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嬸兒連連點頭,很快廚房裏見過癩蛤蟆的也紛紛附和。


    突然,一個眼尖年輕男子喊道:“可是漁網裏的蛤蟆背部全都是平整的,沒有疙瘩啊。”


    聞言,周圍的人都好奇地上前打量:“嘿!還真是光滑的。”


    一陣喧鬧聲過後,林安安才說道:“癩蛤蟆和牛蛙是親人,不過他們隻是長得像親兄弟的表兄弟而已,牛蛙對咱們的身體有許多好處的哦,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吃過螃蟹的牧靈對林安安的話毫不懷疑,他現在隻關心什麽時候能吃上美味,他問道:“師姐,咱們午膳吃什麽啊?”


    看著一臉討好的牧靈,林安安突然想起了他幹的好事,她立馬板著臉道:“叛徒,你還有臉提吃飯?!你捫心自問一句,你配嗎?”


    不明真相的眾人見林安安發飆,紛紛後退數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第一時間保命肯定是沒有錯的。


    他做什麽了,師姐就認為他是叛徒?牧靈喊道:“師姐,我從頭到尾都是咱們王府的人,對王爺忠心耿耿,你可不能這樣冤枉好人啊!”


    林安安根本就沒聽他解釋,依然自顧自地罵道:“謝寧給了你什麽好處啊?你要幫著他?是給你開工資,還是當你的長期飯票了?!”


    林安安火力全開,可惜牧靈根本沒聽懂,他問道:“開,開什麽工資?什麽飯票?”


    “開工資,長期飯票,就是給你月錢,保你衣食無憂。”林安安嘖了一聲,不耐煩道:“哎呀,你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


    牧靈忙躬身示意道:“是,師姐,您繼續!”


    林安安撇了撇嘴,他這麽恭順做什麽?弄得自己好像很刻薄一樣,真是的。


    沒了方才的氣焰,林安安說話都沒幾分底氣,她哼哼兩聲道:“要是謝寧得了什麽大病,你去給他治也就罷了,畢竟你倆還算是有點兄弟情義。


    可那個多餘的人你也管嗎?她就那麽點傷,竟然還要你親自上門,她是有多大的臉啊?哈?!”


    牧靈剛想開口解釋:“我……”


    “閉嘴,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你是不是想說……”林安安學著牧靈的語氣道:“是謝寧讓我去給那個多餘的人治臉的,並非我本意。”


    “不是。”牧靈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道:“師姐,事情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樣!這麽與你解釋吧,謝寧是去求的王爺,而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裏麵還有小白的事?”林安安喃喃道:“嘶,這不應該啊。”


    小白不會為了別的女人惹自己不高興的,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可牧靈也不太可能會在這事上撒謊啊,那問題出在哪裏呢?


    就在林安安百思不得其解時,牧靈又開口說道:“師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嘻嘻,師弟啊~”下一秒,林安安麵無表情道:“覺得不當講就不要講!”


    得虧牧靈天生臉皮厚,不然都沒有說下去的勇氣,他嬉皮笑臉道:“那個,師姐,容我說一句哈,我給謝夫人診治的是心髒,並非是臉。”


    “那個流產兒竟然還有心疾?!”林安安眼睛瞪得溜圓,這是被她們氣得心髒病複發了???


    “不是流產兒有心疾,是謝夫人患……不對!”牧靈一頓,問道:“師姐,流產兒是誰?”


    “你都為她治心疾了,你還問我是誰……不對!”林安安也頓住了,她問道:“你說的是哪個謝夫人啊?”


    牧靈一臉懵:“就是謝大人的母親謝氏啊,莫不是我不在的這些時日,謝老爹娶了平妻?這事兒也沒人和我說過啊!”


