思……


    再看章德全那擔憂的凝望,墨景淵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別碰我!”他飛快地“嗖”到旁邊,一臉警惕地瞪了眼章德全。


    現在他一看到章德全腦子裏就會忍不住浮現他妖嬈地躺在床上,穿著條紅色肚兜,滿麵春風地朝自己揮手,“來呀來呀~來快活呀~”


    一想到滿臉褶子的老太監竟然這麽變態,墨景淵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章德全:?


    什麽毛病?


    自從下午從冷宮迴來後,皇帝就一直提防著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難不成是怕自己也像那王美人一樣背叛他?


    章德全悟了,他連忙表達自己的忠心,“陛下,奴才的心裏可隻有您呀!”


    “!!!”


    果然!


    這老東西果然對自己有意思!


    墨景淵一臉惡寒,一想到跟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的太監竟然是個斷袖,他就有些作嘔!


    雖然他不經常去後宮,但是也不代表他喜歡男的啊!


    不行,絕對不能再讓章德全待在自己身邊!


    墨景淵越想越後怕,他揮揮衣袖,“這段時間你就別在我身邊伺候了,換個人來。”


    隻要他在自己身邊多待一天,他就多了一天的危險!


    “為什麽?”章德全呆了,自陛下年幼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陛下身邊伺候了,為什麽突然要他走?


    “哪有這麽多為什麽?”看他深受打擊的模樣,墨景淵也有點不忍,兩人數年的主仆情份也不是白來的,但是想到他的心思……


    墨景淵定了定心神,“你這段時間先去休息一下,等過段時間再說。”


    “陛下,我……”章德全都要急哭了,連自稱都變了。


    “怎麽,朕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嗎?”


    跟了墨景淵這麽多年,他使一個眼色章德全就知道他是要撒尿還是用膳,見皇帝心意已決,章德全隻好委屈行禮,“陛下,您過一段時間一定要讓我迴來伺候您啊,離開您這麽久,奴才都不知道以後要幹些什麽了……”


    聽著這肉麻的話,墨景淵都要反胃了,他連忙擺手讓章德全退下。


    主子不要奴才,奴才哪有再留在他身邊的道理?


    章德全又行了個禮,最後望了一眼自己伺候了大半輩子的帝王以及剛見麵的小公主。


    “陛下,您一定要好好對待小公主呀……”


    小公主在冷宮待了這麽久,難免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些怨懟,要是陛下再以對待皇子那套去對待小公主,那對小公主而言,可就相當不公平了。


    “嘖,行了行了。”墨景淵有些無語,到底他是主子還是那個小崽子是主子?


    唉,明白帝王心意已決,章德全隻好佝僂著腰,慢慢退出龍霄宮。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迴來。


    陛下會說話算話嗎?


    希望會吧。


    他轉身想看皇帝最後一眼,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朝他露出一個笑,帶著挑釁的意味,這不是……


    章德全趕緊揉揉眼睛,等再次睜開眼,那太監已經低著頭了。


    難道是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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