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篤篤篤……”


    “師父,你進來吧。”


    李玖拿著個包袱,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東西都收拾好了?”


    李玖坐在一旁的竹椅子上,將包袱放在李林子的書桌上。


    “嗯,都收拾好了,就是幾件衣服,帶了些藥,一個麻袋就裝好了。”


    “這個,給你!”李玖將包獄推了推。


    “這是什麽,這麽沉?”


    “你喜歡的,錢!”


    “噗嗤!師父,你讓我扛著錢去坐火車,不怕我被搶呀?”


    “被搶?你不搶別人就不錯了!”


    “師父,你留著用吧,我不缺錢的,我隻是愛看現金。”


    “你帶著吧,出門在外,錢多好辦事,我也安心。


    我在這鄉下,花不到什麽錢。”


    “師父,我跟阿慶嫂都說好了,她每天都會過來給你做飯。


    我把你的喜好都跟她交待清楚了。


    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每個月會自動劃賬給她的,


    有什麽事,也可以找她家男人幫忙。”


    “知道了,知道了,師父這麽大個人了,哪還需要你擔心。”


    說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突然間有些惆悵起來。


    “看著看著,就長這麽大了……”


    他還以為她永遠都會在他身邊。


    這麽些年,與其說是他在養育她,不如說是她在陪伴他。


    如果沒有李林子,心中的怨恨、不滿、仇恨,又怎麽放得下?


    “師父,你可不像是多愁善感的人,我小時候,你還差點拿我解剖呢!”


    “那不是你小時候嘛,這養著養著,就有感情了。”


    “竹林子,你……”李玖看著眼前越長越像那人的李林子,突然有些心生怯意了。


    “你,你是川城人,師父是在川城撿到你的。你……”


    “師父,我是你的孩子!”


    李林子放下手機,轉過身,正色道。


    “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那要是……要是家底很殷實的家庭呢?”


    “師父,我的家在石汀鎮雙橋鄉李家村。”


    “在外麵,有身份好行事……”


    “師父,你忘了你撿到我時的樣子了?他們若是願意給我一個身份,不用等到現在。”


    “而且……”李林子抿嘴笑了笑,“師父不也是不想讓他們找到我,才讓我當了十幾年的黑戶嗎?”


    “師父是擔心他們知道我沒死透,再來殺一殺吧!”


    李玖看了她良久,終於還是放棄了。


    “好,我知道了。藥都帶好了嗎?”


    “嗯,放心吧,我已經很穩定了。不會有事的。”


    “以後的路,就要你一個人走了。竹林子,要過得好。出去了,會有很廣闊的天地。”


    也希望出去了,你能真正被治愈——李玖看著她,突然眼眶就有些熱了。


    “師父!”李林子撲進李玖的懷裏,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李玖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瘦小的脊背。


    “如果不開心了,就迴來。”


    …………


    清晨,公雞還未打鳴,李林子就背著一個大麻袋,還有李玖給她包袱,踏著最後一絲月色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李玖站在院壩西邊那叢李林子經常爬上爬下的竹林旁,目送著她越走越遠的身影,心中萬般不舍,萬般擔心。


    等到李林子走得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他才拿起手機,動作生疏的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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