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呢?”


    “也是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甚至不經常出現在船上,好像一直在底艙。”


    巫祈略微皺眉,如果不怎麽出現在船上,鷓鴣哨和陳子觀是怎麽發現和知道鬼頭紋身的呢?


    “巴勝呢?他有沒有?”


    “沒看見,”齊小黑遲疑了一下,“準確說,是因為他去追二哥了,所以我沒能看見。”


    巫祈見狀看向張起靈,張起靈搖了搖頭。


    “我為了讓他不看清我,拉的有些距離,後來為了引誘他我假意跳水,也沒和他正麵打過交道。”


    幾人麵麵相覷,這下說來,巴勝到底有沒有鬼頭紋身,誰也不知道。


    巫祈沉思了片刻道。


    “今日早些休息吧,在船上總有機會再看看他有沒有。”


    反手把人皮紙放迴去,巫祈就讓幾人不要多想了,無論巴勝有沒有紋身,他既然能當這個領頭,那就多少知道這件事。


    與其他們幾人在這糾結,還不如再找機會,看看再說。


    商議完事情後就看不準天色到底幾許,但差不多是到了傍晚,潛水後又遊迴來,巫祈也耗費了些精力,想睡一覺再說。


    阿伢最先出門,因為他待會還要去幫忙換次藥,所以還有的忙。


    齊小黑則是吃完飯後,就摸著兩枚銅錢在思索著什麽,這會兒讓迴去休息,就一臉興奮的跑了。


    看他的樣子,巫祈估計他是去找陳子觀,先前齊小黑就好像對那個青蚨飛來的故事很感興趣。


    張起靈獨來獨往慣了,準備迴自己房間,走之前腳步停了一下,巫祈以為他要說些因為其他兩人在不好說的話,關門的手也一頓。


    “咕咕呢?”


    巫祈一愣,沒想到張起靈問這個,撓了撓頭這鴿子也沒有定位,還經常跑出去,他著實不知道它去哪了。


    “這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找它,你就吹哨子。”


    張起靈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就迴去了。


    巫祈懵逼了,看著張起靈迴到他自己的房間,才迴過神。


    隨手把門關上,越發納悶這一人一鴿子,是什麽時候熟悉的。


    他心中多少有點一言難盡,尤其是這鴿子還是隻數據虛擬流的仿真鴿。


    無法想象這倆是怎麽溝通交流的,大眼瞪小眼?


    巫祈抖了抖肩,把這想法從腦海甩掉。


    睡到床上,還在想,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夢裏都是咕咕和張起靈咕咕叫的交流。


    夢做了不少,等到要做第個夢的時候,巫祈的美夢被一陣敲門聲打碎了。


    “篤篤篤,齊大哥?鷓鴣哨大哥讓我叫您過去。”


    麥豐在門口,聲音有些焦急的喊著。


    動靜不小,巫祈沒還沒開門,隔壁的幾人把門打開了。


    巫祈邊甩了甩臉,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夢,邊去開門。


    “怎麽了?”


    “海麵上起風浪了,羅盤也開始失靈了。”


    麥豐急匆匆的說著,邊往甲板上走,邊等著巫祈。


    “知道了。”


    等巫祈到駕駛艙的時候,鷓鴣哨微微背對著他,正拿著一個準備好的木匣,和一個黑色的瓦罐,像是準備隨時施展搬山填海中的秘術。


    而旁邊站著幾個麵具人,像是在給駕駛船的人幫忙。


    “現在什麽情況?”


    聽見巫祈熟悉的聲音,鷓鴣哨緊繃的神經,稍微有些鬆弛。


    “行駛到珊瑚螺旋外圍密集的暗礁了,現在這地方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潮落到最低處的時候,會出現一半,大漲潮的時候完全沒在水中。”


    “擋住了去路,這片區域還屬於是神秘未知的海域,大船過不去,小船過去不頂事。”


    巫祈看了看舷窗,外麵好似快天亮了,但還是看不見日月星辰。


    “你是說,借著早上潮水大漲,一舉穿過珊瑚螺旋外圍的暗礁群?”


    “對,這位巴吉......”鷓鴣哨思考怎麽稱唿,發現怎麽稱唿都不合適,直接略過繼續說。


    “識得風信水性,可以使陳家船借助潮頭躍過一層接一層的暗礁,但這片暗礁群間,指南針個羅盤失靈,船舵的方向也容易迷失。”


    “現在洋流和風向混雜難辨,在這種不明方向的情況下,連行數海裏難於登天,所以請我過來幫忙。”


    鷓鴣哨邊說著,邊不慌不忙的取出東西。


    先把木匣打開,木匣子裏是用紅綢緞裹著的一隻玻璃瓶,瓶身腹大通透,薄如蟬翼。


    瓶中用水浸著一枚藥丸,指甲蓋大小,清輝澄澈的同時,顯得炫目。


    接著又取出另外一個漆黑的瓦罐,裏麵則用清水養著數條小魚。


    小魚也僅有一指來長,頭極大,全身赤紅,模樣很是奇怪。


    “這是什麽?”


    “司天魚。”


    “司天魚?”


    “對,這種魚把太陰散頂向哪個方向,哪個方向就是正東。”


    鷓鴣哨小心翼翼的撈起一條小魚放在瓶子裏,然後把瓶子放在盒中以軟綢緞固定。


    那條小魚,在瓶子裏圍著丹丸轉了幾圈,就開始把它拱向一個方向,無論瓶子裏的清水如何晃動,小魚也會盡力把丹丸推向固定的一方。


    巫祈稀奇的看向這條小魚,鷓鴣哨見他感興趣,便隨口說著自己了解到的。


    “方向感是人類一切行動所必須依賴的,單在風水一道中,最重要的龍、砂、穴、水,都離不開一個向,沒了方向的指引,便無法進行分金定穴。”


    “最早的時候人們是以日月星辰來確認方位,後來知道地下有大磁山,就發明了司南,再後來逐漸進化為更精確的指南車。”


    “明代形勢宗風水完善成形之後,相地尋龍的堪興羅盤也隨之進化到了極至。”


    這個巫祈知道,明代的形勢宗風水裏,所謂的地理四科龍、砂、穴、水,其實在實際的風水勘察中就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擇向。


    而這些無論哪一點都需要用到羅盤,所以盤上會要求,標有陰陽太極、五行八卦、河洛二圖、納甲、九星、二十八宿。


    二十四節氣、十二宮、二十四山、六十龍等等,最少的也有三層以上,多者可達四十餘層,盤上最主要的是“正、縫、中”三針。


    鷓鴣哨之前已經知道巫祈了解很多古籍,見狀接著解釋。


    “是這樣沒錯,在古代用羅盤定位的原理,離不開地磁,認為磁與針,是母子之道,而在一些特殊的場合,羅盤失去了效力,就隻有使用司天魚了。”


    “司天魚的使用之法,原藏於虞王司天墓中,世上本已失傳,偶為我們搬山道人所得。”


    “所謂的“太陰散”,其實就是那墓主口中所含防腐丹,蘊藏太陰之精,死屍嘴裏裝了這東西,即使暴曬在日光下長達數月之久,也不會腐爛發臭,直到丹丸裏的太陰之精散盡為止。”


    後麵更多的鷓鴣哨就沒有講了,但看他瞥麵具人的眼神,顯然是在防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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