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哥,夫人情況不對,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阿儒著急道。


    阿厲很嚴肅地搖頭:“不可,沒有夫人發命令,我們誰也不許進去。”


    這是他們要遵守的規矩,更是對王妃聲譽的保護,男女大防之事馬虎不得,稍有人不慎就會成為別人攻擊王妃的把柄,他們不能讓王妃落人口舌。


    阿儒也想到了這些,抬頭用力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說道:“厲哥,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阿厲這時也冷靜了下來,他道:“你趕緊去把王爺請過來。”


    聽到消息的慕容白一刻也沒敢耽擱,很快就迴到了兩人的帳篷裏,當看見慕容白時,林安安迴過神來,哭得也更兇了。


    她想要起身下床,可是身上根本沒有力氣,這麽一用勁,人立馬往床下倒去。


    慕容白看得心驚,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林安安的跟前將她扶住。


    “安安,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我在!”慕容白輕輕地她攬入懷裏,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此刻的林安安眼裏全是無助和哀求,她緊緊地扯著慕容白的衣袖說道:“小白,咱們迴京,咱們現在就迴京好不好?”


    慕容白蹲下身邊為林安安擦著眼淚:“好,你先別哭,我這就讓人去準備。”說完,他側頭對著外麵喊道:“來人,備馬車。”


    “不坐馬車,我要騎馬,我要趕緊迴去!”林安安打斷道。


    慕容白並沒有立馬答應她,而是說道:“騎馬可以,但你得先冷靜下來,不然的話,你就隻能坐馬車。”


    對於慕容白來說,沒有什麽比林安安更重要,慕容白可以接受她為了別人奔波操心,也可以接受她為別人折騰,但要是會讓她受傷,哪怕隻是一種可能,他也絕不允許。


    對上慕容白那不容拒絕的眼神,林安安立馬不敢哭了,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她應聲道:“好,我知道了。”


    林安安努力調整唿吸,想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看著故作堅強的林安安,慕容白剛堅硬起來的心被融化。


    他再次把林安安擁入懷裏,無聲地安慰著她,待她冷靜徹底下來後,慕容白才問道:“安安,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並不認為林安安會為了一個噩夢而崩潰至此,可事實上真的就是林安安因為一個夢,不過這個夢和其他人的夢不一樣,這是一個能預知夢。


    “小白,我夢見義父他走了,他離開我們了。”


    夢裏,安王的屍體就著棺柩放在靈堂中央,四周哭聲不斷,上門吊唁的人不計其數,但為安王守靈的隻有朱浩文,沒有她。


    夢裏的她,沒有見上安王最後一麵,甚至最後出殯也都隻有朱浩文一人送他最後一程。


    她想為義父守靈,想為義父上柱香,想為義父灑一把泥土,可這些都成了奢望。


    不管她怎麽努力,她都無法給她的義父跪一個響頭,她也觸碰不了任何東西,除了哭,她什麽都做不了。


    遺憾,無助,絕望就如洪水野獸那樣向她襲來,直到醒來,她依然被壓得無法唿吸。


    想到這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自己真的要見不上義父了嗎?


    不!她可以的,每迴預知夢自己都能趕上,這次定然也不例外,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這樣才能騎馬迴去,對,冷靜!


    林安安一遍遍地給自己催眠打氣,慕容白也在出言安慰道:“沒事的安安,都說夢是反的,義父一定好好地在家等著我們迴去。”


    “小白,你不會覺得這是封建迷信、無理取鬧嗎?”


    林安安知道慕容白是不信的,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林安安第一個跳出來倡導崇尚科學。


    可眼前之人卻說:“小傻瓜,在我這裏,你隻需要考慮自己想做還是不想做即可。”


    至於是非對錯,嗬嗬,與他慕容白何幹?


    林安安滿臉動容,她突然想把自己的過去,告訴這個偏愛自己的男人了,他一定會很心疼自己的吧。


    林安安緊緊地抱著慕容白:“小白,謝謝你。”


    兩人說話間,馬匹幹糧已經準備完畢,事情緊急,林安安他們離開時並沒有驚動其他人,阿儒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被無情地留了下來。


    林安安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數輛裝滿糧食的馬車緩緩駛入了鄰陝縣。


    林安錦得知林安安他們離開的消息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你們說離開的人是診治區裏唯一的女大夫,林大夫是嗎?”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還在討論的百姓。


    一位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點頭道:“是啊,聽看見的人說,當時林大夫他們走得特著急,希望不是出了什麽事才好。”


    另一位老婦呸呸了幾聲,隨後嗬斥道:“林大夫可是觀音菩薩轉世,自有天佑,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小婦人說完她就後悔了,她伸手就給了自己的嘴幾下,那力道絲毫不含糊。


    原本也想責怪她幾句的林安錦,見她對自己下手那麽狠,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他看見阿儒向著這邊走來,林安錦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立馬上前一步,質問道:“你怎麽才來?”


    阿儒滿臉問號,這是什麽情況?他不記得二舅爺之前吩咐過自己辦什麽事啊。


    “見過二舅爺。”阿儒恭敬地行了一禮,至於林安錦的話,他就當作沒聽見好了。


    平日裏他們聽不懂林安安的話時,就會這樣糊弄過去,百試百靈,可這招對林安錦無用。


    他不依不撓道:“安安離開的事,你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這個當哥哥的才是嘛,怎麽才與我說?你哪兒去了?”


    阿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把這位二舅爺給忘了!!!


