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咱們不應該……”


    林安安壓低聲音打斷道:“你不必多言,本王妃答應過他,隻要他把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便會放他離開。


    如今他做到了,本王妃也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準備一些盤纏送他離開,不過得派人跟著。


    要是他能安安分分和他心愛之人過日子,不再摻和這些紛爭,那他們便能平安度過餘生。


    如若不能……哼!本王妃雖然心善,但不是同情心泛濫,萬萬無法容忍以德報怨之事,騙我者,雖遠必誅!”


    看著林安安大義凜然地胡說八道,淩七懵了,是有人說要招沒錯,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去聽啊,她這又是演哪一出?


    看著淩七一臉迷茫的樣子,林安安覺得有些好笑,她對淩七拋了一個媚眼,便要轉身進去,豈料一旁的慕容白吃起了飛醋,硬生生地擠在了兩人中間。


    要不是場合不對,慕容白現在就想給林安安一些教訓,說話就說話,舉止如此親昵作甚?!真當他是死的嗎!


    林安安被他幼稚的行為弄得很是無語,自己這是又做什麽了,至於讓他像防賊一樣防著她嗎?!


    哦,不對!準確來說是防自己偷人,可自己也沒這個心呐!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有這個賊心,也沒有賊膽好吧!!哼哼,小氣鬼。


    見林安安還有些不服氣,慕容白惡狠狠地瞪了林安安一眼,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愛妃說的是,本王都聽你的,咱們進去吧。”


    林安安怎麽也沒想到,慕容白現在都已經氣得吹胡子瞪眼了,竟然還能看出自己的用意跟自己打配合,這份沉穩和理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


    林安安很是自豪,這麽優秀的男人是她林安安的。


    想到這些,林安安對慕容白的語氣也好了不少,她笑著說道:“王爺有要事在身,就不用陪著臣妾了,臣妾自己進去便是。”


    這些假衙差對慕容白早已形成本能的防備,要是他也在的話,很難讓他們放下戒心,甚至會適得其反。


    顯然慕容白也想到了這點,他微微頷首,說道:“王妃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入微,能娶到王妃,是本王之幸。”


    林安安也是醉了,這狗男人是不是傻?演戲的時候表深情,他就不怕自己誤會,以後也不信他說的情話了嗎?!


    “保護好王妃,有事立馬讓人來報!”慕容白交代淩七道。


    “臣妾就是找人聊聊天,王爺不用擔心,您先去忙吧!”


    慕容白又和林安安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一直聽著外麵動靜的假衙差聽到幾人的對話後,震驚不已,沒多久,淩七便拿著燃燒著的蠟燭走了進來,假衙差不自覺地抬頭望去。


    當看見淩七身後的林安安時,他差點沒驚掉下巴,林大夫竟然就是那位王妃?


    堂堂一國王妃,不但拋頭露麵,還不眠不休地救治一群被許多權貴視為螻蟻的百姓,這怎麽可能?!


    林安安裝作沒看見他的反應,笑著和他打招唿道:“嗨!”


    “你……”


    假衙差很想問些什麽,但想到這些事是偷聽來的,不宜暴露,他又把那些話吞了下去。


    “咦?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讓我想想……”林安安盯著他的臉,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通打量。


    假衙差被盯得很不自在,剛想出言打斷,林安安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天來告訴我方師爺已經準備好診治費的人,是你對不對?”


    假衙差像是沒聽見一般,既沒有反應,也沒有迴答。


    一旁的淩七立馬嗬斥道:“放肆!戰王妃在此,豈容你無禮?!還不速速道來!”


