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問什麽問吧。”


    清烏長達恢複了神色淡淡的模樣。


    “你這裏為什麽有張家人的屍體?”


    巫祈問了一個,他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隻需要知道我們和張家人是合作關係,這裏的屍體也不是我們殺的。”


    清烏長達解釋著。


    “你們?你是指你們這些旁係還是嫡係?”


    巫祈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麵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清烏長達輕笑一聲,深深看了巫祈一眼,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小子,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還沒有問過你叫什麽呢。”


    巫祈一怔,自從他來這個世界很少有人問他叫什麽,就算有人問,他也說自己姓張。


    “……巫祈。”


    “果然啊,是我老婆子猜錯了。”


    清烏長達一副了然的表情,隨後臉上說不出的複雜。


    “什麽意思?”


    巫祈追問著。


    “什麽意思?你不是一直以為我覺得你是個替身嗎?我一開始是這樣覺得的,可是你太與眾不同了。”


    清烏長達神色莫測的輕聲呢喃著。


    這話一出,巫祈心裏一跳,她怎麽知道。


    清烏長達嗤笑一聲。


    “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嗎?我活了整整一百三十四年,你知道姬柯活了多少年嗎?六十七年。”


    “為什麽會這樣?旁支難道都比嫡係活的長嗎?”


    巫祈疑惑不解,就算分旁支嫡係,在壽命上,也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區別。


    “為什麽?因為嫡係把命給了神,而我們把自己的命,從神的手裏奪了迴來。”


    清烏長達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接著說。


    “你知道為什麽會有嫡係旁支之分嗎?不僅僅是因為姓氏,還有我們的派別,你知道我來自於什麽地方嗎?我來自偉大的儺國,我是儺國子民,我崇尚的信仰和姬柯可不同。”


    “什麽?”


    巫祈一怔,沒能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麽意思。


    清烏長達嫌棄的看了巫祈一眼,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換了個話題。


    “你們是想問,那棺材裏是怎麽迴事吧?就像我所說的一樣,就是我們旁支和張家人的合作。”


    巫祈見她轉移話題,隻好順著她的話問。


    “那為什麽那岸邊的花活了?”


    “什麽!?”


    清烏長達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就仿佛什麽超乎了她的意料,連忙追問。


    “你說什麽活了?”


    “湖心島棺材附近的骨花活了。”


    巫祈耐心的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頓了頓,想起張起靈的話,又接著說。


    “對了,我身邊這個小哥,還說了一句‘白骨生花,枯骨透香,以死敬生’,應該和那裏的情況也有關。”


    “白骨生花,枯骨透香,以死敬生......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清烏長達喃喃自語,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巫祈看她這樣,朝著旁邊的張起靈挑眉詢問,她這是怎麽了。


    張起靈沉默不語,開口說了他這麽長時間的第一句話。


    “張家人的血肉很特殊,洗骨峒這個地方也很特殊,導致了張家人屍體的屍變,還是從骨頭開始的屍變。”


    “不可能!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清烏長達聽見這話,大聲的反駁道。


    巫祈默然,然後問。


    “如果不可能,那到底是什麽情況。”


    清烏長達頹廢的跌坐在地上,掩麵哭泣。


    “絕對不可能,那是我的孩子,他怎麽可能......”


    “你是說棺材裏是你的孩子?而且還是張家人?怎麽可能?張家不是不向外......”


    巫祈下意識說出這句話,就想起旁邊站著一個,張家向外結合後生下的孩子。


    清烏長達嗬嗬一笑,看著淡然的張起靈,緩了半晌說。


    “是不允許,所以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也是我和張家人交易的一部分。”


    “到底是怎麽迴事?”


    巫祈越聽越糊塗。


    清烏長達眼神迷離,陷入迴憶中,喃喃自語道。


    “當年,我還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遇上了張家的他,一見鍾情,但是他不願意破壞張家的規矩,後來我給他下了情花蠱。”


    說著清烏長達癡癡的笑了起來。


    “我那情花蠱可不是現在這些小玩意,那是我從儺國傳承下來的,後來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因為我的特殊性,孩子居然還傳承了張家人的特性,就在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


    “好景不長,張家來人,把他和孩子帶走了,等孩子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張家把孩子給我送了迴來,說是因為意外死了,哈哈哈哈,意外?我怎麽會信,可我鬥不過他們。”


    “再後來,我為了和他長久的在一起,我怕我會變老,我就......”


    見清烏長達哽咽到說不出話,巫祈見狀語氣淡淡的補完了後續的話。


    “你就把你的孩子放在那石棺裏,用他的血肉和你的巫術,給自己延長壽命。”


    清烏長達嗚咽幾聲,壓根不反駁。


    “據我所知,情花蠱,這個東西,雄性留在女子肚子裏,雌性留在男子肚子裏,如果這一年中雌雄蠱蟲不能相聚,那就會發狂噬主,除非男女相見,否則的話無藥可解,那你,是怎麽確定他還活著的。”


    清烏長達愣了愣,喃喃道。


    “他肯定還活著,我都沒有事情,他怎麽可能死。”


    巫祈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鑒定出的東西,沉默不語。


    【一個被長生家族***血肉滋養的老人,內裏破敗不堪,壽命有限】


    半點沒有情花蠱的文字,可清烏長達說的言辭懇切,說明確有其事。


    “他真的中蠱了嗎?”


    聽著巫祈的疑問,清烏長達內心動搖了起來,忍不住反問自己,他真的中蠱了嗎。


    閉著眼睛,迴憶起那些點點滴滴,眼角劃過一絲淚。


    清烏長達自欺欺人道。


    “他中蠱了,他怎麽能沒中蠱呢,他肯定中蠱了。”


    巫祈斂下眼眸,可事實就是,一個來自長生家族的男人,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騙了她這個未出世的姑娘,還讓她給自己生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和張起靈一樣的存在嗎?還是說是試驗體的存在。


    “台子四周的缸,缸裏的那些水,是不是你製作出來的?”


    清烏長達呆呆的看向巫祈,好半天才迴過神說。


    “是我做出來的,那隻是很久以前的失敗品罷了。”


    “有失敗品,那就要成功的,成功的東西在哪?”


    巫祈接著追問。


    清烏長達也不是沒有經過世事,平息了一會兒心中的複雜,就恢複平靜的神色說。


    “在寨子裏,我們把失敗品勾兌後買賣出去,成功的則留在我們寨子內部。”


    巫祈皺眉問。


    “你們寨子的東西已經被盯上,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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