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別墅出來,外麵陽光明媚,天空晴朗,不過不要被這種假象所迷惑。


    此時已是冬季,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冷冷的香氣。


    盡管祁薇穿著很厚的大衣,脖子上圍著圍巾,她還是感到了寒冷。


    她一直很不喜歡冬天,因為她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好像怎麽都捂不熱。


    也許是因為那年冬天,有過不愉快的經曆。她被祁翔推到冰冷的河裏,讓她差點死掉,她就更加不喜歡冬天,嚴格來說是害怕過冬。


    不過熱烈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時,她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祁薇不禁開始懷念起溫暖的季節,期待著夏天的到來。


    她想,等夏天到了,她的寶寶也該出生了。


    夏景言看著她凍得鼻頭都紅了,把人摟進自己的大衣裏,“要不我讓管家安排車過來?”


    祁薇抬眸,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倒也不必這樣。


    走路也不過就是十幾二十分鍾的路程,這點路還讓管家安排車。她可不想一開始就給夏景言的家人留下一個嬌氣的印象。


    “不用,這個院子挺大的,我想參觀一下。”


    夏景言蹙眉,好心提醒她,“你別逞強,你現在的情況生病不能吃藥,會很痛苦的。”


    祁薇一陣無語:“我哪有那麽柔弱。”


    “好,你一點都不柔弱。”夏景言還不忘揶揄她一下。


    兩人漫步在小路上,道路旁邊種了幾棵山楂樹,不過樹上已經沒有什麽果子了。


    夏景言母親還在在世的時候,會經常帶他迴來。


    他小時候和徐鳴徐淺就在樹上摘果子。


    後來母親去世,爺爺和外公之間有了隔閡。


    爺爺怕外公把他留在徐家撫養,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讓他到外公家來。


    夏景言小時候除了去學校上學,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爺爺在公司,他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很有經商頭腦了。


    夏震霆也公開表示,夏景言是夏惟集團唯一繼承人。即使夏家有流落在外的子孫,他也一概不承認。


    夏景言指著遠處的桃子樹,說道:“那棵樹上結出來的桃子最好吃,明年夏天我帶你來摘桃子。”


    “好啊。”祁薇笑著答應,她問:“你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家裏有什麽人。”


    “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夏景言目視前方,神情平淡,他說:“除了外公,還有一個舅舅,是我媽媽的哥哥。”


    “舅舅家有三個孩子,大哥你昨天見過的,目前是徐氏集團的總裁。”


    “其他兩個就是你認識的徐鳴和徐淺。”他停頓了一下,“對了,徐鳴和徐淺是龍鳳胎。”


    祁薇驚訝,她沒想到徐鳴和徐淺居然是雙胞胎,難怪總覺得他們兩個很有默契的樣子。


    “大概就是這樣,放心吧,他們都挺好相處的。”


    夏景言沒有告訴她,其實徐家人並不是很好相處。


    也不能說是不好相處,隻是他外公,舅舅身處高位多年,說話做事總是帶著上位者的氣息。


    夏景言和他們其實屬於一類人,他所有的溫柔和好脾氣都隻給了祁薇一個人。


    .....


    他們到了主宅,祁薇跟在夏景言的身後進了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貴婦。


    夏景言牽著祁薇的手走進去,跟她介紹:“這位是舅媽。”


    祁薇輕輕喚了一聲,“舅媽好。”


    宋芸抬眸,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並沒有多餘的話語。她轉頭看向夏景言,有些故意的問道:


    “這就是你的女朋友?”


    夏景言輕蹙眉頭,拉著祁薇的手在沙發上坐下,“現在是我老婆了。”


    宋芸放下手上的茶杯,手指輕輕把玩著指間的祖母綠寶石戒指,語氣不鹹不淡,“你們來的太晚,你外公已經出去見朋友了。”


    祁薇垂著眼,沒有出聲,她聽明白了宋芸的言外之意,就是嫌她們來的晚,沒規矩。


    夏景言本不是一個會跟人解釋的人,而且他想怎麽樣,宋芸根本就管不著,他就更不會跟她解釋。


    宋芸也是出身豪門世家,有很強的門第觀念,總是瞧不上祁薇這樣家境的女人。


    客廳裏一片寂靜,仿佛整個空氣都凝固了。


    祁薇尷尬到腳趾摳地,她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要不要解釋一下是她起晚了,並不是不懂規矩。


    她偷偷拉了下夏景言的袖子,想讓他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夏景言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家庭氛圍,他沒感覺有什麽不適,所以也沒有發現她身邊女人的不安。


    他倒了杯熱水,放到祁薇的手上,“喝點水,剛才在外麵吹了風,先暖和暖和。”


    祁薇感激的看了夏景言一眼,她終於有點事做,不至於那麽尷尬了,她低著頭小口小口的抿著。


    “景言,你們來了。”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


    祁薇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中年男人正從二樓走下來。


    夏景言拍了拍祁薇的手,他站起身,“舅舅。”


    祁薇也跟著夏景言站起來,隨著他喊了聲舅舅。


    徐兆鴻從走過來,站在他們麵前,“我聽你外公說,你已經結婚了?”


    “是的舅舅,我還沒跟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妻子,祁薇。”他摟著女人的肩膀,像是在宣誓主權。


    徐兆鴻看了祁薇一眼,微微頷首,算是跟她打過招唿,“坐吧。”


    他又接著說:“什麽時候結的婚。”


    “一個多月前。”


    “一個多月前?”徐兆鴻聲音嚴厲,表情嚴肅的看向祁薇,不記得曾經見過她,應該不是哪家的千金,他問:“是哪家的千金?”


    祁薇嚇得低下了頭,恨不能把頭埋進胸膛裏。這已經是第二次有人問這個問題了,上一次是夏景言的外公。


    祁薇家境雖然比不上夏家徐家,但她也不覺得這樣就低人一等,可是連續被人當麵瞧不起,心裏堵著一口氣。


    夏景言看著徐兆鴻,認真的說道:“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哪家的千金。”


    徐兆鴻上下打量著祁薇,眼神可以說的上是冒犯。


    他在商場這麽多年,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數。他還算潔身自好,雖然跟妻子的感情很平淡,但他沒有跟其他的女人有過不正當的關係。


    他很難不懷疑祁薇接近夏景言的動機,他對這個外甥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表麵上看起來很冷漠,其實內心極度缺愛。


    這幾年,夏惟集團的發展勢頭很好,再加上徐家的這個靠山,夏景言不需要跟人聯姻。


    他想娶誰都可以,他隻是很怕自己的外甥會被有心人利用。


    徐兆鴻剛要開口,就被夏景言打斷:“舅舅,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我和祁薇是因為愛才結的婚。”


    “我愛的是她這個人,不管她是哪家的千金,還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他都是我夏景言的妻子,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祁薇抬頭看他,眼眶發酸,男人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維護自己。


    徐兆鴻輕歎一口氣,他很了解夏景言固執的性格,跟他媽媽一樣固執。


    不過他也相信夏景言看人眼光,畢竟年紀輕輕就能把夏惟集團撐起來,可見他識人的本領也不簡單。


    而且,他隻是他的舅舅,也無權幹涉他的婚姻。


    “舅舅不是要幹涉你的婚姻,舅舅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他再次看向祁薇,語氣溫和了不少,“祁小姐,剛才我說的話可能冒犯到了你,我跟你說聲抱歉,希望你跟阿言以後好好過日子。”


    長輩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祁薇頓時感到不知無措,“沒....沒關係的舅舅,我沒有怪你,你也是為了夏景言好,我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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