    自己妹妹不跟自己道別就算了,畢竟自己理虧在先,她報複迴來自己也無話可說。


    可眼前這侍衛怎麽迴事?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自己,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這般想著,林安錦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他怒道:“還愣著作甚?迴答我的話!”


    阿儒欲哭無淚,他能說什麽?說自己剛剛去找了牧靈他們,現在來找的也不是他嗎?!


    要是他真這樣說了,他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請二舅爺息怒!”阿儒繼續行禮謝罪,但還是不接話。


    這一舉動在林安錦看來就很令人遐想了,雖然自己不是他的主子,但好歹也是他主子的哥哥,他怎麽敢這麽無視自己?除非他剛剛做的事情不可與外人說,又或者是……


    林安錦瞬間泄氣,肯定是自家妹妹特意交代阿儒這麽做的,一定是!他哭喪著臉問道:“我是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阿儒心想:自己都把這位爺給忘了,可不就是最後一個嗎?


    覺得他這個說法也沒毛病,阿儒便點了點頭。


    這下林安錦就徹底抑鬱了,原來被不辭而別是這種感覺,委屈,難受,想哭~


    兩個不在同一頻道的人最後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更扯的是他們的對話竟然毫無違和感。


    “這位公子,您可是林大夫的兄長?”那個年輕婦人問道。


    “夫人說得沒錯,在下正是林大夫的二哥。”林安錦自豪過後,又有些疑惑地問道:“夫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林安錦摸了摸自己的臉,是不是見自己和妹妹長相相像,所以才猜出來的?


    旁邊的兩位夫人嘴角抽了抽,他這是看不起誰呢?!


    她們站在這裏半天了,有用的話確實沒聽到幾句,但他與林大夫的關係她們還是能聽出來的好吧。


    “嗬嗬,小的們方才聽見這位小兄弟稱您一聲二舅爺,便有了這般猜測。”老婦人好奇問道:“二舅爺,林大夫走得如此匆忙,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呢?”


    要不是見兩位婦人滿眼真誠,林安錦都要以為她們是來找茬的了,她們能聽出自己和妹妹的關係,難道就聽不出來自己才知道這事嗎?!


    年輕婦人輕扯了一下老婦人的手臂,隨後壓低聲音道:“婆婆,您忘了?林大夫離開的事,二舅爺還是從咱們這裏得知的,他怎麽可能會知道緣由?說不準知道的還沒咱們多呢!”


    邊上的阿儒無語,這位小婦人,既然您意識到這話不好讓人聽了去,那能不能請您說話小聲一點,現在這音量……您讓我怎麽裝作聽不見?!


    同樣聽得清清楚楚的林安錦受到了億萬點暴擊,他還能不能好了?!


    “林二公子。”一道聲音從林安錦的身後傳來,他無精打采地轉過身看去,見來人是章斐,林安錦便對他拱了拱手迴應。


    這才發現章斐身邊站著一位年輕男子,林安錦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他來。


    隻見他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錦袍鑲著華麗的金邊,財氣盡顯,卻不覺庸俗。


    墨染般的發絲在烈風的吹拂下胡亂地飛舞,男子依舊從容,一看就不是池中物。


    章斐這時也想起兩人不相識,便開始介紹起來:“韓公子,這位是……”


    他突然有些為難了,戰王和戰王妃的身份對百姓是保密的,那林二公子會不會也不想別人知道他是將軍之子的身份呢?


    看出章斐的顧慮,林安錦便自顧自地介紹起自己來:“公子,在下姓林,名安錦。”


    年輕男子頓時露出一副驚訝狀:“敢問閣下是不是林肖林大將軍的二子,林二公子?”


    林安錦微驚,他竟然知道自己?難道他也是從京城來的?


    見身份暴露,林安錦也沒隱瞞,他點頭道:“正是。”


    年輕男子笑著作揖道:“在下韓商見過林二公子,多謝林二公子一直對我錢來商行的照拂!”


    韓商?這不是巧了嘛,他也聽過這個人啊。


    韓商,韓家的大少爺,如今南國最大的錢莊錢來商行的少東家,據說自他的父親病重,韓家名下的生意全交由他來打理。


    自他接手後,岌岌可危的生意仿佛一夜之間複蘇,不僅如此,韓家的生意還不斷壯大,他僅用五年的時間就讓韓家成為了天下第一富商。


    “原來是韓少東家,沒想能在這裏遇上你,幸會幸會!”


    章斐滿臉問號,這兩人莫不是以前就有生意往來?


    見章斐一連茫然,林安錦解釋道:“在下在錢來商行存了一些銀錢。”


    韓商嘴角抽了抽,林二公子這話說得也太謙虛了吧!他存的哪裏是一些?錢莊裏的錢有三分之一都是寫著“林安錦”三個大字的好嘛!


    要是林安錦生在現代,就就他的身價地位,申請個百夫長黑金卡絕對毫無阻礙。


    “世人都說韓少東家是經商奇才,不知可否指點在下一二呢?”林安錦期待地看著韓商問道。


    韓商忙後退一步作揖道:“林二公子說笑了,比起經商,在下不及林二公子萬分之一,在下還想著厚著臉皮向林二公子討教一番。”


    “韓少東家過譽了,過譽啦!哈哈哈哈。”聽到別人如此誇獎自己,林安錦整個人都飄了。


    “你也別林二公子林二公子地叫了,聽著生疏,若是韓少東家不嫌,以後就稱我一聲安錦吧,我以後叫你韓兄如何?”林安錦很自來熟地把自己的手搭在韓商的肩上說道。


    韓商很從容地應下,說著說著兩人就走遠了,留下章斐自己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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