    假衙差還是沒有說話,不過這次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當初請林安安治腿受阻後,方師爺便讓人去查夫妻二人的身份。


    結果毫無疑問,他們一無所獲,當時方滄海對著他們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後來,他又命人盯著慕容白,見慕容白絲毫不關心地動情況,不是四處晃悠,就是跟著林安安,和章斐走得也不近。


    漸漸地,方滄海便對這對身份不明但氣質非凡的夫妻放鬆了警惕。


    而假衙差們也隻當慕容白是知道這裏發生地動,特意來尋自己妻子的官家少爺,並沒有多想。


    直到他們被捉後,在沙灘上再次見到慕容白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如今得知慕容白的身份,假衙差又覺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慕容白雖然已經刻意隱藏,但他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很難讓人忽視得了。


    就算什麽也沒做,就在那裏一站,都能透露出一股王者的霸氣和威嚴,能有如此氣勢的人,不是戰神慕容白,又能是誰呢?


    說到底,他們還是被他對林安安的言聽計從和深情給迷惑了。


    “哎~老七,別人不願意迴答,那是人家的權利,用身份壓人就是你不對了,咱們要互相尊重,知道啵?”


    方才還盛氣淩人的淩七立馬對林安安躬身應是。


    林安安滿意地拍了拍淩七的肩膀,隨後她便在距離假衙差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不要問她為什麽,問就是她太矮,這個距離能讓她與假衙差平視。


    林安安那雙清澈而又璀璨的眼眸,像能看透一切謊言和動機那般,讓人無法直視。


    假衙差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可林安安並沒有放過他,依然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假衙差覺得四周安靜得可怕,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才一會兒,他的額頭附上一層薄汗。


    林安安隱約看見假衙差的喉結在滾動,做出一副吞咽狀,林安安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他緊張了,很好!


    見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後,林安安便開口問道:“這位大哥,我該如何稱唿你呢?”


    假衙差有些結巴道:“阿……阿煜。”


    “好,阿煜,我可以到那張椅子坐下問你幾個問題嗎?”


    林安安知道自己現在站在這裏盯著他,無形是在給他壓力,她便想通過心理暗示的方式把主動權握在手中。


    果然,阿煜聽見林安安說她要坐下,臉上頓時閃過驚喜之色,他潛意識就認為,隻要拉開兩人的距離能打破這無形的壓力。


    這般想著,他便這樣做了,完全忽略了林安安後半句話,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林安安牽著鼻子走。


    小黑屋裏麵隻點了兩根蠟燭,假衙差向坐在自己對麵的林安安看去,雖然她的雙眸在微弱的燭光下還是熠熠生輝,但在距離和昏暗光線的影響下,她的眼睛看上去像是鋪上了一薄霧,就算對視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壓迫感,這讓假衙差鬆了口氣。


    “送點能喝的水進來。”林安安對著帳篷外喊道。


    聽見領命聲後,林安安又看向阿煜,問道:“阿煜,你們來洛城多久了?”


    阿煜遲疑了一下,還是迴答道:“三年。”


    “那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剛來的時候還適應嗎?”


    林安安的問題讓淩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說要來審這個阿煜的嗎?為什麽他有一種自家王妃閑來無事,特意找個人嘮嗑的感覺呢?


    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阿煜,他反複斟酌著林安安的問題,確認這個問題跟主子沒有任何關係後,他才會開口迴答。


    不過害怕其中有詐,他也不敢多言,隻說了句“還好”,便閉上了嘴。


    林安安非但不惱,還誇讚道:“男子適應能力就是強,不像我,剛來那幾日不習慣,都水土不服了,你當初應該沒遭這種罪吧?”


    一抹尷尬從阿煜的臉上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林安安捕捉到了,看著有些僵硬頷首的他。


    林安安覺得有些好笑,他看著倒是挺機靈的,沒想到是個說謊要打草稿的憨貨,這樣很好,林安安喜歡。


    林安安故作歎息道:“真羨慕,看來老天爺也重男輕女,可憐了我們這些女人啊。”


    “也不是,還是有男人水土不服的。”


    比如他自己和海哥,他們拉肚子就拉了好些天。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有人來送水,林安安讓人給阿煜喂水,他們之間的對話才算結束。


    等他喝完水後,林安安便站起身要離開,阿煜被林安安的舉動整迷茫了,所以這個戰王妃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糾結了一會,就在淩七掀起帳篷簾讓林安安出去時,阿煜再也按耐不住,他喊住了林安安。


    他很想知道他們之中有人叛變這事,到底是否屬實,若是真的,那那個人又透露了多少?


