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吵吵鬧鬧著,直至陸陸續續又有幾人逐漸走來。


    在最後一人進門時,屋子裏霎時安靜了許多。


    “大統領!二統領!”


    眾人立即起身,


    而言卿也側首一看,


    隻見那人雖同樣的黑衣鬥篷,但佝僂著腰背,看起來仿佛一八旬老嫗,且正由另外一名黑袍人攙扶著。


    不過那人看起來竟像是一名男子。


    這元老會並不全是女子,十二人中,八人為女,四人為男。


    而銀霜一看見那名攙扶著大統領的黑袍人,忽然神色一緊,藏於袖中的手也暗暗攥成了拳。


    “都坐吧,”


    這時那位大統領沙啞開口,聽聲音便很是蒼老,


    “都說說,計劃進展得如何。”


    那位大統領開口,而言卿心神一頓,


    ‘……計劃?’


    什麽計劃?


    接著,就聽之前那位八統領說:“深冬嚴寒,如今我這邊算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是具體實施怕是要等開春之後,屆時冰消雪融,也更能方便我行事。”


    她說完,又看向她身旁,按座位排行那人應該是元老會位列第七的一位統領。


    七統領說,“我這邊倒是早已動手,不過按時間來看,怕是短則數月,長則半年,才能看出成效。”


    旋即這位七統領也看向另一個,


    眾人則是挨個匯報,


    全是些大差不差的內容。


    有人說:“這濮陽城附近的那些村落、縣城,早已是囊中之物。”


    “大半個幽州已攘擴其中,”


    “如不出意外大概夏末或秋初便可起事。”


    “一切已按您吩咐準備周全。”


    大統領聽後嗯上一聲,而後看向了言卿這邊,“十統領又如何?聽說日前那白衣王女曾大鬧一場?”


    言卿:“?”


    正思量著,思忖該如何應對,但突然之間,砰地一聲,銀霜竟拍案而起。


    “我實在不懂!”


    她挺身而出的同時也打斷了言卿,使眾人全部朝她看去。


    “那一寸灰意味著什麽你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天地盟成立初衷並非為此,可如今你們大肆收割那些妻主娘子的性命,想掀起一場內戰,”


    “一旦有人身亡,那些妻主娘子的手段必然變本加厲,而幽州之地本就岌岌可危,那些夫侍多年壓迫,怕是要因此趁亂而起!”


    “介時那些人鬧騰起來,便是蟻多都能咬死象,何況是活人!”


    “如此損人不利己,不知你們又是圖一個什麽??”


    言卿:“!”


    一寸灰?


    她瞳孔微縮,那模樣也多少愕然。


    這玩意兒還真是很久沒聽說過了。


    當初夜鶯是因一寸灰而死,在祥林那事兒發生後,言卿就曾有過類似的設想,隻是那之後,除青山之外,別的地方靜悄悄的,相安無事,


    可原來?


    又忽然想起祥林臨死前,曾提過一件事。


    那江氏宗族有一叛徒,隻是時至今日,那個叛徒依然隱藏於水下,尚未浮出水麵。


    莫不是那叛徒將祥林的一寸灰獻給亥夫人這個元老會?


    否則又要如何解釋這些事?


    而這些人……


    想起那一寸灰的威力,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且是防不勝防,言卿心底又是一沉,


    當再度看向這些人時,她那神色也冷冽了些。


    而此時銀霜還在繼續質問,


    “老九,十一,我,還有四統領,三統領,我們幾人一直反對此事,這也有悖我天地盟初衷。”


    “大統領!各地皆有不少妻主娘子,或是夫侍歸順於天地盟,暗中為天地盟效力。”


    “他們所想要的,並非如此絕殺,並非進一步製造如此衝突矛盾,雖想推翻一些律法,但也隻是想求一個公平,而非如此!”


    “且你我皆為娘子,當真製造出那般混亂,加重了那些夫侍對妻主一方的憎恨,這又能有什麽好處?”


    “如此損人不利己,恕我實在是無法苟同!”


    銀霜小時候,便曾聽一些人提起過天地盟,那時候的天地盟真真是匡扶天下,所救助過的,不僅僅隻有那些受苦受難的夫侍男子,也有一些妻主娘子。


    這麽多年來,因朝廷製定的那些律法,逼瘋了多少人?


    普遍被逼瘋的人全是那些夫侍,鋌而走險,劍走偏鋒,不管不顧了,也不懼生死存亡,反過來拿那些妻主娘子們開刀。


    真以為妻主娘子擁有信香便可無往不利?


    這天底下有得是人,能以有心算無心,能用來智取、毒殺,那些手段防不勝防。


    明麵上假意侍奉,小心迎合,卻趁妻主娘子熟睡之際一刀反殺,又或者是在妻主娘子的飲食之中投毒,


    甚至曾有人煽動妻主與妻主之間的恩怨,暗地裏挑撥離間。


    這些年死的可不僅僅隻有那些看似可憐的夫侍。


    雙方矛盾持續累積,而天地盟多是奔走於雙方之間,那些為天地盟效力的娘子,有人年幼時目睹父兄身亡,親眼撞見親生弟弟被旁的妻主娘子虐殺,


    為此不但投效天地盟,甚至痛恨她們自身是一位妻主,有人想出一種不太人道的辦法,毀去自身的信香,哪怕同為妻主,也在痛恨世俗法理的那些不公。


    該做的從不是煽動激化雙方的矛盾,而是該想辦法化解這些恩怨。


    但這天地盟已經變了,


    從十多年前開始,天盟隱世不出,許多事皆由地盟做主,他們這些人暗地裏究竟幹過多少行當,早已是罄竹難書。


    大統領徐徐一抬眼,又看向在場的另外幾人,


    銀霜在這元老會雖人緣不好,一直被提防,那些人出於某些原因信不過她,或許是因她資曆太淺,但偏又有著一身本事,大抵是舍不得排除,也沒辦法放心重用。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也有一些人與銀霜統一戰線,


    就好比她之前提過的三統領、四統領、九統領,還有十一統領。


    其中三統領和十一統領是男子,


    這二人沉默了片刻,旋即問道:“敢問大統領,”


    “不知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那位的意思?”


    ……那位?


    銀霜皺了皺眉,


    那位又是哪位?


    楚熹年嗎?


    可那地盟之主楚熹年不是早就已經被這元老會架空了嗎?


    但那人身上似乎有著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以至於之前曾被大統領布局活捉了一年多,卻遲遲沒對那人下死手,反而叫那人逃了。


    大概是想從那人身上得到什麽,但失敗了。


    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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