    林安安白了牧靈一眼:“這偌大的謝府就隻剩謝老爺一個男人了嗎?謝寧這個適婚男子你不說,偏要造一個中年大叔的謠,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小陶上前一步道:“王妃,謝大人的夫人該叫少夫人才是。”


    此刻的林安安,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她怎麽也沒想到,小醜竟是她自己。


    牧靈偷偷地給小陶豎了個大拇指,對付師姐,還是得靠這些淨瞎說大實話的娃啊。


    “嗬嗬,也是哈,不能都叫謝夫人。”林安安義憤填膺道:“都怪那個流產兒,是她誤導了我,不然我也不會想岔了。”


    “師姐,你方才說那多餘的人和流產兒是什麽人?”牧靈問道。


    林安安想也沒想的迴答道:“都是同一人。”


    牧靈無語:“不是,我想問的是她們的身份。”


    還在咬牙切齒的林安安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你問的是這個呀,我說的是謝寧的那個表妹,她叫劉嬋兒,流產兒,顧名思義就是留不住的孩子,本不應該在的人,卻一直存在,可不就是多餘的嘛。”


    眾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該說不說,這話還真是有點道理啊。


    見他們附和,林安安瞬間來勁了,繼續道:“他一定不招父母待見,不然也不會給她起這麽一個名字,不被祝福的孩子能撈著什麽好。”


    就在眾人又要點頭時,小陶舉手發問道:“王妃,胎兒保不住不是叫小產嗎?”


    牧靈捂臉,這都什麽跟什麽?!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流產兒……額不是,是那個劉嬋兒受不受待見,他更不想知道孩子保不住是叫流產還是小產,他隻想說這些與他們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


    知道再說下去,話題又得上天,牧靈忙拉迴話題道:“師姐,那個劉嬋兒是如何誤導你的?”


    說到這個,林安安降下去的火瞬間又升了起來,這次林安安沒有過多廢話,她把今天發生的事快速敘述了一遍。


    “所以那個多餘的人是謝大人的未過門的妻子?”牧靈不確定地問道。


    “嗯呢。”


    “這麽說來,我方才在謝府應該見過她。”謝寧看著林安安道:“半個時辰前,王爺與謝大人在議事,謝府便來了人稟報謝夫人突發舊疾,我正好在那時去跟王爺複命,王爺便讓我也跟著去謝府一趟。


    那個女人當時也在,她蒙著臉在那兒哭哭啼啼的,我嫌吵就讓人把她趕出去了。


    謝夫人醒來後倒是提過讓我給什麽人治臉來著,她畢竟是謝大人母親,我也不好推脫,便留下了一瓶藥……”


    牧靈越說越小聲,生怕林安安聽完遷怒於他,可林安安隻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謝寧就沒有說些什麽嗎?”


    牧靈搖頭,林安安輕歎了一聲,說道:“成吧,師弟你做那個人皮麵具需要多長時間?”


    “約莫三個時辰便可。”


    林安安立馬伸出手指開始數,牧靈不忍直視,開口道:“若是現在開始做,戌時左右便能成型。”


    “那來得及。”林安安眉開眼笑道:“走,師弟,幫師姐一個忙,晚上師姐給你做好吃的。”說完林安安便拉著牧靈出了廚房。


    對比林安安和牧靈那邊的歡快,此時的禦書房裏就壓抑了許多。


    “朕讓人送去軍營的那些畫像,你可都看了?”皇上又問。


    “燒了。”慕容白說道。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父皇會把女子的畫像送到軍營裏去。


    “兒臣無權過問父皇的選秀事宜,您若是想納她們入宮,去請皇祖母把關便是。”


    皇上拍了禦書案,道:“逆子!朕是何意你不清楚?”


    慕容白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絲毫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皇上怒道:“你衝朕板著個臉做什麽?”


    坐著的皇上氣勢明顯比站著的慕容白輸那麽半截,見自家兒子依然不搭理自己,皇上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了。


    他掩嘴幹咳了幾聲道:“你與戰王妃成婚已有數月,是時候選位側妃幫著打理王府了。


    一會兒朕命人重新送畫像過去,你得空挑一挑,挑好了,朕給你下旨。”


    慕容白冷冷地看了皇上一眼道:“不用了。”


    皇上沒太聽懂慕容白這話:“不用了?什麽不用了?你這是已經選好,不用再送一次畫了?嗯,這樣也行,你說說,你看上哪家女子了?”


    慕容白:“兒臣的意思是,戰王府有戰王妃一人足矣!”


    “你什麽意思?”皇上大聲衝慕容白道:“你這輩子都不納妾了?”