    不過他也沒傻到直接問:“你來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麽?”


    見阿煜終於上鉤,林安安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轉過身,笑得一臉深意,說道:“你覺得我需要在你這裏知道什麽呢?”


    林安安特意加重了“需要”二字,一是想告訴阿煜自己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二是想讓阿煜誤會自己想知道的事都已經知道了。


    果然,阿煜聽到這話後,臉色頓時一變,人一旦對某件事產生懷疑,就會不斷猜測,然後否定,再繼續猜測,即便嘴上說著不信,但內心深處早已以為真,阿煜現在就是如此。


    待兩人走遠後,淩七才開口問道:“王妃,您在帳篷外之所以那樣說,是不是就是為了亂那個阿煜的心神,從而套出我們想知道的事來?”


    林安安有些複雜地看了淩七一眼,問道:“嗯,你是什麽時候想明白的?”


    淩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也不怕王妃笑話,屬下在出來時才想通的,平日無論咱們的人怎麽問,他們都是愛答不理。


    可王妃出馬後,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不僅有問必答,甚至還反過來詢問,別說屬下了,連帶其他弟兄們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那是因為他們以為我問的問題沒用才這麽配合的。”


    嗯?以為?不是本來就沒什麽用嘛?


    看出淩七的心思,林安安笑了,說道:“連自己人都這麽認為,那阿煜應該也沒有防備,那他說的是真話,妥妥的了。”


    淩七還是不懂,他躬身行禮道:“請王妃明示!”


    “阿煜他身材魁梧,最喜歡吃烤全羊,喝過最特別的酒是馬奶酒,不喜歡吃清淡的,還有他剛來洛城的時候水土不服。”


    聽著這些,淩七都想撓破自己的頭了,王妃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王妃,您記錯了,阿煜剛剛說的是沒有水土不服。”淩七一臉認真地提醒道。


    林安安說道:“沒有,這事兒他撒謊了。”


    “可您剛剛又說,阿煜說的都是真話。”


    我去!剛剛說話說滿了,林安安幹笑兩聲,說道:“嗬嗬,那個……剛剛一時口誤,除了水土不服這事,其餘都是真話。”


    為了不再給淩七反駁的機會,林安安硬轉移話題道:“人的飲食習慣是很難改變的,想要了解一個人的想法,看他的飲食習慣是不能看得出來的。”


    淩七無語,王妃,這個屬下也清楚,就不勞您特意說出來了,林安安也不管淩七想不想聽,繼續道:“不過想要看出他來自哪裏還是可以的,你想想看,哪裏可以吃到烤全羊,又能喝到馬奶酒的?”


    淩七想了一會兒,眼睛突然瞪得溜圓,驚唿道:“王妃,他們是肖國派來的細作對不對?”


    此話一出,林安安差點沒站穩,這反射弧長就算了,還那麽笨,他國細作都出來了,他到底是怎麽讓人狠話不多的慕容白留下他的?靠顏值嗎?


    林安安耐著性子道:“他們是南國人,離肖國最近的城池是哪裏?”


    這次淩七幾乎沒有猶豫迴答道:“迴王妃,是晉城。”


    “晉城?那是晉王的封地嗎?”


    淩七點頭道:“是的王妃。”


    林安安若有所思,她總覺得這裏麵有事,不過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她沒再糾結,說道:“淩七,去給我找一張輿圖送到我的帳篷。”


    想到淩七腦子不太靈光,擔心他也看不懂輿圖,林安安便又迴頭說道:“對了,把王爺也請過來。”


    淩七找到慕容白時,他正好也在看輿圖,聽到林安安找自己,慕容白抬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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