    慕容白道:“是。”


    “胡鬧!”皇上怒道。


    慕容白白了皇上一眼道:“父皇是知道的,兒臣從不胡鬧。”


    皇上被慕容白給驚著了,他剛剛都看到了什麽?他家的這塊冰塊竟然有表情了?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才結巴道:“既……既然你現在不想納妾,那此事日後再議。”


    “兒臣說了,兒臣不需要。”


    皇上吼道:“你給朕甩臉子做甚?朕給你納妾是在辱沒你,還是害你了?”


    皇上愣了一會,又道:“不納妾是不是戰王妃的意思?”


    慕容白說道:“與安安無關。”


    皇上坐不住了:“你護著也沒用,她什麽性子朕一清二楚。”


    他站起身來到慕容白跟前道:“她爹這一生隻有她娘一個女人,她心有奢望朕不怪她,朕也不指望她會主動為你納妾,讓你早日開枝散葉,可隻她一人絕不可能。”


    “父皇,本王的王妃不是母後!她不需要大度地為本王充盈後院。”


    皇上猛地頓住,昔日與皇後在一起的畫麵瞬間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在他還是皇子時,自己的後院也不過隻有三人而已,娶了王妃後,他便不再踏入其他女子房中半步,那時候的王妃,也就是後來的皇後連流的眼淚都是幸福的。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皇後就變得懂事起來,不再纏著自己一起用膳,不再拉著他說每日的趣事,也不再為了讓自己留下而裝病、撒嬌,更不會因為進了新人吃醋,跟自己吵鬧。


    一顰一笑愈發優雅得體,一切都像是經過精心設計過一般,挑不出半點毛病,他們之間愈發的相敬如賓,她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很少會讓自己煩心,如此完美的皇後,他自然是滿意的,可對當年王妃的愛卻已不再。


    皇後仙逝時,他也是真的難過,如今看來,他的淚也隻是為了當年的王妃罷了。


    看著沉浸在迴憶中的皇上,慕容白又開口道:“父皇,您答應過母後的,不參與兒臣與賢王任何事,不禪位與我們二人。”


    說完,慕容白便行禮退了出去,早在提到皇後時,德忠就帶著其他宮人退了出去,如今偌大的禦書房裏就隻剩下皇上一人。


    禦花園裏,小小拿著一封信,腳步匆匆地來到了蹲著的慕容雪身旁道:“公主,戰王妃派人進宮給您送信了。”


    “真的?快拿來給本公主。”還沒等小小遞過來,慕容雪就站起身一把將信件搶了過去。


    半晌後,慕容雪神采奕奕道:“小小,你去準備準備,咱們明日出宮去戰王府。”


    “是……”小小行禮的動作行到一半,突然就頓住了,她一臉為難道:“可是,公主,戰王他說過……”


    慕容雪道:“戰王什麽戰王?本公主隻聽我六皇嫂的,讓你去你就去!”


    “是,公主,奴婢這就下去準備。”


    自從安王去世後,慕容雪就再也沒有出過宮了,不是她不想,是她那可惡的六皇兄派人來傳話了,讓她這段時間好好在宮裏待著,不準出去給安安添麻煩。


    她內心自然是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同意的,可迫於慕容白用她的婚事來威脅,她也隻能乖乖受著。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這次可是安安寫信讓她上門一敘,她六皇兄不能有意見了吧。


    想到明天有可能會看見她六皇兄吃癟的模樣,慕容雪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第二天慕容雪來到戰王府時,林安安才剛起身,等林安安走到前廳時,蔣欣瑤也帶著兩位丫鬟到了。


    三人用過早膳後,林安安就把兩人帶到了她的院子,幾人便坐在一起說起悄悄話來,聽說蔣欣瑤要離京,慕容雪想也沒想地問道:“能帶上本公主不?”


    蔣欣瑤白了她一眼道:“公主,請想想您的身份!”


    慕容雪:“本公主也可以找替身啊!”


    林安安說道:“嗬嗬,公主,您還是放過我們吧!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是要命的,我們可不敢這麽幹。”


    蔣欣瑤附和點頭,她說道:“我那是受了情傷不想睹物思人,徒增煩惱,這才會放棄安逸的日子離鄉背井一段時日,您想離京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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